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天台對決
巨星:我在群演片場撿屬性 雷霆兔 加書籤 章節報錯
一個為了維護警察的榮耀和紀律,而親手將自己的兒子,逼上絕路的,失敗的父親。
他的威嚴,他的冷漠,他的不近人情。
那一切,都只是一個外殼。
外殼之下,同樣是一個,傷痕累累的,戰敗的靈魂。
這兩個同樣“破碎”的靈魂,在天台上的最後一次碰撞,才應該是這場悲劇真正的核心。
“原來是這樣……”
杜玉的嘴角,緩緩勾起了一抹了然的微笑。
他知道,該如何給這個角色,畫上一個最完美的,也最令人心碎的句號了。
一個月後。
香巷會展中心的天台。
風呼嘯著,從維多利亞港的海面上,帶來鹹溼而又冰冷的氣息,捲起衣角,獵獵作響。
天空陰沉得,像是要塌下來一樣,將整座城市,都籠罩在一片壓抑的灰濛之中。
杜玉,就站在這片灰濛的,最頂端。
他飾演的關祖,穿著一身簡單的黑色休閒服,站在天台的邊緣,腳下,卻踩著一根繃得筆直的登山繩。
他的表情,平靜得,近乎於一種詭異的溫柔。
彷彿他腳下踩著的,不是一條決定生死的繩索。
那根繩索,從他的腳底延伸出去,越過天台的護欄,另一端,緊緊地捆綁著一個人。
謝霆風所飾演的,年輕警員,鄭小峰。
鄭小峰整個人,都被倒吊在百米高空,隨著狂風,像一個可憐的鐘擺,無助地晃動著。
他臉上的驚恐,已經凝固成了絕望,連慘叫的力氣,都幾乎被耗盡。
而在天台的另一端,成隆飾演的陳國榮,正一步一步地,艱難地向著杜玉走來。
他的眼神,不再有憤怒,也不再有仇恨。
只剩下一種,想要拯救一切,卻又深知自己無能為力的,巨大的疲憊和悲傷。
“別過來。”
杜玉開口了,聲音很輕,清晰地送到了陳國榮的耳中。
他的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孩子氣的,淺淺的笑意。
陳國榮的腳步停住了。
他看著杜玉,看著那個,將他所有驕傲和信念,都徹底碾碎的年輕人。
“放了他。”
陳國榮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打磨過。
杜玉笑了笑,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話。
他只是,輕輕地,動了動自己的腳尖。
腳下的繩索,瞬間鬆動了半分。
“啊——!!!”
懸在半空的鄭小峰,隨著身體的驟然下墜,發出了一聲,撕裂天際的,恐懼的尖叫!
“不要!”
陳國榮的心,被這聲尖叫狠狠地揪緊!
他立刻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任何威脅。
他的目光,落在了杜玉腳邊不遠處,那個早已準備好的,小小的桌子上。
桌子上,依舊擺放著一堆被完全拆解開的,手槍零件。
那是關祖,最喜歡的遊戲。
“我跟你玩。”
陳國榮看著杜玉,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放了他,我再陪你玩一次。”
他的語氣裡,沒有了上一次的被迫和屈辱,只有一種平靜的交易。
杜玉歪了歪頭,似乎在認真地考慮著這個提議。
他那雙清澈的眸子裡,閃爍著令人捉摸不透的,純粹的好奇。
他緩緩地,用腿部的力量重新拉緊了腳下的繩索。
懸在半空的鄭小峰,那瀕臨崩潰的尖叫,終於停歇了下來,只剩下粗重的,劫後餘生的喘息。
“好啊。”
杜玉答應了,答應得乾脆利落。
“這一次,可別再讓我失望了哦,陳警官。”
他一聲令下。
陳國榮,幾乎是撲到了那張小桌子前。
比賽,再一次開始!
這一次,陳國榮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
他不再去想勝負,不再去想尊嚴,不再去想那些死去的兄弟。
他的腦海裡,他的眼睛裡,只剩下眼前這些冰冷的金屬零件。
他的手指,穩定而又迅速,像一臺被精密程式設計過的機器。
他將所有的雜念,所有的痛苦,都化作了此刻指尖上最純粹的專注。
另一邊的杜玉,依舊是那副,優雅而又從容的模樣。
他的動作充滿了藝術感,像是在進行一場,賞心悅目的表演。
他享受著這個過程。
咔噠。
咔噠。
咔噠。
零件組合的聲音,在天台的狂風中,交織成一曲,緊張到令人窒息的樂章。
監視器後,陳木生導演,死死地盯著螢幕,連呼吸都下意識地屏住了。
他能感覺到,成隆的狀態,和上一次完全不同了。
那是一種,英雄在破碎之後,重新凝聚起來的,為了守護而戰的,悲壯的信念。
“我好了。”
陳國榮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
他舉起了手中的槍。
這一次他快了。
他比杜玉,快了那至關重要的零點幾秒。
杜玉看著他,微微愣了一下。
隨即,他臉上那玩味的笑容,緩緩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因為遊戲被提前結束,而產生的,淡淡的失落。
就在這時。
“轟隆隆——”
一陣巨大的,螺旋槳的轟鳴聲,由遠及近瞬間打破了天台上的對峙!
一架警方的直升機,以一種極具壓迫感的姿態,懸停在了天台的上空。
狂暴的氣流,吹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艙門開啟。
一個穿著筆挺總警司制服,神情威嚴,滿臉怒容的中年男人,在兩名飛虎隊員的護衛下,出現在艙門口。
他,就是關祖的父親。
他沒有看那個被吊在半空的警員,也沒有看一旁如臨大敵的陳國榮。
他的目光,像兩把淬毒的利劍,直直地刺向了天台邊緣的杜玉。
“你這個逆子!”
總督察的怒吼,透過擴音器,蓋過了直升機的轟鳴,響徹了整個天台。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
“我怎麼會生出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廢物!”
“你把我們警隊的臉,都丟盡了!”
“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裡放!”
一句句,一聲聲,都像是最惡毒的詛咒,最無情的鞭笞。
那不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勸說。
那是一個長官,對一個玷汙了他榮譽的罪犯的,公開審判。
杜玉只是靜靜地,聽著。
他臉上的所有表情,在那一刻,都消失了。
沒有了瘋狂,沒有了囂張,沒有了玩味。
只剩下一種,無邊無際的,空洞的麻木。
他緩緩地,抬起頭,看向直升機上,那個他既熟悉又陌生的父親。
他的嘴唇,動了動。
“爸。”
他輕輕地,喊了一聲。
就在這一聲“爸”喊出口的瞬間。
一滴滾燙的淚水,毫無徵兆地,從他的眼角滑落下來。
那滴淚,像是一把鑰匙,瞬間開啟了他靈魂深處,所有被壓抑的,被扭曲的,痛苦的閘門。
他哭了。
哭得,像一個迷路的孩子。
然後,他緩緩地抬起了手中那把,剛剛拼好的,還沒有來得及裝上彈夾的空槍。
他將槍口,對準了直升機上,那個他用盡一生,都渴望得到一絲認可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