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關上門,卻被大力的推開了。
“這寺廟已被重重圍住,你是插翅難飛的。”霽弦走了進來,“你只要安份的待在這裡,就可以少吃點苦,不要以為我不敢對你怎麼樣,現在的我什麼都做得出來。”
我心頭髮寒,霽弦是早有準備了,他賭上性命就為了這一搏!但是他一個人不可能有如此大有膽量對付墨啻殤的,一定暗中有人幫他,不然他也不會知道我的行蹤。
“有人要你來殺我嗎?”我試探性的問了他一句。
他呆了一下,我已看出他眼眸中稍縱即逝的詫異,“是的,可我不會殺你,我要用你來換我要的東西。”
“是那個王臣相要你殺我的!”我再一次的問他。
他也沒有剛才的詫異之色了,直言不諱的答道,“是的。他說要不是你,當詠赫國皇后的就是他的女兒。只是沒想到你還要墨啻殤將後宮的妃嬪都廢掉,獨佔聖寵。他的女兒不惜用自殺來陷害你,你卻還是躲過了一劫,所以他要我來殺你,你一定不會防範我的。”
“什麼?你說他的女兒是自殺的?”我倒吸了一口冷氣,一直冷到肺裡,她是自殺的,難怪在她的宮裡找不到第三個人進來的痕跡,雲兒卻白白的死了。
“他是這樣說的,所以讓找到我給了我錢,還有這裡埋伏計程車兵,要我來殺你。可是我卻這些來殺那個讓我變成一無所有的男人。”他的身影暗淡地投影在清冷的石地之上,竟比那寒冬還要刺骨。
“你殺不了他的。”
“那你就等著看吧!”他狠決的對我喝道。
我蹙了眉,冷冷的看著他,“你說完了沒有?說完了,請你出去。我要睡了。”
他唇角扯出一抹苦笑,“再說一次你逃不了。”轉身已沒入黑暗之中。
我猛力甩上門,坐在床邊,霽弦一直都是個心計深沉的人,可卻不知道他竟是如此的乘戾與極端。
我的心裡波濤洶湧,想他是很難改變心意的,更不想讓自己總是成為墨啻殤的絆腳石!
只是我該怎麼辦呢?
日子一天天過去,霽弦沒有為難我,每天都安時送來飯菜。
只是我發現這間寺廟裡都已被他的人馬佔據,我在心裡不停的向上天祈求著墨啻殤不要來。
可是老天也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聲音,他來了,竟然只帶著煥琅來了。
在墨啻殤來之前,霽弦已經強行將失魂散灌入我的口中,那種毒藥讓我只能聽到、看到,卻不法說話,更不法行動,甚至連手指也動不了。
我就這樣被霽弦抱著來到寺廟的大殿之上,在大殿的前面是一個已經謝了的荷花池,池水還在陽光下波光瀲灩,只是秋葉零落,已飄浮著大半個池面。
大殿高而空曠,十六個漆紅大柱並排聳立,四周擺放著一地的薄團。
“你放開她!”在墨啻殤的眼中我看到了怒火燃燒著。
“就算放下她,她也不願在回來你的身邊。”霽弦坐到一處椅子上,卻將我放在他的身上,我的心裡在狂叫著,身體在掙扎著,可是卻陡勞,只能依在霽弦的懷裡,保持著了個曖昧的姿勢。
我看著墨啻殤,希望讓他從我的眼中看到我的心,可他似乎要發瘋了,那眼神變成嗜血的惡魔,根本不能看見我的心,“我再說一遍放開她!”
“我已經放開了她,是她自己不願意離開我的。”霽弦的氣息吐在我的臉上,我只能將眼神看向煥琅求助,一片蒼藍的湖水平靜無波,只是這樣的一眼,他已難明白了。
“你想要怎麼樣?說!”墨啻殤咆哮著,揮出長劍指向這邊。
煥琅拉住他的手,在他耳邊負語了幾句,墨啻殤的眼中果然閃過一絲精光,怔怔地看著我。
“我真的沒想到你會這麼愛湮兒,為了她願意不帶一兵一卒而來,不知道該說你痴情了,還是說你貪圖女色,這樣的人怎麼會是個好皇帝呢?所以,我想要你的江山!”霽弦扳過我的臉,讓我背對著墨啻殤,口氣傲然。
“你要是現在放了湮然,我可以將南詔國還給你。”他已做出了極為大的讓步了。
“你是不是沒聽清,我要你全部的江山,不要什麼南詔國!”霽弦的神色莫測。
我胸口發悶,有點喘不上氣,心頭急跳,只想說話,只想奔到墨啻殤的懷裡。
墨啻殤輕笑了起來,笑聲在大殿內迴盪,“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嘖嘖嘖……”霽弦一把將我更緊的往懷裡摟了摟,豎起的食指左右擺了擺,“你可真是個不識實務又多情的男人!”
話畢,霽弦從椅子上站起了身來,由於藥效還未過,我的身體仍然受著控制,使不出一點力氣,只能渾身癱軟的倚靠在他的懷裡,任由他肆意的摟抱著我的腰肢,卻無法反抗。
霽弦將我的頭埋在他的脖頸處,如此故意的曖昧動作讓我幾乎想要瘋狂,肢體根本無法動彈,可被關在肢體裡的靈魂卻在發狂,在憤怒!
這十七年來,我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痛恨著霽弦。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怎麼可以這樣對墨啻殤?
南詔國的毀滅是戰爭下的必然,輸了就是輸了。為何不能虛心的去吸取教訓,韜光養晦,囤積力量,等到實際成熟時再去重建家園,甚至可以建造出一個更堅固的樂土。
為什麼他就不能如此的想呢?為什麼他偏要去怨天尤人呢?
在這個力量角逐皆想稱雄的時代,如果一個部落的內部已經出現問題,無法再做到團結,那麼外力的來襲與對其的摧毀就不再是個偶然了,即使不是詠赫國,它也會在內部的鬥爭中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