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餘昆餘總鏢頭不願意招惹局主,畢竟在他的眼裡,別看這左局主看著不彪悍且還有些書生氣,可這主卻是個硬茬子,遂撞他手裡,誰倒黴誰知道,說不得有那缺點子心眼的,被整了說不得還感激他呢,觸他的黴頭還是不要了。
如此一想,餘昆忙斂了色,收了笑,乾咳了兩聲,正經地道:“老爺子也真是個與眾不同的性子,這裡頭不會有什麼事吧?這白家人的背景看著就不簡單呢,你可調查過了?”別看這餘昆看著是個粗莽的漢子,可並不缺心眼,不然也不會成了左局主身邊軍師類的人。
左局主知道玉昆這麼說是為了什麼,畢竟這白家雖說是一介農戶,可這裡頭多少還牽著牛國公府,當今對這些個世家還是看重的,可四王爺對世家的逐漸坐大可是不滿已久了,大概若是哪日四王爺得承大位,世家的好日子也就要倒頭了。
就他調查,這白家有個女兒在牛國公府裡,且地位還不低,現還管著府裡大房二公子的院子。這白家老夫妻以及兒子究竟是個什麼想頭,左局主還是從他師傅那裡知道點的,大概是想著讓女兒契滿的時候直接回家嫁人,這個想法就他看來是不錯的,哪裡有父母希望女兒有良民不做去做人下人奴才的。
可就算是知道白家人的想頭,左局主也還是不太放心,要知道那些個大宅子裡的貼身伺候主子們的大丫頭心思可不淺,對於這些他自認還是多少知道一些的,怕是大多數人即使主子好心做主放了,她們也是不願意歸家的,畢竟府裡金銀養著,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的,誰不樂意就這麼過?
就像白家,若是這女孩子家去了,日子定然是比不得在府裡的一零星,女孩子如何會不多想想?多比較比較?在一個,這白家的女兒還是個有權的,可見心計不淺,不然如何在這大宅子裡得主子的眼?最重要的是,左局主覺得這些個大宅子裡的大丫頭們沒出過後宅,見識可是不多,自然不能明白做良民的好。
所以就衝著這女孩子如今的地位,左德昌是不願意搭理這白家的,要知道他可是最怕麻煩的,有了個岳父家的糾纏,他是再看不得那些個內宅的齷齪了,不過老爺子看中了這白家一家子,他也就是順道的事,倒是不好為了自己的猜想和嫌煩就違了老爺子的意思。
這些想頭雖多,可也不過只在左局主的心頭轉了下而已,對於他來說,這白家於他還真是沒什麼可惦記的,既然白家能令師傅他老人家高興,他多看顧一二也就是了,再說了,這白家的女兒回不回家還真是同他關係不大。
這麼一想,左局主便衝著玉昆(餘昆的表字)搖了搖頭,淡淡地道:“放心,我早就著人調查過了,白家同老爺子相交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不會是提前算計好的,自然也不是牛府打下的什麼埋伏,這牛府同白家除開白家女兒在她家做下人外還真是沒什麼聯絡,也就是每年白家的大兒子白方木秋後來一趟京裡看看妹妹,其他的倒是沒什麼,另外就是他們家有個姨媽是牛府的一個小管事。”
聽起來,還真是沒什麼特別的,不過還是儘量別聯絡的好,畢竟他們要做的事可不是簡單的,這裡頭可是關係到皇位的大事,可是不能在一些小細節上出差錯,隱蔽是必須的。
遂餘昆衝著左局主點了點頭,認真地道:“既然這白家沒什麼出格的,倒也不用費心思盯著,不過,繼茂,我看你還是儘量同老爺子說一說,讓他別同白家走的過近,雖說現在這白家的人沒什麼,可萬一有人察覺到老爺子待白家的不同,順著白家打老爺子什麼主意,可就不妙了,到時即使白家沒什麼不好心思,可萬一再給人白家招惹什麼麻煩就不好了,到時怕是老爺子又有的嘮叨你了。”
聽得玉昆的擔心,左德昌覺得還真有這個可能,再想想師傅越老越不講理的樣子,不覺就是一陣頭疼,看來對白家完全放手也是不行,還是暗地裡關照一二吧,可別讓有心人拿他們做由頭來尋麻煩,遂點頭道:“嗯,玉昆放心,我心裡有數,不會讓這些事發生的,行了,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我們還是說說京裡的事吧,這侯爺可說了幾時來?”
一說起要緊的事,餘總鏢頭可是半點不含糊,白家的事自然也就不放在心上了,要知道,他們這趟來京可是為了同定邊侯商議大事的,他們鏢局一直在江南可不僅僅是為了走鏢餬口而且還有替四王爺當眼線的任務,當然這也是看在定邊侯這位老上級的面上,如今江南那幫子人有了異動,他們可不得好好兒地同侯爺說上一說,好讓侯爺報給了四王爺定個主意。
局主問的事,其實應該是鏢局大掌櫃安排的,可如今大掌櫃的因為他們倆齊齊離開正坐鎮江南總局呢,所以,京裡同侯爺暗地裡聯絡的事也就變成了功夫高強的餘總鏢頭了,遂拋開白家事的餘總鏢頭忙回道:“說了,侯爺消禁前來,離這會子還有段時間,我們倒是可以先合計合計侯爺會如何分派我們任務,到時也好有個應對。”
餘總鏢頭這話很是有理,左局主遂認真地點了點頭,如此有了更為重要的事,隆昌鏢局的兩位大頭頭自然就將綺羅家這點子小事給徹底放開了,又議起了接下來的大事。
綺羅可不知道自己好好地在府裡過著為出府而籌劃的小日子,居然被人給議論上了,不僅議論上了,還被認為是有心計有手段,且還成了危險人物,讓人覺得最好離她以及她們家遠遠的才安全,不過她即使知道也不會如何上心,畢竟她自己也確實有些心計,再說了,旁人的感覺與她何干?
說不得綺羅知道了隆昌鏢局倆當家人這麼想她,還呲之以鼻呢,要知道在這大宅子裡雖說她不是主子,不需要為了爺們的寵,而同一群女主子們爭鬥,可下人之間的爭鬥也是激烈的,若是自己沒那點子本事心計,早就混沒影了。
在一個,綺羅也是看透了世家大族家的下人奴才之間的爭鬥有多慘烈,這才早早就又了要走的心,不過她自然也是知道這府外歸家的日子也不定就能好過到哪裡,畢竟自家不過是個只有幾畝地的農戶,若是沒有庇護,日子定然是難熬,所以她不僅要回家,還得多少靠著點大樹好乘涼地回家。
府外的一切同綺羅來說是半點不搭,她如今正想著明兒如何應付姨媽呢,遂她一路回了碧波院,先看了看二爺在上房老太太那還沒回來,就又貓到了自己個的屋子,邊幫表姐繡衣服邊尋思明日事情若是有個萬一不好的對策呢。
這一日,綺羅來去倒也沒引起旁人的注意,不過她自己也沒多安心就是了,為了明天見姨媽的事,她是連睡覺都沒踏實,自此到了第二日當值的時候,還引起了二爺的注意,難得地被二爺關心了下,不得了,這下可是惹了旁人的眼。
這不二爺前腳剛走,蕊珠倒是不服氣了,平時在爺們跟前最是小意溫柔的人,這會子,二爺一走,她立馬冷下了臉,恨恨地看了眼容貌不算多出眾的綺羅,妒忌地想著,自己花了多少工夫來哄著二爺,才能得了二爺的眼,這位倒好不費吹灰之力就又讓二爺關心上了。
如今鑰匙因著綺羅的主意讓善月得了去,雖說自己是成功地分了綺羅的權,可到底鑰匙沒能掌在自己手中就不算是好事,為這個蕊珠真是慪的要吐血,只恨自己當時為了躲開沒能在場,不然鑰匙是絕對不會落在善月的手裡的。
這一想起鑰匙的歸屬,蕊珠不覺更是生氣了,在她眼裡如今的善月已然不是個善茬了,沒見這些日子,自己想著拿些東西什麼的,尋她拿鑰匙,這人都盯著嗎,哼!可見善月原先同她好,不過是假的。
善月也就罷了,到底這丫頭對她還是有些顧忌的,可這綺羅就真算是罪魁禍首了,如今害的她什麼也沒撈到,倒是惹得自己被老太太和大太太暗地裡訓誡了一通,她倒好,二爺因為她的放權,這段日子倒是親近了這死丫頭不少,不過就是比自己早來二爺身邊幾年嗎,得瑟什麼。
不過,蕊珠慣來是喜歡笑裡藏刀的,即使恨毒了綺羅,也是不會拉長個臉同綺羅說話的,待見綺羅收拾妥了屋內的東西,她忙斂了斂臉上的怒容,扯開笑道:“綺大姐姐也真是的,深怕我們服侍不好爺,還特特地趕了早來看著我們,回頭,被大家知道,我們可真是沒臉了。”說完裝著不經意地將手中的帕子往桌子上一甩,做足了問罪的架勢。
綺羅可不會鳥她,雖說不願意同這個未來的偽姨娘計較可也不想輸了骨氣,不然日後被人騎頭上了哭的地都沒有,再說了,自打那日被迫分權後,自己就積攢了一肚子的氣,一直沒爆發是沒有個好藉口,如今這人自己個送上來了,豈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