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虛聽到七七的話語,眼神一冷,她早就料到七七會壞她的事,不過,她也有所準備,今天她來最終的目的無非是與桃珏同歸於盡,至於能不能讓桃珏懷著絕望死去,她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就這樣,在七七不耐的目光中,寧虛再一次加大手中的力,她逐漸收緊掐在桃珏脖子上的手,看著桃珏因為難以呼吸而大口喘著氣,她心中充滿著快意。再等一會,再等一會,自己就可以達成復仇的夙願了,這個搶了她心愛之人的女人,終於也要香消玉損了。

“慢著,寧虛!”終於看不下去的七七喊了出來,她對桃珏其實並沒有恨意,就算這次幫助寧虛,也是想要報復冥毓,可是,為什麼看到放棄掙扎的桃珏,她的內心卻有一種刺痛感,似乎在不甘桃珏的行為。

可是,七七的話語並沒有起作用,反而加快了寧虛加大力量的速度,本來寧虛還想慢慢折磨死桃珏的,可是如今看來,似乎七七開始動搖了。畢竟寧虛現在是借用七七的身子出現的,若是七七想要強行收回軀殼,她也只能掙扎一下而已。

見寧虛沒有理她,七七一咬牙,就要收回自己的身體,但是卻遭到了寧虛激烈地抵抗,她聽到寧虛不斷地在她耳邊說著,“七七,別忘記,是誰害得你到如此下場,又是誰把楊西守帶到了法場上來,讓你動搖的。”

原本正沉浸在對冥毓的恨意中的七七再度聽到楊西守的名字,眼中瞬間清醒了許多,對了,冥毓並沒有趕盡殺絕,最後他還是自己和西守一同離去,只不過那時的自己,可笑地沉浸在這仇恨之中,忽略了西守,讓他無比絕望,最後不知所蹤了。

“西守?”七七突然輕輕喚了起來,“你在哪裡,西守?你不是答應要陪我一輩子的,你怎麼能先離去呢?”

也許這就是仙魔和凡人之間愛情的可悲,無法敵過歲月的侵蝕,最終只剩下獨自一人沉沉浮浮在思念的長河中,迷失心智,成了一抹枯魂野鬼。

“成不了大事的東西。”寧虛看到七七突然神色崩潰,冷哼了一聲,然後再度將注意力轉向已經氣息微弱的桃珏。忽然,她聽到迷離之際的桃珏口中竟然在喃喃囈語。

聽到桃珏的話語,寧虛臉色大變,原本掐著的手驟然放開,她驚呼道:“什麼?!你竟然懷了殊的孩子?”

難以置信的訊息讓寧虛一下子忘記了動作,桃珏竟然懷了最難以孕育的鳳凰後裔,傳說中不死鳳凰血是可以復活萬物的良藥,那她也許有了可以活下來的可能性。

重獲自由的桃珏大口喘著粗氣,她不明白自己究竟說了什麼,讓寧虛放過了自己,可是,她還是不想逃走,站在沫沫的墓前,她只想還罪,所以桃珏靜靜立在一邊,等著寧虛再一次的襲擊。

然而,寧虛卻沒有再度襲上她的脖子,她驚喜地大笑著,因為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她之所以能留著這一抹殘魂苟且活著,就是因為不甘就這樣死亡,若是能讓她活下去,她甚至連殊珏也可以不在乎。

突然,附身在瀲身上的七七詭異一笑,她終於抓住寧虛一閃而逝的破綻了。七七迅速逼近寧虛,一把扼住她的喉嚨,然後一聲尖利聲嘶的叫喊聲從寧虛口中喊出。

不!不能這樣對我!我不能死!我還要稱帝呢!紫衣女子身上冒出一股濃稠的黑氣,伴隨著寧虛強烈的不甘和恨意,漸漸消散在了空氣中。

桃珏怔怔地望著樂極生悲的寧虛,唏噓了一句,“寧虛,你這輩子真的太執著了,若是退一步,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

“哼,桃珏,別以為我把寧虛毀滅了就不會對你怎麼樣!”重新奪回身軀的七七聽到桃珏的感嘆,冷笑著說道。

桃珏露出一絲苦笑,“七七,你說吧,是想要我死,還是要我如何?”

面對如此坦然的桃珏,七七反而有一些不自在,她別過臉,故意不看著桃珏清澈真誠的眼眸,小聲問了一句,“西守,他……在哪裡?”

“撲哧。”桃珏不禁啞然失笑,看來七七似乎真的醒悟了,其實仇恨什麼真的不重要,能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就是最美好的事情了,只不過,她已經失去了這種資格,她的心已經沒有再愛的力氣了。

桃珏的笑聲讓七七以為她在嘲諷自己,七七迅速走到桃珏面前,抓過她的衣領,滿含怒火地望著她。

而桃珏看著這般彆扭的七七,心中笑意更甚,她溫柔地順著七七的秀髮摸了下去,逐漸撫摸到那龜裂的臉傷,眼中閃過一絲憐惜,“這是怎麼弄的?”

聽到桃珏問到自己的臉上,七七眼中浮現迷濛的哀傷,她突然將頭埋在桃珏頸間,嗚咽著說道:“桃珏,都是我不好,是我把西守搞丟了,是我讓他失望了。西守,你究竟去哪裡了?”

桃珏大致猜到了七七離開之後發生的事情,她嘆息了一聲,然後緩緩說道:“七七,別哭。西守只是投胎轉世了,我們回地府去查一下,可以再找到他的,別擔心。”

桃珏的話語似乎給了七七希望,她淚眼婆娑地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問道:“這麼說,我還可以再見到西守麼?”

桃珏堅定地點了點頭,然後拉起七七,走到昏厥倒在地上的瀲面前。

“他沒事的,我並沒有傷害他的靈魂。”七七立刻解釋道,其實她本質上並不壞,過去身為魔界公主,雖然刁蠻,但是在化身楊七七的時候,她早就被西守的愛同化了,“只是……”

七七有些猶豫,似乎拿不定接下去的話該不該說,但是在桃珏鼓勵的目光下,她還是繼續說了下去,“在他的靈魂和我抗爭的時候,他似乎把自己對沫沫的那些回憶捨棄了。”

還未等桃珏有所回應,一直被藏在暗處的沫沫突然欣喜地說道:“真的麼?他全部忘記了?”

聽著沫沫喜悅地聲音,桃珏十分不解,難道她一直等的是瀲忘記以前的事情?可是,這樣,一切不是都得從頭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