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入場
東京:這個檢察官不太正經! 凡老師早安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木村瀧?”日野大雄口中輕輕呢喃著這個名字,眉頭不自覺地微微皺起。
社團麾下魚龍混雜,人數眾多,他平日裡能記住的,無非是直系下屬的幾個得力組長罷了。
至於組長手底下那些蝦兵蟹將,他實在沒那份閒心去留意,在他眼中,那些不過是隨時可以被捨棄的無名小卒。
日野大雄緩緩蹲下身子,眼神中透著一絲戲謔,居高臨下地凝視著跪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本多勇太郎。
地上的灰塵像是一層薄紗,輕輕覆在本多勇太郎那胖乎乎的身軀上,他的臉上此刻滿是驚恐與慌亂,幾道血痕醒目地交錯其中,那是剛剛被教訓過的痕跡。
日野大雄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聲音低沉且帶著壓迫感:
“勇太郎,你的這位手下去哪了?就目前我所掌握的情報來看,十有八九,他就是殺害小島泰仁的兇手。”
本多勇太郎像是一隻受驚的鵪鶉,腦袋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
“我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木村瀧這傢伙平日裡就跟個影子似的,存在感低得很,我哪會時刻盯著他的動向啊。”
這話如同點燃了炸藥的引線,日野大雄瞬間暴起,臉上的兇惡之色如同一頭被激怒的猛獸,他飛起一腳,狠狠踹在本多勇太郎的胸口。
本多勇太郎的身體像個破麻袋似的,在粗糙的地面上滑行了一段距離,他那胖乎乎的油臉與地面劇烈摩擦,血跡、灰塵瞬間交融,糊滿了一臉。
日野大雄拍了拍褲腿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轉身大步走向前臺。
日野大雄站在前臺,目光如炬,掃視著眾人,高聲喊道:
“都給我停下手裡的活兒,從現在開始,分散開來,把園區的各個角落給我仔仔細細地搜一遍。要是中午之前還找不出木村瀧,你們一個個都別想好過,連帶受罰!”
眾人聞言,臉色驟變,心裡紛紛咒罵起木村瀧這個罪魁禍首。
他們太瞭解日野大雄的脾氣了,這傢伙向來說到做到,絕對幹得出這種讓大夥一起遭殃的事。
眾人低聲交流著木村瀧的大致模樣後,便心不甘情不願地動身搜尋起來,誰也不想這無妄之災平白無故地砸到自己頭上。
本多勇太郎也混在搜尋隊伍裡,不過他那腳步拖沓,眼神遊離,一看就是積極性不高。
他心裡門兒清,這事兒歸根結底就是木村瀧惹出來的,自己卻平白無故捱了一頓打,腿上、臉上的傷此刻還在隱隱作痛,全是因為幫木村瀧隱瞞缺席招來的禍事。
雖說最後他還是迫於日野大雄的威壓,吐露了木村瀧的資訊,可在他心裡,這算不上背刺兄弟。
畢竟在那種生死一線的關頭,他要是還死咬著不說,日野大雄的槍子兒保準會毫不留情地穿透他的眉心。
他現在只盼著木村瀧真要是倒黴被抓,千萬別把他本多勇太郎給供出來,嘴裡還不停嘟囔著:
“木村瀧,你這傢伙可真是把我害慘了……”
……
同一時刻,大野火葬場之外。
大泉裕之那輛黑色的轎車穩穩地停在火葬場的停車場,車身在黯淡的光線下折射出冷峻的光澤。
大泉裕之推開車門,動作利落,他身著一襲深色風衣,衣角隨風輕輕擺動,透著幾分幹練與冷峻。
和往常一樣,他先是將手槍小心翼翼地放在副駕駛座位上,那動作像是在安置一件無比珍貴的寶物,接著拿起手機和攝像機,邁著沉穩的步伐,朝著火葬場的大門走去。
火葬場的大門前,乍一看,倒還算是正常營業的模樣,工作人員們穿著統一的制服,或坐在工位上發呆,或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畢竟這火葬場並不承接外來業務,平日裡清閒得很。
見大泉裕之大步走來,一個眼尖的工作人員趕忙起身,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一路小跑著迎上前去:
“大泉裕之署長,早上好啊!您大駕光臨,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嗎?”
大泉裕之面色冷峻,仿若一座冰山,他微微搖頭,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不用,你們做好自己手頭的事就行。”
“是,署長。”工作人員諾諾應道,識趣地退到一旁。
大泉裕之徑直穿過前廳,朝著後院走去。
後院的面積頗為寬敞,空曠得有些寂寥,四周雜草叢生,在最尾部的位置,一棟老舊的牆體靜靜矗立。
大泉裕之一眼望去,卻見那扇通往園區鐵門前空無一人,他的眉頭瞬間擰緊。
按照以往的慣例,這個時間點,園區的守衛早就該各就各位,可如今這是怎麼回事?
他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腦海中迅速閃過各種可能,一個念頭悄然浮現:
難道是桐谷次長出事了?
若是桐谷悠人那邊有個閃失,這麻煩可就大了,他可不敢保證,在生死攸關之際,桐谷悠人會不會為了自保,將他們之間暗中勾結的事兒一股腦兒全抖落出來。
想到這兒,大泉裕之的心猛地一沉,焦急之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他匆忙掏出手機,手指急促地按下一串號碼,撥通了日野大雄的電話:
“日野大雄,我現在要進去園區。”
電話那頭,日野大雄的聲音透著幾分不耐煩:
“大泉裕之署長,抱歉啊,您可能得稍等一會兒,我們園區里正在抓老鼠呢,我這會兒忙得很,而且我哥之前也交代過,沒有他的允許,您不能隨便進園區。”
大泉裕之聽到這話,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自從上次那一場激烈的矛盾衝突之後,他明顯察覺到日野瑞樹對自己態度的急轉直下,就像一陣寒風,將他從前的特權與優待一掃而空。
以往他進出園區如同出入自家後院般隨意,可如今呢,連踏進一步都得看日野瑞樹的臉色,等他的批准。
這巨大的落差讓大泉裕之心中的怨恨如野草般瘋狂生長,愈發堅定了他要推翻日野瑞樹的決心。
“日野大雄,你現在馬上派人過來給我開門,我就在門口等著,我的槍還在車上,我不想費事兒出去拿槍破門而入。”大泉裕之強壓著心頭的怒火,一字一頓地說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後傳來日野大雄冰冷的聲音:
“那您等著……”
大泉裕之結束通話電話,站在門口,眼睛死死地盯著鐵門,一邊在心裡默默掐算著時間,一邊暗自思量:
要是日野大雄敢讓自己等太久,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衝回車裡,拿起槍,把這礙事的鐵鎖給崩了,強行闖入園區。
十分鐘過去,寂靜的空氣中終於傳來了期盼已久的聲響,鐵門後面傳來咔咔的鐵塊敲擊聲。
緊接著,那扇鏽跡斑斑的大門緩緩開啟,發出一陣刺耳的嘎吱聲,彷彿是在抗議著這不尋常的打擾。
大泉裕之抬眼望去,只見日野大雄帶著兩個持槍的小弟站在門的另一側,那兩人像兩尊門神,眼神中透著警惕與威懾。
日野大雄站在中間,臉上掛著一抹輕蔑的笑,那眼神彷彿在看一個失勢的落魄者,曾經對大泉裕之的敬畏早已蕩然無存。
如今在他眼中,大泉裕之不過是一個被大哥厭棄的可憐蟲,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新人取代他的位置。
“大泉裕之署長,我親自過來接您,這誠意夠足了吧。沒有我大哥的許可,您就是不能進園區,您也別為難我。”日野大雄開口說道,聲音裡帶著一絲嘲諷。
看到日野大雄這副囂張的嘴臉,大泉裕之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來,像是被點燃的汽油桶,熊熊燃燒:
“日野大雄,要是我今天偏要為難你,你又能把我怎樣?”
日野大雄冷哼一聲,給身邊兩個小弟使了個眼色,剎那間,兩支黑洞洞的槍口齊刷刷地對準了大泉裕之,冰冷的金屬光澤在微光下閃爍著死亡的氣息。
日野大雄依舊是那副看不起人的模樣,揚了揚下巴:
“大泉裕之,您可想好了,我可不想傷著您。”
大泉裕之氣極反笑,他怎麼也沒想到,如今連日野瑞樹的弟弟都敢如此明目張膽地不把他放在眼裡。
他大泉裕之好歹為這個利益集團鞍前馬後,立下過汗馬功勞,如今卻落得這般被人羞辱的下場。
大泉裕之怒目圓睜,大步走到日野大雄身前,那氣勢仿若一隻憤怒的雄獅:
“八嘎!有本事你就開槍打死我,我今天還就非得進去不可,沒有我,你們能有今天的風光?現在就敢這麼跟我說話,要是沒了我的助力,你們下次的交易怕是都得黃!”
日野大雄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眉頭緊皺,臉上露出一絲嫌惡,生怕大泉裕之噴濺的口水落到自己臉上,可實際上,已有幾滴濺到了他的臉頰。
沒等日野大雄回應,大泉裕之粗暴地一把推開他,徑直朝著園區內部走去,那背影透著一股決然與倔強。
看到自家老大受辱,兩名小弟剛要調轉槍口射擊,卻被日野大雄抬手攔住。
日野大雄用衣袖擦了擦臉,一臉無奈地解釋道:
“算了,讓他進去吧,這傢伙目前對我們還有用,先留他一條命,這事兒我讓知事過來處理。”
他斜眼瞟了瞟大泉裕之遠去的背影,眉頭依舊緊鎖,雖說心裡瞧不上大泉裕之這個不守規矩的刺頭,可他也清楚,現階段的大泉裕之仍是集團中不可或缺的一環,還真不能把他給弄死了。
日野大雄拿出手機,撥通了日野瑞樹的電話,將這邊的情況簡單彙報了一番。
走遠的大泉裕之,腳步逐漸放緩,心中的怒火也慢慢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後怕。
剛才那一瞬間,他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完全沒考慮後果,此刻冷靜下來,他才驚覺,要是日野大雄真的不顧一切開槍,自己這條小命可就交代在這兒了。
好在最後還是順利進了園區,只是這過程實在是狼狽不堪,出乎他的意料。
由於剛剛這場衝突,日野大雄他們甚至都沒顧得上搜身。
大泉裕之心裡暗暗懊悔,早知道就該趁機把副駕駛上的那把手槍帶上,現在倒好,想回頭去拿是不可能了。
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祈禱桐谷悠人那邊千萬別出什麼岔子。
走著走著,大泉裕之發現園區裡不少小弟像沒頭的蒼蠅似的,來來回回地穿梭忙碌著,像是在尋找著什麼重要的東西。
其中一個小弟迎面走來,看到大泉裕之,趕忙停下腳步,恭敬地打招呼:
“大泉裕之署長好……”
大泉裕之順勢問道:
“園區內發生什麼事了?”
“署長,聽說是有個人把小島泰仁給殺了,現在那人躲起來了,老大正讓我們把他找出來呢。”
小弟如實回答道。
大泉裕之眼神一凜,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連忙追問:
“還有這事兒?那個人是誰?”
“當時我站得比較靠後,聽得不太真切,好像是個白頭髮的,叫木村什麼的。”小弟撓撓頭說道。
白頭髮,木村……
大泉裕之心裡“咯噔”一下,幾乎可以確定就是桐谷悠人了,沒想到這傢伙在園區裡捅了這麼大的簍子。
“署長,我先走了,中午之前要是找不到那傢伙,大家都得受罰。”小弟說完,快步離去。
大泉裕之面露難色,心急如焚地朝著行政樓快步走去,他深知,必須趕在桐谷悠人被這些人找到之前,抵達見面地點,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
行政樓,二樓。
日野瑞樹的辦公室內,一片死寂。辦公桌底下那狹小的空當處,一名白髮年輕人蜷縮成一團。
桐谷悠人雙眼緊閉,眉頭微微皺起,呼吸均勻而平緩,顯然是累極了,陷入了沉沉的夢鄉。
算上進來園區的那個晚上,桐谷悠人在車裡就未曾合過眼,昨天又忙著給小島泰仁守夜,這一番折騰下來,整整兩天兩夜沒休息了。
他的身體早已疲憊不堪,像一根繃緊到極限的彈簧,在躲進這個隱蔽角落沒多久,便再也支撐不住,沉沉睡去。
“咚。”遠處傳來一聲微弱的關門聲,仿若一道驚雷,瞬間劃破了這靜謐的空間。
桐谷悠人猛地驚醒,眼神中還帶著未散盡的朦朧與迷茫,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過來,他意識到自己此刻還身處險境。
正在逃命的關鍵時刻,心跳陡然加速,仿若一隻瘋狂敲擊的鼓,手心也瞬間沁出了細密的汗珠,一股輕微的心悸感湧上心頭。
緊接著,又是一道關門聲傳來,清脆而又急促,像是死亡的倒計時。
桐谷悠人的眉頭擰成了一個麻花,他心裡清楚,恐怕是有人已經開始逐間搜尋自己了。
他微微抬眼,瞥了一眼地面上透進來的光亮,光線似乎比自己剛躲進來的時候亮了一些,看來自己沒睡多久。
事情怎麼這麼快就暴露了?
大泉裕之這傢伙怎麼還不來?
桐谷悠人心中滿是焦急與不安,他暗自揣測著前來搜尋的人數,如果只有一兩個,說不定自己還能拼一把,放手一搏。
關門聲越來越近,仿若死神的腳步聲,每一下都重重地踩在桐谷悠人的心尖上。
“咔……”房門被緩緩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