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斐裡特起伏不定的情緒搞得莫名其妙!剛想開口罵他,他卻忽然仰起頭,恢復冷峻的表情,扯過我的胳膊便往寢宮內廳奔去。
胳膊被斐裡特拉扯得生疼,死命踹他也沒用,畢竟是年輕力壯的男人,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怎麼鬥得過?
“放手!有話不能好好說嗎?喂!你要帶我去哪兒?”我罵罵咧咧一路,斐裡特根本不予理睬,步入內廳,一方水池引入眼簾,還未湊近就感覺到冰涼的寒意,斐裡特頓住了腳,我仰頭看他,嘴邊打著結巴:“你···你想幹嘛?”
斐裡特沒有回應,拽起我的手一把將我丟入冰冷的池水中!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我,灌了滿滿一鼻子的水,在水裡狗刨式地撲騰到水面上,嗆得緩不過起來,斐裡特在池邊面無表情地看著狼狽的我,一言不發。
懊惱地抹了一把臉上的冰水,好讓眼睛不覺得太難受,恨恨地瞪他:“你打算用這種方式弄死我?”
斐裡特依舊不說話,我朝他翻了一計白眼,在水裡踮著腳慢慢划向池邊,雙手剛搭上池邊的石磚,斐裡特的腳猛地踩住我的手,鑽心的疼痛讓我忍不住高叫:“啊~~~~~~~~~~~~~~~~~~~!!!”奮力跩回在他腳底蹂躪的手,含淚瞧了瞧,紅腫一片,抬眼怒視他:“你究竟想幹嘛!”
斐裡特仍舊採取緘默態度,從他腰間的羊皮囊包裡掏出一枚水藍色藥丸丟進冰冷的池水,水藍色藥丸一入水立即如墨汁一般散開,漸漸淡去了顏色,與冰冷的池水融為一體。不明所以地望著斐裡特,身上漸漸有異樣的感覺,由面板慢慢滲透進血管裡,傳遍身體裡每一處器官,每一個細胞,刺痛瘙癢的感覺讓我忍不住撓起面板,撓這一處,發現另一處泛起刺痛,撓另一處,才察覺不是根源!
“你···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渾身的面板都已經被撓得紅腫不堪,一道道被指甲劃過而隆起的印痕絲絲滲著血印!
斐裡特蹲下身子,伸出手來按住我的頭,我愣愣地看他,他冷然一笑,猛地將我按進池水裡!
我無力抵抗,儘管我費盡了氣力想要掙脫開他按住我腦袋的強硬手掌,我肺裡的空氣消耗得快差不多···我,是不是就要這樣死去?再也回不到我生活的世界···
就當我快要窒息而死的那瞬間,按住我腦門的手又有力地將我拽了上來,一口活命的空氣壓進了肺裡,終於又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咳咳!咳咳!”我的肺在咳嗽中受到太大震動而虛弱。
“怎麼···”斐裡特不可思議的語調貫穿我的耳膜,他的手拂過我溼漉漉的髮絲,滑過我冰涼的臉頰,而後勾起我的下巴。我半眯著疲憊不堪的眼瞼,他的眼眸裡有太多難以讀懂的資訊,“怎麼會?你的頭髮,你的眼珠,你的臉,統統都沒有變!”
費力喘息,咬牙反問他:“怎麼變?這就是我原本的模樣···怎麼變!”
斐裡特搖頭,不住搖頭,彷彿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不可能!不可能!這個世上只有她才擁有黑色的頭髮,黑色的眼睛,還有···”斐裡特捏住我下巴的手不由得緊了緊,“這張讓我永世深愛的臉!你怎麼可以擁有這張臉!你怎麼配擁有這張臉!”
斐裡特的理論簡直是荒謬之極!
“那你打算怎麼做?毀了我的臉?好啊!毀了我的臉啊!”怒火燃燒在胸口,倔強脾氣徹底爆發!
斐裡特怔忡一會兒,赤褐色的眼眸縮了縮,從腰間抽出短劍,劍尖抵住我眼眶下方,既讓我能感覺劍氣的寒意,也能讓我近距離看清楚自己的臉下一秒是如何被毀容!
斐裡特抵住我臉頰的短劍遲遲沒有割落,時間悄悄在僵持中溜走。太陽的餘暉透過窗戶灑進內廳,冰涼池水的水面上泛起波光粼粼,映襯在斐裡特的臉上,散發出如神祗般不可褻瀆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