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我知道你是雄心壯志之人,也知你惜我,捨不得離開。但是,赫連容瑜可以不當作敵人對待,因為他已經沒有資本。可是,顏楚卻不能不防,鬼宗的人真的不好應對呢!”蘇清婉說著,又是一臉的擔心,那憂忡的模樣讓人看了心疼。
“白無常!”赫連容晟咬牙切齒的轉過身,目光陰冷的看向正在看戲的白無常,已經有了殺氣。
“少主,女主子詢問,白某自是要知無不言的。”白無常很是無辜的解釋著,配合著那張童顏,當真叫人啞口。
但是,赫連容晟偏生的不吃這一套,眼神已經化作利劍,就這麼飈了出去,若非白無常閃身快,早已經被他射穿。
不過,赫連容晟可沒打算這麼的就放過白無常,人已經追了出去,是該好好教訓這個多話的傢伙了,否則他便不知道誰是主子!
見赫連容晟離開,蘇清婉這才鬆了一口氣,若非這般的氣他,如何能支得開呢。
“人可是安置好了?”蘇清婉問著,抬頭看向蓮心。
“是。”蓮心頷首。
蘇清婉點點頭,也沒再交代什麼,暫時不急著去處理,就讓她們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回頭再做處理吧。
鳳眸微眯,蘇清婉便睡了過去,原來懷孕會有這麼多的反應,真是叫人不舒服的緊。
一路的逃竄,卓娜和卓雯兩姐妹好不狼狽,而平天在雅安王府與她們輕如姐妹的雲霓裳卻不知蹤影,自從赫連容雅出事之後,雅安王府便被赫連容晟所控制,府中之人無不逃離,包括這三個主子,亦是在第一時間尋找活命的機會。
雲霓裳的去處無人知曉,畢竟是個妓女出身罷了,誰人知道她能棲身何處,也許是某個煙花柳巷之地。
而卓娜和卓雯卻不同,她們的父親是無影堡堡主,在南疆有一定的勢力,在江湖上也是頭把交椅,這皇后的夢破碎了,她們當然是要回到父親身邊,只要無影堡還在,就有她們的棲身之處。
至於赫連容雅,如今已經不是王爺的身份,她們也不會去操心太多。若真的有本事,將來必定會捲土重來,而她們也願意再陪在身側,唯有霸者才有資格做她們的夫婿。
自小在無影堡長大,這姐妹倆可不是普通的女子,自是不會有那種嫁夫隨夫,一生要忠於丈夫的思想,她們是要成為女人中的最高者,要傲視天下的。
“姐姐,這一路的追兵,好像並不是一路人馬。”終於得以喘口氣,卓雯一邊喝水,一邊說話,話語有些含糊不清。
“赫連容晟想要活捉我們,定是為了南疆的勢力,想要拿我們做人質要挾爹爹,是不會對我們趕盡殺絕的。”卓娜分析著說道,有那麼幾分的道理,只是她太過不了解赫連容晟。
即便是她們姐妹倆真的有價值,也絕對不是因為她們是無影堡的女兒,而是她們與赫連容雅有關,但凡是與赫連容雅有關的人,都不可以死在赫連容雅之前,赫連容晟要讓赫連容雅死在那些依賴他的人前面,證明赫連容雅的無能,這才是赫連容晟的狠戾之處。
抬起手臂,用已經滿是灰塵的衣袖擦了一下額頭上的碎汗,逃跑了多天,這兩姐妹早已沒了在王府時的金雕玉砌,如今不過是江湖兒女,自是不拘小節的。
“若想殺我們的不是赫連容晟,會是誰?”卓雯問著,顯然這個問題已經憋了許久了,一直想不明白。
“回到了南疆,若是那批人還敢動手,還怕不知對手是誰?”卓娜說著,擦掉了唇角的乾糧屑,這幾天來一直都在吃這些個東西,吃的胃都在隱隱作痛,卻是為了生存而不得不吃。
真是錦衣玉食慣了,想想以前行走江湖的時候,食不果腹的天子並非沒有,什麼苦沒有吃過,這點小事根本不會放在眼裡,可如今竟是懷念了那段安逸的天子。
聞言,卓雯點點頭,卻是一臉戒備的說道:“有人來了。”
“走。”卓娜說著,已經翻身上馬,儘管一路的披星戴月,身子早已疲憊不堪,可在逃命的時候,一切都不再重要。
沒有說話,卓雯也隨著上馬,揚鞭追上卓娜。
活著,是她們的信念,也是支撐了這麼多時天的根本,只要到了南疆的界限,就算有多少追兵靠近,她們也敢休息。可現在,她們必須快馬加鞭,除非確定是在安全的範圍,否則休息一刻都會有性命之憂。
看著外邊傳來的信函,顏楚臉上浮現了冷意,那麼多人,竟然沒有追上那兩姐妹,若是讓她們回了南疆,可就不好動手了。
“廢物!”顏楚低罵一聲,手中的信函已經碎成粉末,即便赫連容雅根本就看不到,還是不想留下任何的線索。
聽到有腳步聲臨近,顏楚知道定是赫連容雅醒來了,唯有赫連容雅敢如此閒適的靠近她。
只是,今天顏楚卻笑不出來了,並非是因為卓家姐妹,而是宗主就要回來了。
若是宗主見到了赫連容雅,會容得下他嗎?
聖女不得動情,可她卻對赫連容雅傾心,亦是為此而受了不止一次的懲罰,卻依舊無悔著。
但宗主是真真的無情之人,顏楚相信那個男人定會為了讓她絕情而殺了赫連容雅的。
只是,天下之大,唯有鬼宗才是安全的地方,若不是如此,顏楚也不必冒著風險,將赫連容雅藏在此處,時刻憂心著。
“有人來過?”赫連容雅淡漠的問著,自從失明之後,對氣味尤其的敏感,只要是有陌生人出現過,赫連容雅便可以嗅的出來,而這個味道,來過不止一次,正是為顏楚送信的人。
“剛剛收到訊息,雅安王府已經被赫連容晟所控制,府內的人暫時被囚禁不得外出,並未有其他行動。”顏楚說著,這也是她的不解之處。若是換做他人,定會屠殺了與赫連容雅有關的所有人。
“她們也在其中?”赫連容雅問著,終於有了些許的情緒波動。
“卓家姐妹與雲霓裳失散,雲霓裳下落不明,卓家姐妹應該是逃亡南疆的方向,赫連容晟的人馬正在追,我的人也再追趕的路上,相信很快便能有她們的訊息。”顏楚又一次的解釋著,但眼裡盡是狠意,只是聰明的不表現出來,說話的語調輕柔的不見任何異常。
點點頭,赫連容雅不再說話,而是轉身朝洞口的方向走去,習慣了每天醒來都去洞口吹吹風,感受著陽光的存在,否則他會懷疑自己已經死去。
而隨著顏楚在閃動裡住了這麼久,赫連容雅除了讓顏楚幫他去找卓家姐妹的下落,以及雲霓裳之外,竟再無其他的動作。
包括皇宮裡他的母親,赫連容雅從未提過一句,更別說是關心。這個男人的絕情,絕不亞於鬼宗的宗主。
至於赫連容雅殘留的實力,顏楚懷疑是否為零,否則赫連容雅如何不詢問一句呢?
看著赫連容雅高大挺拔的背影,負手而行的背影,根本看不出他是雙目失明的。這個男人的適應能力很強大,只是顏楚卻看出了蕭索的味道來。
對於一個有著壯志雄心的男人而言,失了天下定是沉痛的打擊吧。
低著頭,赫連容瑜仍是一副沉思的模樣,但赫連容晟既然下了通緝令,他不得不回容王府,即便還沒有準備好要如何面對蕭少陵。
坐在椅子上,赫連容瑜一言不發,任由蘇清婉打量著,可卻不做任何的回應。
見狀,原本想要為難赫連容瑜一番的蘇清婉卻是不忍心了。
為情所苦,這樣的感受蘇清婉自是清楚的,若赫連容瑜真的無心,便不會這般的姿態了,人都憔悴了不少,不過是三天不見啊。
想要安撫幾句,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忽然想起赫連容飛所說過的話,蘇清婉挑了挑眉頭,喝了口茶水潤柔,這才問道:“老九,你我也是共患難過的,皇嫂知你並非是恨少陵的血脈,只是無法接受她欺騙了你多年的事實。可她亦是有苦衷的,對你的感情也做不得半分假,你真的捨得放手?”
微微抬頭,看了蘇清婉一眼,赫連容瑜仍是一言不發,眸子裡的複雜,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是為什麼。
恨,這種東西只是折磨人的,在大難不死之後,赫連容瑜已經看的很淡了,否則定是早早的來尋蕭仁貴報仇了,只是也無法當作什麼都未曾發生過,而蕭少陵是否是蕭仁貴的女兒,並不重要。
只是,信任了那麼多年的兄弟,如何能忍心騙了他這麼多年?
“老九,少陵已經離開了,沒有任何的交代,行蹤不明。她等了你三天,想來是已經死心了,你真的忍心見她一個女子,孤苦的行走於江湖?”蘇清婉又問,終是改不了這愛管閒事的性子,就是忍耐不住要去關心這個可憐的小叔子。
聞言,赫連容瑜的表情終於不再淡漠,只是那深邃的眸子裡,竟浮現了疼痛。
起身,仍是沒有一句交代,赫連容瑜又要離開。
“老九。”蘇清婉卻是又一次的開口喚住了他的腳步,很是擔憂的交代道:“若是不能把少陵當作女子來喜歡,便不要去尋她,無非是再傷她一次罷了。少陵也是可憐的女子,若非想留在你身邊,定不是那般的堅強,她的欺騙更多是因為不想失去你罷了。”
“皇嫂安心養胎便是,容九自會處理妥當一切之後,再回來看望你和侄兒。”赫連容瑜自稱為老九,說完這句話,便抬步離去,背影竟是從未有過的孤寂。
“老九,我們都在等你,等著你帶少陵回來,等著看你幸福。”蘇清婉輕輕的揚起唇角,多天來的心結總算是解開了,也該是去見見久違的人了,讓她們安度了這幾天,也算是厚道的。
扶著蓮心的手臂,蘇清婉漫漫的行走著,清麗的容顏上,是不可褻玩的嚴肅。
身為赫連容晟的女人,蘇清婉怎麼可能只顧著兒女情長之事,又怎麼能安分的守著容王府,而不去為丈夫分憂呢?
即便,她的男人可以處理好一切。
蕭少陵無聲的離開了,赫連容瑜也追隨而去,偌大的容王府似乎一下子靜了下來,蘇清婉又變得無所事事。
而朝廷裡,少了赫連容瑜的幫忙,赫連容晟也必須時常過去幫赫連容飛處理朝堂的事情,否則這個身子極弱的弟弟,怕是會累倒下的,那絕非是赫連容晟所願。在一切安置妥當之前,赫連容晟絕不會去處理朝廷以外的事情,亦不會離開京城,他要給赫連容飛一個安穩的局勢,才能真正的去大展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