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緊鎖在那礙眼的心臟之上,這麼個巨大的畜生,連心臟腐化也是如此難嗎?
不過是一瞬的怒意,便見那顆跳動的殘敗心臟瞬間化成了粉末,不再剩下分毫。
見狀,就連赫連容晟自己都怔住了,從何時起,他竟有了這般的能耐,眼神經比劍刃更鋒利,更有殺傷力嗎?
為了確定這不是巧合,赫連容晟微微側眸,看向了九尾靈蛇的其他內臟,眼中立即有火光射出,雖不是實火,卻仍有著剛才的力量,又一次的將九尾靈蛇的肝膽毀掉。
“哈哈!”驟然的大笑出聲,赫連容晟長劍高舉,雖是被困於此,卻不減他帝王的霸氣,就算只是個王爺,周身仍是散發著王者的氣息,足以讓天下蒼生臣服。
大笑之後,赫連容晟狂亂的揮舞著手中寶劍,即便雙眸的力度更超過這寶劍,但赫連容晟還是喜歡這種親手毀掉障礙物的感覺,那是無法言語的成就感。
不理會九尾靈蛇最後的掙扎,赫連容晟的身形一直在旋轉著,無論九尾靈蛇如何狂擰,他亦是能夠保持很好的平穩,不會再被甩出去。
不知砍了多久,九尾靈蛇的腹腔已經沒有一處完好之地,赫連容晟這才勾唇冷笑,和著滿臉的血色,陰森的駭人。
手中長劍挽起劍花,猶如萬劍齊發,赫連容晟終於由內而外的刺穿了九尾靈蛇的皮囊,凌空而出,一身白色裡衣此刻被鮮血染紅,早已分不清原本的顏色,就連三千長髮亦是被鮮血沾染,溼粘的貼著他的鬢髮,但這樣的赫連容晟卻仍是俊美非凡,仿若天生就是王者,從未有過狼狽十分,骨子裡所散發的貴氣,足以讓他傲視天下。
長劍持於手中,一手負在身後,赫連容晟就這樣凌空的站著,卻如在平地一般,久久不曾動過,只是冷眸望著終於停下來,愕然的看著他的黑白無常,沒有任何的動作,連話語都沒有。
受了致命傷的九尾靈蛇,身子已經不若剛才那般的劇烈掙扎,而是匍匐在地,只有頭還不時的抬起一下,似是要證明它還活著,但周圍的三人卻無人去看它一眼。
若是不注意,還真當這九尾靈蛇不過是樹林裡一顆倒下的千年老樹罷了,而那九尾則是枯敗的樹杆,淡的幾乎讓人看不清楚它曾是有過生命的,蛇皮也變了顏色。
“老……老白……”黑無常嚥了咽口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不知是太過驚嚇還是驚喜,張開的口就這樣閉不上了,連口水都流了一地。
猛的一巴掌拍了過去,白無常白影閃動,卻是單膝跪了下去,不顧及地上是否枯枝,會傷了他的膝頭,只是低聲道:“屬下白無常,參見少主。”
不同於白無常的認主,黑無常醒過神來之後,立即身影一晃,來到了赫連容晟身旁,雖然不可以像赫連容晟那樣凌空而站許久,但診脈的時間總是有的,這會倒是不怕赫連容晟的身子會滾燙的灼傷了他了。
因為黑無常很是清楚,能夠從九尾靈蛇的腹中出來,赫連容晟定是吸取了其血液,還是最冷的心血,否則定是殺不死九尾靈蛇的,只是赫連容晟究竟怎樣做到的,能夠憑藉一人之力讓九尾靈蛇如此重創,黑無常暫時無心理會。
“老白,少主心脈已經開啟,真氣融會貫通,無礙了,無礙了!”黑無常激動的說著,放開了赫連容晟的手臂,折身回到白無常身邊,竟是忘記了認主這一說。
睨了黑無常一眼,白無常眸光一冷,雖為言語,卻是在暗示黑無常的無禮。
既然能憑藉一己之力逃出,白無常自是知道赫連容晟不會有事了。
“少主回來了,少主真的回來了。”黑無常竟還是沒有察覺到白無常的暗示,仍是激動的說著,那麼大的男人竟流出了眼淚,這份欣喜只有他和白無常能夠懂得,只是白無常太過冷清,不喜歡用任何方式來表達,但這一拜卻是說明了他承認了少主。
“小黑,再無禮便將你送回去。”白無常不得不開口,直接警告黑無常,莫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果然,黑無常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立即單膝跪在白無常身側,雙手拱起,很是恭敬的朝赫連容晟行禮道:“屬下黑無常,參見少主。”
近千年了,歷代黑白無常都在等著這一天的出現,他們是何等的榮耀,能夠見證望月神教一統天下,成為真正的王者。
而面前這個剛剛浴血的少年,正是他們的主子,將帶領望月神教征服天下的真命天子啊!
冷哼一聲,赫連容晟雖是在昏迷之時知曉了一些事情,但他卻並不上心。
不管是大鳶朝,還是望月神教,只要他赫連容晟有興趣,都會憑藉自己的能力爭取而來,包括這萬里疆域,真正的天下,不需要任何人來贈與,亦不需要天命之言。
“黑白無常,咱們該是算賬的時候了吧。”赫連容晟陰冷的話語傳來,竟是帶動了一陣冷風,已經被吹乾,卻還是站在一起的長髮被微微嫌棄,又添了幾分的鬼魅之色。
身子皆是一顫,黑白無常面面相覷,竟是忘記了自己之前所做的事,一時間有些在狀態之外。
唇角緩緩勾起,赫連容晟落在黑白無常身前,掀唇淺笑道:“拜你二位所賜,本王這幾天所受的苦,誰來償還呢?”
白無常明白了,垂眸不語,任由赫連容晟處置的態度,倒是黑無常一下子跳了起來,指著那偌大的九尾靈蛇說道:“我二人為了救少主,幾次都險些丟了性命。少主雖是受了苦,但也唯有如此才能儘快的喚醒少主與生俱來的真氣,融匯於心脈,成為天下之尊,成就霸業。”
“如此,本王倒是該謝謝你們了?”赫連容晟冷笑的逼近了一步,臉上的血跡乾涸於俊顏之上,黑白分明的眸子裡閃爍的冷色,卻絲毫不遜於那血紅的陰霾。
“屬下不敢。”黑無常恭敬的說著,可眸子一轉,又呵笑了起來,望著赫連容晟說道:“屬下二人自知是用了非常手段,但也是為了少主做考量,若是少主大量,屬下將這九尾靈蛇的皮剝下來為少主縫製刀槍不入的戰衣可好?”
赫連容晟聞言,眸底唯有閃動,這刀槍不入四個字的確是讓他喜歡的緊,可是心裡想的卻是這麼醜的蛇皮,如何能配得到那個嬌美而聰慧的女人呢?
“還有那九尾上的鱗片,屬下可做成削鐵如泥的匕首,定是比少主的玄鐵劍還要鋒利。”黑無常急忙的說著,生怕赫連容晟會再逼近。
“再就是那九尾靈蛇的雙目,可製成百毒不侵之藥,再無可用之處了。”黑無常急速的說著,雙眼已經緊閉。
身後就是九尾靈蛇的巨口,而面前是比鬼魅還要駭人的少主,他真的無路可退了。
小腿都在顫抖著,若不是有黑袍遮身,黑無常此刻與膽小鬼還真沒有何區別,真心沒想到這少主是這般的難伺候,才算第一次正式打招呼,怎麼就不能和善一些呢?
回到了木屋,赫連容晟看著一地的狼狽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從九尾靈蛇的腹中出來之後,便是看慣了這樣的場景,沒有一處完好的。
只是千尋的昏迷不醒,身子呈陰陽狀有些駭人,但經歷了那麼多,又有黑白無常的診治和解釋,赫連容晟倒是不擔心了,千尋這小子有福了,竟是沾到了血靈芝和九尾靈蛇的藥性,功力定會大大的提升。
而千音,雖然不及千尋沾到的藥性多,卻是吸收更為迅速,功力定是有所提升。
只不過,當千音稟告了京城所發生的事情之後,赫連容晟的臉頓時黑的恐怖,好似是暴風雨前夕的烏雲,密佈了整張俊臉,讓看著的人都覺得恐怖。
而最瞭解赫連容晟的千音,卻是明白赫連容晟最在意的並非是皇帝被軟禁,而是為了失蹤的王妃娘娘,只怕若是找尋不到,京城都會被這位主子給翻過來的。
“你二人留下照顧他,待清醒之後立即回京城。”赫連容晟交代了這麼一句話之後,便起身走,千音自是跟隨,但白無常卻也隨行了。
赫連容晟也沒有阻攔,既然白無常敢離開,那就說明黑無常有足夠的本事可以救得了千尋。
待赫連容晟一離開之後,黑無常立即拍了拍心口,很是誇張的說道:“老白啊,你是真難得的有勇氣,這麼個脾氣怪異的主子,你也敢就這麼跟著,換做是我,可沒那個膽量。”
黑無常說著,卻忘記了自己對赫連容晟是有著承諾的,若是他不能拿著那三件寶物去尋赫連容晟,只怕會很慘的下場。
但此時的京城,卻是另一番的淒冷,就連最繁華的街道,也幾乎看不見小販在擺攤,行人更是那麼三兩個,若非是有急事,根本就不出行。
而這一切的原因,皆是因為皇城要變天了,連京城的四座城門,都有重兵把守著,對進出人員嚴格的詢問。
只是,這些侍衛能夠防範的了千軍萬馬的到來,卻是阻擋不了赫連容晟的進城。
雅香樓。
“主子,咱們可要回府?”一個小廝打扮的男子低聲的問著正在吃茶的主子,雖是對主子如此冷靜有些不解,卻是習慣的緊。
“赫連容雅明天便要登基為帝了,本王應該送他一份什麼樣的大禮,才算是厚重呢?”赫連容晟優雅的品著茶,面上是一貫的冷漠,似乎除了蘇清婉的事情,沒有什麼事能夠讓他情緒有所波動的。
“奪了他的帝位。”小廝回話,為赫連容晟遞過一封密函之後,便立在了一旁,這人不是千音還能有誰。
這雅香樓,雖是在京城內並不聞名,卻是赫連容晟的產業之一,正是因為不文明,才不被人所察覺,亦是赫連容晟真正的休息的別院,只有幾個心腹才知道這裡。雖不是賺錢的產業,也沒有什麼訊息可探聽,卻也正是這份安靜讓赫連容晟喜歡,也是他留作不時之需的,卻不想真的有用到的一天。
而這二樓的貴賓包房,平時亦是沒有人可以上來,唯有赫連容晟會從後院裡進入,有時會住上幾天,內力的裝飾很是樸素,完全不像是如此高貴身份的他會看上的風格。
“這帝位從來不是他的,何來奪一說?”赫連容晟反問著,並沒有不悅,視線放在了密函之上,仔細的看了起來,那可是一副縮小了的軍事布兵圖,正是赫連容雅的人馬所在。
“屬下失言了。”千音頷首,態度仍舊那般,並不是認錯的模樣,卻是說著認錯的話,心裡自是知道主子不會計較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