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山間女孩

那妖鼠似是聽懂了林爍的話，人性化地點點頭，轉身竄進了一旁的草叢。

林爍望著妖鼠消失的方向，又低頭看了眼地上的野豬屍體，劫後餘生的慶幸瞬間湧上心頭。

沒過多久，林爍搭起木架，將野豬架好，又在地上鋪了些木屑乾草，開始鑽木取火。

炊煙裊裊升騰，誘人的肉香四散飄出。

金黃酥脆的表皮下，油脂正緩緩滲出。

林爍嗅著空氣中四溢的肉香，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剛要大快朵頤。

身旁草叢再度窸窣作響，妖鼠循著氣味奔來，徑直蹲在林爍身側，“吱吱”叫喚兩聲，彷彿在催促：“老弟，我又來啦，快讓我嚐嚐！”

林爍瞪大雙眼，滿臉驚愕地盯著身旁的妖鼠。

詭異的是，林爍竟瞬間明白了它的意思。

林爍二話不說，一把扯下烤得金黃流油的豬腿，遞到對方面前。

“鼠哥，敞開了吃。”

妖鼠興奮地“吱吱”叫了兩聲，迫不及待地開始啃食烤肉。

不多時，那頭野豬便被啃得只剩骨頭。

妖鼠與林爍雙雙撐著圓滾滾的肚皮，癱坐在地長舒一口氣。

片刻後，妖鼠酒足飯飽，晃著圓滾滾的肚子，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林爍嘴角抽了抽，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

林爍又沿著小溪流走了數日，這次卻沒有再發生意外，那妖鼠也沒有再出現了。

當他翻過一座矮山，眼前豁然出現一片阡陌縱橫的小山村，四周青山如黛，溼潤的泥土氣息混著草木清香撲面而來。

村民們瞥見他身上用破布條胡亂捆紮著樹葉的衣衫，紛紛把他當成了山中野人。

他們紛紛攥緊農具，孩童們躲在大人身後露出驚恐的眼神。

林爍趁夜色潛到晾衣繩前，取下一套洗得發白的粗布麻衣換上，又撕下衣襟裹住右眼。

他暗中留意村民對話，藉助晶片的語言解析功能，很快掌握了此地方言。

經過一番努力，他終於能夠與村民正常交流。

他留意到每日都有個小姑娘上山採藥，便悄然跟在她身後，仔細觀察她辨認草藥的方法。

在山村的一間木屋外，有兩畝藥田，一位中年大叔正在晾曬藥材。

“小妮子，趕緊上山採藥去，過幾日藥商的人便要來收藥了。”中年大叔高聲喊道。

“好的，爹爹，我這就去。”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脆生生地回應。

今日她本不太想去採藥，可父親執意讓她去。

這幾日，小月梅總覺得有人在暗中跟蹤自己，可每次四下檢視，卻又一無所獲，這讓她心裡直發毛。

小月梅上山後，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再度襲來，令她心神不寧。

就在這時，她抬眼望去，竟發現懸崖邊生長著一株珍貴的藥草。

“柏玲草！這可是極為罕見的靈藥，這下好了，能換不少錢呢。”

她心中一陣竊喜。

她小心翼翼地爬上崖邊的枯樹枝，樹枝下方便是萬丈懸崖。

她伸出手去摘那株珍貴的草藥，可惜差了那麼一點距離，怎麼也夠不著。

她心有不甘，又將身子往外挪了挪。

就在這時，枯樹枝不堪重負，“吱呀”一聲，竟然折斷了。

“啊~~~”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小月梅驚恐萬分，滿心懊悔。

“完了，爹爹，小月梅回不去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隻白皙且修長的手如閃電般探出，精準無誤地攥住小月梅的腳踝，猛地一拉，她整個人不受控制，重重地撞向崖壁。

劇痛瞬間將她從慌亂中喚醒，雖說渾身痠痛難忍，可她驚覺自己並未墜入懸崖，而是倒掛在崖邊。

就在這時，一個少年趴在崖邊。

少年面龐稚嫩，卻透著幾分陽光朝氣，只是不知為何，一隻眼睛被布條嚴嚴實實地裹著。

他伸出右手，穩穩地提著小月梅，那手臂看似纖細，實則力大無窮。

小月梅雖未成年，卻也有一定重量，可在少年手中，她就像只輕巧的小雞，被輕鬆拎著。

“啊~你…你是誰？快拉我上去。”

小月梅因驚恐，嘴也結巴了。

林爍看著眼前可愛的小姑娘，也不忍繼續嚇她了，一下就把她拉了起來。

“你沒事吧？”林爍輕聲問道。

小月梅被林爍拉回懸崖後，癱坐在地上，身體還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沒…沒事。謝…謝謝你救了我。”

突然，小月梅想起了什麼，連忙把揹著的竹籮卸下。

“糟了，我採的藥草都掉了。”

“人沒事就好，藥可以再採。”林爍寬慰道。

“你說得對，但今天採不夠數，回去會被爹爹罵的。”

林爍沒說話，站了起來，往懸崖邊一跳。

“啊~”

小月梅驚恐地尖叫起來。

但很快，林爍又從崖邊爬了上來，手中還多了一棵藥草。

小月梅看著少年手中的藥草，有驚訝地叫了起來。

“柏玲草！是那棵柏玲草!”

林爍指了指藥草，“這個草很珍貴？”

“是呀！這個柏玲草不是尋常藥草，是仙草靈藥。我也是聽我爺爺說過，從未見過。”

“那你又怎麼知道它，就是那個什麼柏玲草？”

“你看！草芯是不是有個像鈴鐺的小紅花。”

“還真是喔。”

“這就對了，就是柏玲草。”小月梅堅定地點了點頭。

“喏，給你。這回去不會被罵了吧?”林爍把藥草遞了過去。

“啊？不行，這草是你冒著危險摘的，我不能要。”

小月梅推了回去，“你剛剛還救了我，我還不知道怎麼報答你呢。”

“不用啦，小事而已。”林爍擺擺手。

“不行，爹爹說過，別人幫了你，必須要答謝人家。”小月梅認真說道。

“那你快說謝謝呀。”

“謝謝。”

“好了，謝過了，拿去吧。”

“啊？”

“發什麼呆，拿呀。”

小月梅眼睛開始溼潤了，剛剛差點掉下懸崖她沒哭，現在不知為何就想哭了。

她沒有再推諉，伸手把柏玲草接過，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包裹起來，放到衣兜裡。

“謝謝你，我叫小月梅，不知恩人怎麼稱呼？”小月梅拱手行了個大禮。

“林爍。”

“林爍哥哥，好的，我會一直記著的。”小月梅滿臉感激。

“那個，你能教我如何分辨哪些果子或者野菜能吃嗎？”林爍撓著頭不好意思。

“啥？果子野菜？”小月梅嘴角有點抽搐。

“是的，我平常就吃它們。”

小月梅這才想起最近村子裡的傳謠，最近有個外來的怪人在村子附近遊蕩。

“你就是那個怪人？”

接著小月梅好像意識到什麼，連忙緊張地道歉：“對不住，我不應該說你是怪人。”

“沒事，我確實像怪人。”林爍無所謂道。

“你的家人呢？你從哪裡來？”

林爍眼神呆滯了一下，小聲說道：“我沒家人了，我從一個很遠的地方來的。”

他的思緒如潮，腦海裡不斷浮現一幅幅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