“見過學長!”嚴致志身後跟著的女孩對宋定安打起了招呼,嗓音清脆,帶著一絲靦腆。
她微微欠身,長髮垂肩,柔美的臉龐上漾起禮貌的微笑,在日光下顯得格外溫婉。
嚴致志笑呵呵地拍了拍身旁女孩的肩頭,向宋定安介紹道:“定安,這就是我那孫女,嚴悅盈,咱們學院二年級的學生,如今是煉氣二層。”
宋定安唇角微揚,露出溫和的笑容,目光落在嚴悅盈身上,點了點頭:“學妹好!”
打過招呼,宋定安便轉向嚴致志,眉頭輕蹙,流露出詢問之色:“院長,我這就分出符令給學妹,還是?”
嚴致志捋了捋鬍鬚,神情肅然地點頭:“既然你已經突破到了煉氣一層,那就現在吧。”
宋定安不再多言,目光一凝,右手食指中指併攏虛空一點,召出令牌。
他口中清喝:“符令,現!”
話音落下,掌心令牌微光流轉,一道長四寸、寬一寸、符紙狀的朦朧虛影倏然從中飛出,上面模糊的花紋符圖在空氣中閃爍著神秘的微光,若隱若現。
這道虛影符令輕盈地飄至嚴悅盈面前,懸停於空中。
嚴悅盈好奇地眨了眨眼,伸出手指試圖觸碰,指尖卻毫無阻礙地穿透了虛影,彷彿拂過空氣。
她微微一怔,眸中閃過驚訝和一絲尷尬,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
“學妹,你需要滴一滴血在上面。”宋定安適時提醒道。
嚴悅盈恍然,俏皮地吐了下舌尖。
她纖細的手指迅速在腰間摸索了一下,取出一根細小的銀針。
只見她右手拇抵住中指肚,左手持針快速一刺。一滴黃豆大小的殷紅血珠迅速從指尖滲出。
她毫不猶豫地將指尖血珠精準地點向那道懸浮的虛影符令。
血珠觸及符令的剎那,虛影猛然一震,爆發出刺目的白色光芒,將周圍映照得一片通明。
緊接著光芒一閃,符令彷彿活了過來,化作一道流光瞬間沒入嚴悅盈的身體,消失得無影無蹤。
嚴悅盈立刻閉上雙眼,凝神感受。幾息之後,她長睫微顫,緩緩睜開了眼,眸底閃爍著驚喜的光芒。
她試探著張開手掌,意念一動,一道凝實的符令便憑空出現在她掌心。“呵呵,真的好神奇!”
她立刻興奮地從袖間取出了一枚花生米大小的二階靈元石,小心翼翼地放置到掌心那道符令之上。
靈元石剛觸及符令表面,連一個呼吸都不到,便如同被吞噬般憑空消失!
與此同時,站在一旁的宋定安心神一動,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令牌內悄然滋生出一股精純的靈氣——不多不少,正是嚴悅盈剛剛使用的那枚靈元石一成量的靈氣。
宋定安唇角勾起愉悅的弧度,雙手自然而然地背在身後,安靜地注視著嚴悅盈試驗符令,心中如同蜜糖化開般歡喜——對方若用十枚,自己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得一枚,雖然無法折現,卻能用於防護或直接修煉,美滋滋!
嚴悅盈又興致勃勃地擺弄了幾下符令,才心滿意足地將它收回體內。
她轉過身,對宋定安嫣然一笑,欠身施禮:“多謝宋學長了!”
“應該的。”宋定安輕快地擺了擺手,臉上笑容和煦,示意她不必客氣。
此時,旁邊的嚴致志上前一步,輕撫長鬚,神情鄭重地開口問道:“定安,你準備如何處理另外兩道符令?”
宋定安對此顯然已深思熟慮,目光沉穩地答道:“院長,剩下的兩道符令,其中一道我準備給我的好兄弟谷若風,至於最後一道嘛,我看咱們學院的幾位老師都很有興趣,可以給他們。”
嚴致志點了點頭,思索片刻後說道:“你給誰都行,但是我建議你給林雲濤,他兒子這次道台山之行沒有收穫,他應該會給他兒子用。”
宋定安眼中光芒一閃,瞬間便領會了院長的良苦用心——林老師為了兒子,必定願意付出遠超常人的代價來換取符令。
交易達成,宋定安向嚴致志和嚴悅盈點頭致意後便轉身離去。
他剛踏上院外石板小路沒幾步,突然,一位中年老師急匆匆地迎面走來,臉上帶著急切的神情,正要開口。
然而話未出口,另一頭又有一位老師快步走來,顯然也是奔著他而來。
轉眼之間,竟有六位老師從不同方向圍攏過來,將宋定安圍在中間。
宋定安看著圍攏過來的師長們,無奈地苦笑一聲,攤開雙手道:“老師,各位老師們,符令還有一枚,可是您幾位都是我的老師,我該給誰呢?”
為首的舒清婉一襲月白長衫,眉若遠山含黛,偏生眼眉斜飛入鬢,平添了幾分凌厲。
眸光清冽如寒潭映月,倒襯得左眼角的淚痣愈發鮮紅欲滴。
“定安,”舒清婉素手輕抬間,皓腕上的青玉手鐲與銀鐲子碰撞,發出叮咚聲響。
“我可是你的班主任,你在學院這三年我對你怎麼樣,你心中該有數吧?”
她的聲線清冷如碎玉擊泉,偏又裹著幾分江南煙雨般的溫軟尾音。
說句良心話,她這三年來對宋定安的確頗為照顧,學習上沒有少指點他,生活中也挺照顧他的。
她這話一落,頓時有老師不樂意了,“舒老師,話不是這樣說的,符令只有一枚,大家都想要,這時候可不能以勢壓人啊,你是定安的班主任沒錯,咱們也都是學院的老師呢。”
“要不這樣吧,咱們商量一下,誰出價高,就得到這枚符令,如何?這樣最為公平。”又有一位老師提議道。
他們正說著呢,又有兩位老師趕了過來。
其中一位,正是院長說過的林雲濤老師。
眼見人是越來越多,舒清婉提議道:“咱們也別站在這裡了,要不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談?”
眾人一聽,心領神會,都明白站在這裡爭,只怕一會就該有更多人前來了,人一多,競爭自然更加激烈,得到的機會就更少了。
於是,八個老師加上宋定安,一起來到了一間空置的教室,關起門來討論了起來。
結果,每個都有充分的理由,誰也說服不了誰。
林雲濤老師輕咳了一聲,說道:“各位,咱們這樣也不是辦法,競拍吧,價高者得!我出一百顆二階靈元石。”
一群人,壓根就沒問過宋定安的意見,不過此時的宋定安卻是一點意見也沒有。
“一百顆二階靈元石就想要得到一枚符令?我出一百五十顆!”
“一百六十顆!”
“一百八十顆!”
舒清婉猶豫了下,說道:“兩百顆!”
兩百顆二階靈元石的價格著實不低了,在市面上可以購買到一件不錯的下品法器了。
林雲濤朝在場的老師們拱了拱手,說道:“各位,我兒子這次的道台山之行一無所獲,這符令對他很重要,請各位給我個面子,將符令讓給我,算我欠在座諸位一個人情,如何?”
“我出兩百二十顆!”
都是同事,聽到林雲濤這話,大家多少有點猶豫。
不過,舒清婉卻是沒有放棄,她朝林雲濤道:“林老師,你兒子需要符令,我們也需要啊,我資質一般,從開始修煉到現在已經十年了,如今才煉氣五層,若是有符令相助,說不定再過些年我也可以衝一衝築基境。”
煉氣境修士只要達到煉氣五層,便可以活到一百五十歲,但若是突破到築基境界,至少可以活到兩百五十歲。
若是有機會能夠突破到築基境,誰不想?哪怕是終生止步於築基一層,那也比煉氣境要強上不知道多少。
她這話一出,之前有些猶豫的各位老師也不再猶豫,紛紛繼續出價。
不知不覺,價格便已上升到了三百顆二階靈元石。
學院中的老師雖然有工資,有補貼,同時假期也會出去獵殺妖獸,但是自己也是要修煉的,三百顆二階靈元石對於許多人來說那完全就是多年的積蓄了。
妖獸,也不是那麼好殺的。
叫價到三百顆二階靈元石,所有人都猶豫要不要再加價了,再加價的話對於眾人來說便有些不划算了。
這三百顆的價,是舒清婉喊出來的,是她的全部積蓄了,支付出去後她便是一顆二階靈元石也沒有了。
此時,她有些忐忑的看了看宋定安,希望自己這個學生直接答應下來。
原本最為期待得到符令的林雲濤也是猶豫了起來,畢竟一般的下品法器也就一百多到兩百枚二階靈元石就夠了,給兒子弄件下品法器,多出來的靈元石用於修煉,不香嗎?
宋定安見老師們都露出猶豫糾結的神情,便開口道:“那這枚符令,便給舒老師吧。”
眾人面上雖然不捨,卻也齊齊舒了口氣,終於不用糾結了。
事情結束,其他人各自搖著頭離開了,教室中只剩下了舒清婉和宋定安師生二人。
舒清婉說道:“定安,去老師家裡吧,靈元石我沒帶那麼多在身上。”
“好!”宋定安應了下來。
不多時,二人來到了舒清婉家裡。
說是家裡,其實就是學院裡的老師宿舍,只不過是獨套的,兩室一廳,面積比起宋定安家還要大一些,都接近九十平方米了。
“你先坐一下,我去取靈元石。”舒清婉招呼了一聲,便進入房間裡去取靈元石了。
不一會,舒清婉回到廳裡,將一包靈元石放到了桌上,“定安,你數數,這裡邊就是三百顆二階靈元石。”
宋定安面帶笑容,從中數出了二百顆靈元石,裝入自己衣服的口袋內,將剩下的靈元石推了回去,誠懇的道:“舒老師,您這幾年一直對我頗為照顧,我只取二百就好,剩下的一百您留著修煉用吧。”
舒清婉一開始見宋定安真的在數,心裡還有點介懷,這是不相信自己麼?可是如今見自己這個學生這麼說,她反倒是不好意思了。
“別,答應好的三百顆,自然沒有反悔的道理。”
她又將那裝有一百靈元石的袋子推回到了宋定安面前。
宋定安看向舒清婉,見對方的神情,便知道對方估計是不好意思,於是說道:“老師,要不這樣,我記得您有兩件法器,其中一把是斬馬刀形制的下品法器,那件您應該不怎麼用,不如賣給我吧?”
說著,他便將剛剛裝入口袋裡的兩百枚靈元石全都取出來放到了桌面上,將桌面上那裝有一百靈元石的袋子直接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