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絮絮抿了抿嘴唇眼裡有點失落，“其實我想成為姐姐你這種看起來女王氣質型的，性感又獨立。”
廿渡變成了星星眼，身體因為興奮而前傾，“絮絮你真的好可愛！”
太會說話了！會說話還顯得惹人憐愛！讓廿渡忍不住想把她抱在自己懷裡揉揉。
她改觀了！之前還對著絮絮妹妹有所防備，可能是看見易生警惕的眼神，她多少也跟著防範絮絮了。
但她看起來似乎不滿意自己。
是因為“可愛”這個標籤嗎。
“絮絮不喜歡可愛嗎？”廿渡翻看選單，喝著生津解渴清新的青檸香茅水。
“不好，因為顯得嬌氣又沒用。”絮絮說自己在現實裡面長得不高，就算搭配了很成熟性感的衣服也顯得小小隻可愛萌系。
但她想獨當一面，每一個看見她都覺得她是一位倨傲的女王。
“可愛也是一種武器，”廿渡低頭喝水垂下的眼簾旁邊那微微高挑的眼線顯得高傲狐媚，“在這個千人千面的世界裡，人會為了方便記憶與區分才會分文別類。但我們都是個體，沒有一本詞典可以用片語標記我們。”
絮絮安靜又內心澎湃地聽女神發言。
好有魅力！當她看見廿渡優雅從容地喝著香茅涼水，閒懶地搭在卡座一旁，雲淡風輕地掠過哲理的浩瀚。
絮絮站在泥潭裡，挪不開腳步，不動一步也在慢慢淪陷。
“絮絮你要感受到可愛的好，因為可愛會引起別人的珍重與憐惜，”廿渡託著下巴招來服務員，長長的指甲輕輕刮過選單上面的名字，“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菜，雖然菜有菜系——先給我來個麻辣檸檬雞爪，還有這個雞肉卷，最後給我一個風情炒飯。”
咦？女神不是說只吃一點點麼。
“絮絮你要什麼？”她微微攏了攏垂落肩前的頭髮，抬頭問她，“絮絮喜歡什麼就什麼，但是要讓自己快樂。”
兩個人點完菜之後，絮絮內心交戰了好一會就再次抓住面前的救命稻草，“那我應該堅持自己想法走性感成熟路線嗎？”
“成熟性感之後呢？你想獲得什麼？”最先上菜的是麻辣檸檬雞爪，廿渡食指大動開來，“邊吃邊聊吧。”
絮絮用叉子叉起半隻紅油檸檬雞爪，味蕾在口腔裡雀躍卻又食不知味，“我之前的喜歡的男生的女神就是成熟性感的，身材更是模特一樣。”
聽著模特一樣身材的話語，正在啃雞爪的廿渡莫名噎住。
“所以絮絮是因為前男友想走性感成熟路線？每個人應該有自己適合舒適的風格，你沒必要為了一個不確定的人而難受自己。”
“不難受的！”絮絮微微激動地喊著，努力為自己辯證，“我每次想著成熟性感，穿上那些風格的衣服我就充滿了自信！”
“只要你沒有迷失，那我覺得是值得的。”廿渡看著絮絮空空如也的玻璃杯，拿起長柄細嘴的玻璃水壺給她滿上。
“謝謝。”不只是茶水。
“有什麼困惑可以找我，雖然我不是經常在。”她俏皮帶有鼓勵性地對絮絮眨眨眼，吃上一大口滿滿海鮮的風情炒飯。
遊戲裡面這個感官是她最喜歡的，她以後工作之餘可以進入遊戲吃個飯什麼的。
順帶減肥。
“謝謝了，”絮絮終於喝了幾杯水有了胃口，開始盛自己來到餐廳的第一碗飯，“我也算是，有了點著落。”
廿渡眯眼笑地給她夾一隻青口給她。
還以為這位姐姐會很難相處呢，畢竟她弟弟——
“對了姐姐，你的弟弟是學生嗎？”
“對啊，怎麼了？”
絮絮回想起那一個充滿寒氣讓人墜入冰窟一樣的眼神，有點如芒在刺，往後看了看。
“什麼也沒有。”她呢喃。
“那你的弟弟是讀警校或者軍校的嗎？”
她還是忍不住地問。
“警校軍校？他看起來就像柳樹一樣，一推就倒。”廿渡嗤笑起來，差點將飯噴出來，“你怎麼會這麼問？”
“我看他的眼神，”因為是說人壞話，絮絮的音量降了不少，“看他的眼神有點凌厲，不像是一般的學生。”
因為她忽然低下音量，她也伸長脖子去聽。
這孩子又好像誤會什麼了。
說到眼神，她倒是沒有看見過他眼神凌厲什麼的，“他就是平平無奇的一個男生而已，要是給你一些錯覺你也別太在意。”
“嗯……好的。”
外面的天不知道何時陰暗起來，直至服務員送來香薰蠟燭她才發現周邊的景色都被烏雲包圍，狂風颳起殘葉，肆虐的陽光早就躲在了別的地方。
“看起來這是要下雨啊——”
絮絮望著窗外，“嗯，看起來應該是一場暴雨了，姐姐你有地方要去嗎？”
看著廿渡一臉擔心的神色，長長的指甲扣進自己的大魚際裡。
“還真有，但願雨快點停。”
絮絮和廿渡吃飯的速度明顯的慢了很多，廿渡一口飯都咀嚼多了十幾下。但還是因為未停歇的大雨嘩啦啦聲響而越吃越鬱悶，“這場雨看來一時半會不停了。”
“嗯，姐姐你有事就先走吧。”看廿渡頻頻看手機又將它反扣起來。
“時間不趕，就是盼望著——”
雨快點停。
最終——她撐著一把大黑傘站在雨中，站在考場的大門面前。雨無情機械地打在鴉羽色的傘面上，化作一滴滴珍珠散落在地面上，綻放成一朵朵漂亮的水晶蘭。
聽見了裡面清脆的鈴聲，預示著第一場的結束。
她承受大雨滂沱施加的力量好一會，直至手裡面拽住的傘柄搖搖晃晃，才看見那個翹首以盼的身影站在裡面的大堂躲雨。
其實她也沒有把握是不是他，只是覺得那就是他而已。
反正——走近了就知道那個人是不是了。
她舉著打傘信步走過去，劈開那一道道彷彿佈置好的雨簾，“順利嗎？”
笑吟吟地開口，見面第一句就是談話家常的問候。
額間的頭髮都被烏雲的眼淚弄溼了。
“嗯。”易生眼眸因為烏雲遮蔽而變得深邃，順手接過她手裡面的傘柄。
但他沒有力氣握住，傘柄在他手心裡歪斜，珍珠全掉落在他們兩個人一邊的肩膀上面，染溼了一大片布料。她的肩膀墨綠色也因此深了一個度，白色襯衫的少年也漏出了自己清瘦見骨的肉。
兩人相視一笑。
“我來吧。”她將傘柄奪回到自己的手裡，肩膀的衣料因為被雨水浸溼而死死咬住肌膚，“風雨飄搖的，別搶我這個遊戲員工應該給予的服務了。”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隨後聽話地點了點頭，與她一起走到考場對面巨大的綠色庇護傘下面，雨滴明顯變少了，倒是樹葉之間簌簌沙沙的聲音在綠葉之間跳動，像是鬱蔥間嬉戲的精靈。
“你等了多久？”
“沒多久，我算是踩著點來的，我就在這附近等你考完試。”他們兩個站在馬路邊邊等待著一輛“命中註定”的計程車。
兩隻可愛又可憐的落湯雞站在林蔭樹下，感受著遊戲裡面風雨的恩賜，“你說我們會不會有計程車啊？”
“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買一輛車？”
“我問過了，我只配被人搭載。”她頗為自豪地說出口，被上面表示嫌棄的玉珠打散話尾。
再有一句每一句嘮嗑一會，盼望已久的計程車終於來了，“車來了車來了。”
微微踮起腳尖半個前身都探出去，在空中伸出手使勁甩，生怕錯過了。
廿渡手臂上的水珠也多少濺到他。
“你這能不能站好。”看著疾馳而來卻沒有剎車跡象的車影，他眼疾手快地拉著她半空中淋雨的手臂走上有著一個小臺階的人行道上面。
就在這下一秒，因為天雨路滑的緣故，計程車離他們一米左右才開始剎車，但是還是滑過他們站的位置一兩米，車輪軋過旁邊的水坑，飛濺起灰黑色的髒水。
被拉拽上行人道的廿渡終於學聰明地用傘擋住迎面而來的汙水。
有驚無險，她對著易生髮出一個慶幸的笑。
“上車吧。”看著不遠處停駐的車輛，拍了拍他後背，他後背還發出啪嗒啪嗒的脆水聲。
兩個人都溼噠噠的，他襯衫更是半透明瞭。
“你披著這個，”上車後她把雨傘收起來放在腳旁邊，從系統介面裡面臨時買了一條白色大毛巾，搭在他身上，“來。”
司機看不見似的。
“不用，這裡只是遊戲，不會感冒的。”他擺擺手，看了眼她變得深色顯出她身材婀娜線條的裙子，微微移開眼睛盯著旁邊飛馳的路，“你自己披吧。”
廿渡給他一個“真的嗎”的眼神，眸色裡面都是真真切切不客氣的質疑，“你自己拿出前置鏡頭看看自己的白襯衫再說我。”
穿了跟沒穿一樣，半透明的衣服把他上半身的身材幾乎凸顯出來。
“……”他這才低頭看了自己一眼，發現能看見自己清瘦緊緻的白肉。
他耳垂也在滴水。
“來吧，大家都是成年人，害羞什麼。”廿渡不容他推脫地將毛巾包裹他上半身，把他兩隻手也裹在毛巾裡面，“況且……”
廿渡意味深長地勾起紅唇，上挑又溼漉漉的眼線都是魅惑。
回酒店之後，雨勢還是很大，兩個人的衣服頭髮都還在滴水，“我先回去洗個澡，你自己洗完澡可以下去餐廳吃自助餐。”
廿渡以最快速度交代完，就開啟房門曇花一現一現一樣掠過他的眼。
等她跟上房門之後，成年人易生捏著下巴低低喉間滾動著笑意，“嗯。”
溼漉漉像一隻可憐滾下湯水的小雞仔廿渡一回到房間就踢下自己的涼鞋，還差點絆倒，幸好及時扶著牆壁，“天吶，渾身溼漉漉黏黏的。”
沒有走光吧？！身材線條沒有全部凹出來吧？！凹出來可不就迷倒易生了？！
廿渡走進被透明玻璃門包圍著的浴缸裡面，站在浴缸裡面往外面的鏡子上看，她的上身姣好身材全被摻和水的布料死死咬住，像是穿了件緊身衣。
丟大了又……
她嗚咽一聲將自己的臉埋在自己兩隻手掌心裡面。
完蛋了，光顧著逞強，完全沒在意自己的出醜。又想起易生在計程車上面的推脫和提醒她自己披著毛巾。強大的反芻讓她彷彿沉浸在考場接他那一刻開始走馬燈，確認自己除了會照顧人的帥氣還有沒有特別出醜的地方。
她剛剛還是絮絮的新晉女神……
完了完了，一切都沒了。
就這樣，某女子在一片抓狂薅自己的頭髮過程裡，完成了自己的洗澡旅程。
易生把那條大而厚重的毛巾用酒店的薰香木衣架掛起來，安好地放在衣櫃裡面。
總是先照顧好別人，難免會委屈了自己。想起廿渡一臉大愛無疆地給他披毛巾，那種無奈與淡淡的微甜總會在腹部那裡醞釀著。
只是他倒不相信她會一直在考場附近能夠百無聊賴地等，她在公寓裡面每一天都在嗷叫無聊與鬱悶，受不了枯等的。
應該是有其他事情的。
他走進同樣也是被透明玻璃包圍著的浴缸裡面，開始快速又仔細地淋浴。不同剛剛淋雨的感覺，花灑噴出來的水微微冒著暖氣，漸漸包裹剛剛受寒的身體。
遊走的水珠輕撫過他全身，長長的睫毛因為掛著水珠而感到沉重。
他像炎炎夏日曬太陽的貓咪微眯著自己的眼瞳，剛剛隱去的笑意又佔據嘴角與心頭，翻轉著手感受著從上而下的水流，卻像是感受另外一樣特殊的東西。
一而再，再而三。
反覆無常。
煥然一新的廿渡在全身鏡面前伸長自己的細腿，身材長短比例剛剛好，連女人也嘖嘖稱奇的長腿，“這身材也太好看了吧，不愧是我。”
某個心大的女人經過一個香噴噴極度舒適的沐浴浸泡之後就已經忘記那場讓自己薅了不少頭髮的大雨。
她給自己做了個黑長直的頭髮造型，配上七分貼身西褲與白色修身襯衫。
“成熟滿分。”廿渡塗完啞光紅的唇膏之後微微抿唇，鮮豔的紅玫瑰在她嘴唇上面妖豔地綻開，擄走了廿渡身上殘存的清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