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臣妾需要在寢宮中恭候您嗎?”

顧橫波終於還是鼓足勇氣說了出口。

昏暗的燭光之下,隱約能夠看見她臉上的紅暈以及眉眼間化不開的羞澀。

“不必。”

朱由檢也不是色心一起便不管不顧之人。

這顧橫波尚未及笄,他確實不好在這樣的時分下手。

但站在顧橫波的角度來看就不是這麼一回事。

她尚且沉浸在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喜悅中,何曾想皇帝竟不敢碰她。

倘若這個訊息被傳出去,勢必會惹人恥笑,被人說是不配這貴妃之位。

“不要多想,你且多等等。朕不急,等你及笄,朕一定與你一起共度良宵!”

接下來的話朱由檢就沒說的那麼直白,小姑娘臉皮薄,點到為止便可。

“謝陛下隆恩!”

顧橫波微微欠身行禮道。

“你且下去吧。”

朱由檢說完,目光便回到奏摺上。

【叮!恭喜宿主納入美女!以此可獲得以此隨機抽獎的機會!】

【叮!恭喜宿主獲得《天工開物》的面世線索,五日後您可隨機提取本書。】

……

“陛下,錦衣衛指揮使洪承疇求見,現在正在殿前等您。”

“宣!”

“微臣參見陛下!”

洪承疇微微躬身,作揖行禮。

不知是手上大權在握,還是別的什麼,洪承疇整個人看上去都精神不少。

“近來臣一直都在調查陛下殿前處死那幾人的家底。”

洪承疇並沒有將這些人的姓名提及。

“可是有什麼收穫?”

朱由檢對於洪承疇的能力還是很信任的。

“臣在這幾人家中查獲黃金白銀千萬兩,相信一旦這些銀兩歸入國庫之中,此次戰事的戰鬥用銀就有所著落。”

洪承疇一邊說,一邊觀察著朱由檢的神色,眼睜睜看著這人的臉色越來越黑。

他其實知道朱由檢為何會如此,別說是他,就連洪承疇本人調查下來也是十分驚訝的。

“查清楚他們這些錢都是怎麼來的了嗎?”

“回稟陛下,這些銀兩中有一部分是他們販賣官爵所得,也有一部分是私自收稅所取。”

“真是反了天了!”

洪承疇低下頭來,等著朱由檢把氣撒出來。

“朕朝上這些個文官武將,倒是成了他們的銀兩來源了!豈有此理!把這些個銀兩全部給我放入國庫。”

“生氣傷身,切莫傷了龍體啊,陛下!”

洪承疇上前來想要扶住朱由檢,但想了想卻又退了回去,低頭繼續說到:“陛下放心,微臣已將這些貪賄所得全部歸入國庫之中,這些人的府宅和田地也全部收歸國有。”

“嗯,辦得很好。除此之外,可還有別的什麼發現?”

朱由檢看出了洪承疇似乎是有些什麼話想要說出口,但卻又好像是在顧忌和猶豫些什麼。

“除此之外……”

洪承疇說著抬眼打量了一下朱由檢的臉色,面露為難之情。

“但說無妨。”

“除此之外,微臣還在這幾人府宅當中發現了地牢,那地牢中有著不少刑具,其中還有釘衣。”

“那是何物?”

“回稟陛下,這是一個差不多七尺高度的鎧甲,但是與普通的鎧甲不同,其內部安有許多大小粗細不一的釘子,受刑者之於其中,怕是要忍受萬釘入體的痛苦。”

現如今雖說比不上大明鼎盛時期,但也完沒有到要用這麼殘忍的刑罰的程度,更何況這還是在刑部之外的地方。

“這地牢是用來做什麼的?”

“回稟陛下,恐是用於勒索百姓。”

“勒索百姓?”

朱由檢瞪大了眼睛,眼神當中也有些疑惑。

洪承疇點了點頭,回答道:“是的,這些人平日裡仗著權勢隨意荼毒商人名戶,然後抓到這地牢當中關押起來,以此來向這些人的親屬勒索錢財。”

“難怪他們能有如此豐厚的銀兩儲備!”

朱由檢知道這一切都解釋的通了,他閉上了眼睛。

“是朕的錯。”

朱由檢很是無奈,也非常痛恨前身造下的這些孽,瞬間殺氣升起。

“速去給朕查清楚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無其他的官員有此罪狀,三日之內朕要看到結果!”

“是!”

“還有,傳朕旨意,我大明三年內降低賦稅,百姓僅需繳納原有賦稅的兩成。此外,如若發現官員擅自稅收,殺無赦!”

“微臣替百姓們謝陛下隆恩!”

洪承疇激動不已,雖說命令對自己絲毫沒有幫助,但是對於百姓來說,這可是天大的恩賜。

他們的陛下,果然是變了。

他們大明,終於要復興了!

可朱由檢的下一句他就愣住。

“讓魏忠賢上朝!”

……

早朝

文武百官整裝齊發,過午門,進大殿。

這些人心裡清楚的知道,這陛下已經不是往日的陛下了。

昨日早朝上的殺伐果斷還歷歷在目。

現如今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將,心裡有鬼的,皆是人人自危。

現如今早朝上的這些人大致分為三個陣營。

文官陣營、武將陣營以及宦官閹人陣營。

魏忠賢雖說已經被貶,但是這人往日的恩寵也是有目共睹的。

更何況那日陛下處置其他人可都是處死,但是處置這魏忠賢之時卻是留了一手,這讓文武百官們還是忌憚此人幾分的。

今日與其他時日不同,殿內擺放著幾個檀木箱子,無人知曉其中裝著什麼。

輕微的討論聲在殿內響起,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交流了一番。

大家都在疑惑這檀木箱子當中所裝何物。

不安的感覺,瞬間瀰漫整個大殿。

“陛下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

“臣有本啟奏……”

最先開口的是魏忠賢老賊,他一邊說著一邊帶著身邊的幾個閹黨侍從,行至大殿中央。

“何事?”

“自臣等入宮以來,官員便陸續賄賂於臣,獻財物,臣曾一度無法自拔,蒙陛下敲打,這才幡然悔悟!”

魏忠賢一邊說著一邊留下悔恨的淚水,伏跪在地上道:“臣如今已知錯,但願如今為時未晚,願陛下給臣一個悔改的機會,念在臣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兒上,讓臣把這些年所收受賄賂的錢財全部充於國庫之中。”

“哦?”

朱由檢挑了挑眉,但神情依舊冷漠。

“朕這樣對你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你還想如何,這些年你到底是有功勞還是有苦勞你自己心裡清楚!別拿容忍當縱容!”

文武百官倒吸了一口氣。

原本他們覺得皇帝昨日早朝時的差別對待是因為還念及舊情,這魏忠賢還有機會重新成為陛下面前的紅人。

但照如今這種形勢來看,怕是不可能了。

朱由檢看向魏忠賢身邊的劉瑾幾人。

“倒是你們幾個,午門的血還未乾,你們若是將全部傢俬如這魏忠賢一般全部充公,朕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對你們從輕發落。”

劉瑾只能咬牙笑著說道:“臣自然是知道陛下寬厚仁慈的。”

他只能自作主張將獻出的銀兩再增加兩成。

真是心都在滴血啊!

“都說說吧,讓朕瞧瞧,讓這文武百官瞧瞧,你們這幾個人,到底有多少家底。”

“臣知罪!”

劉瑾撲通一下跪了下來,臉上惶恐的神色全然暴露在外。

“望陛下開恩!臣願意將所有的銀兩來源全部告知於陛下,絕無半點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