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間,一隻野兔從林爍眼前躍過,就停在跟前不遠處。

林爍俯身趴在地上,躡手躡腳地靠近野兔,準備一舉將其捕獲。

他瞅準時機撲出,野兔卻如離弦之箭疾竄,速度快得驚人。

林爍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

“是我太虛弱了麼?

“不對,是那野兔太快了。”

林爍感知四周靈氣,略作思忖。

“靈氣這般濃郁,難怪此地生物的屬性都遠超尋常。”

林爍連試幾次,都抓不住這些靈活的小動物。

一番努力後,他更累也更餓了。

累得他,直接躺在地上仰頭望天。

“咦?”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被樹上的一串串的野果吸引。

圓潤飽滿的果實綴滿枝頭,表皮泛著誘人的光澤,紅得似要滴出血來。

林爍喉結滾動,津液不受控地順著唇角滑落。

“天無絕人之路啊!”

他翻身躍起,三兩下躥上樹枝。

還好,樹上密密麻麻結滿了野果,伸手輕輕鬆鬆便摘了一大把。

此刻林爍極餓,也不管這果子是否能吃,便塞進嘴裡。

果子入口酸澀,卻有些許回甘。

過了片刻,林爍實在撐得吃不動了。

他靠著樹幹坐下,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可沒想到,睡夢中林爍突然感到肚子劇痛。

他瞬間睜大眼睛,雙手捂住腹部。

“果子有毒?”

他面板泛紅,渾身燥熱,痛苦呻吟,接連腹瀉七八次後,症狀才有所緩解。

林爍無力地躺在樹底,心中無奈。

“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這地方也太原始了吧!”

就在此時,不遠處灌木叢中有些異動。

林爍猛地警惕起來,這片山林成片,指不定藏著什麼兇猛的野獸。

他手腳並用,迅速攀上大樹,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盯著那片灌木叢。

果不其然,一個大腦袋從中探出,竟是一隻從未見過的妖獸。

這隻妖獸腦袋像老鼠,身子卻肥得跟豬一樣。它四肢短得幾乎看不見,嘴裡兩顆大門牙足有一尺長,格外顯眼。

妖獸血紅的眼珠死死盯著林爍,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叫,猛地朝著他藏身的大樹撲了過來。

林爍嚇了一跳,那妖鼠張開獠牙狠狠咬向樹幹,只聽“咔嚓”一聲,碗口粗的樹幹竟被啃下一大塊木屑。

林爍看著那怪物,心裡直髮怵:“這一口下去,骨頭準得被咬斷。”

他急得額頭冒汗,四下尋找脫身辦法時,忽然瞥見樹上沉甸甸的野果。

“鼠類生物雖說是雜食性,但應該也喜歡吃果子吧。

“不管了,先試試。”

林爍手腳麻利地從樹枝上摘下一大捧果子,朝著樹下用力拋去。

妖鼠聳動著粉紅色的鼻頭,在空中嗅了嗅,愣在原地好幾秒,最終低下頭,啃食起散落在地上的野果。

林爍見狀頓時心中一喜,趕忙摘果,然後往樹下拋。

那妖鼠早已停止啃噬樹幹,此刻正弓著脊背,對著地上散落的野果大快朵頤。

片刻之後,妖鼠鼓著圓滾滾的肚皮,滿足地打了個飽嗝。

它仰起頭,對著樹上的林爍“吱吱”輕叫兩聲,似在道謝,隨後點了點腦袋,靈巧地鑽進了茂密的灌木叢中。

直到這時,林爍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鬆。他

一屁股癱坐在粗壯的樹枝上,重重地喘出一口長氣。

他還是不敢立刻下地,生怕那隻妖鼠殺個回馬槍。

又等了好一會兒,確定四周徹底沒了動靜,他才慢慢從樹上溜下來。

接下來幾天,林爍用草繩和竹條,編了把簡易弓箭。又撿石頭綁樹枝,做了根短矛用來防身。

日子久了,林爍慢慢習慣了野外生活。

如今他能自己打獵,不用總啃那些酸澀的野果充飢了。

山裡的獵物機靈得很,想逮住可不容易。

運氣不好的時候,林爍連著幾天都空手而歸。

所以他隨身總揣著些野果,以防捱餓。

林爍吃了那野果後,雖然偶爾會鬧肚子,但身體並沒有其他大礙。

相反,他明顯感覺自己精力比以前更充沛了。

林爍沿著潺潺小溪朝山下走去,他篤定順著水流方向,定能尋到有人煙的地方。

連日跋涉早已讓他疲憊不堪,望見溪邊那塊平整的大石,便拖著沉重的步子過去,倚石坐下稍作歇息。

他剛坐下歇腳,一道黑影突然從大石另一側晃了出來。

定睛一看,竟是頭獠牙畢露的野豬。

那野豬大概也沒察覺到林爍的存在,冷不丁被驚到,鬃毛倒豎,嘶吼著便朝他衝撞過來。

林爍身形靈活,一個翻身便繞著大石閃轉騰挪。

野豬向左撲,他向右躲;野豬改道右衝,他又迅速左閃,雙方陷入僵持,一時難解難分。

“真倒黴,剛想歇口氣,就撞上這畜生。”

那野豬性情執拗,幾番撲咬未果,卻仍不肯退去,反倒繞著石頭,與林爍呈對峙之勢。

林爍反手抽出背後短矛,死死對準獠牙外翻的野豬。

只見那野豬發狂,直衝過來。

林爍瞅準時機,手中短矛如閃電般朝著野豬脖頸狠狠刺去。

短矛堪堪刺入野豬皮肉一寸,便似撞上金石,死死卡住再難寸進。

野豬吃痛,非但沒有退走,反而兇性大發。

它猛地一甩頭,鋒利的獠牙直接將短矛撞成兩截。

隨即張開獠牙,朝著林爍猛撲過來。

野豬的速度太快,加之距離過近,林爍連半步都來不及挪動。

生死關頭,林爍反而發狠。

他不退反進,藉著野豬撲咬的衝勢側身一滾,躲開那血盆大口的瞬間,雙臂死死勒住它粗壯的脖頸。

野豬力氣奇大,林爍險些被它掙脫。

他心裡清楚,一旦讓對方掙脫,自己必定性命難保,於是雙臂死死箍住對方,牙關緊咬,強撐著不肯鬆手。

然而,這野豬力大無窮,林爍不過堅持了短短數秒,便感覺雙臂發麻,漸漸招架不住。

野豬猛地一甩頭,林爍攥著它的手臂瞬間被掙脫。

“糟糕!”林爍心頭一緊,暗呼不妙。

然而,就在這時,隔壁草叢中驟然竄出一道黑影,徑直撲向野豬。

定睛一看,竟是那妖鼠!它猛地張開血盆大口,尖銳的門牙瞬間洞穿了野豬的後頸。

野豬發出一聲淒厲慘叫,脖頸處鮮血如泉湧,溫熱的血珠濺了林爍滿臉。

妖鼠門牙狠狠咬下,只聽野豬骨骼發出清脆的斷裂聲,劇烈抽搐幾下後便沒了氣息。

林爍或是被眼前景象驚住,又或是渾身脫力,竟直愣愣地呆坐在原地。

妖鼠仰起頭,衝林爍“吱吱”叫了兩聲,臉上掛著得意的神色,活靈活現。

林爍一下子,竟然看懂了對方的意思。

“這妖鼠,好生聰明。”

他迅速伸手探向腰間,將野果摘下後,朝著妖鼠所在方向拋去。

“鼠哥,多謝!這些果子您隨便吃。”

妖鼠毫無客氣的意思,壓根不理會林爍,低頭就開始啃食地上的野果。

看它吃得狼吞虎嚥,顯然對這野果喜愛至極。

妖鼠三下五除二吞盡地上的果子,意猶未盡地朝林爍“吱吱”叫了兩聲,粉鼻子還一聳一聳的。

林爍低頭瞥了眼空蕩蕩的腰間,苦笑著攤開雙手。

“鼠哥,果子都被您吃光了。要不我先去摘,下次再孝敬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