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說是以前宮裡的華妃的侍女。”雲兒柔聲說著。

華妃!王嫣華,她寫信給我做什麼?

我開啟了一看,只見短短兩行楷字:“如想大婚順利,請來我宮一見!”墨跡軟弱拖沓,想是著筆時內掙扎過以至筆下無力。

“那宮女來時說了些什麼沒有?”我怎麼也搞不清楚她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那宮女沒有說什麼,不過奴婢到是聽宮裡在傳那被廢的華妃其實是假懷孕!”雲兒的聲音很輕,卻是沉沉入耳。

我不竟愕然的看她,“不要胡說,她懷孕可是太醫確診的。”

“那太醫也是被她收賣的。”

“什麼?她連皇上都敢騙嗎?”這種愚蠢的辦法她也會用,這不是遲早會識破。

“皇上老早就知道了,只是礙於王臣相位高權重,在朝中的影響,所以沒有說出來。”

那王臣相在這朝中的權勢果真非同一般,我暗暗叫苦。

也許她這次叫我去是想讓我幫她,幫她想皇上求情,可是她當初想到這個方法的時候應該早有對策,何苦作繭自縛了。

我真真的想不明白,也許她是想利用我?也許她是想跟我和解,還是對皇上不死心,想在宮中留一息之地?

我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以前我不是一個會被人左右的,可是現在,我卻改變了太多。

我嘆了一口氣,還是決定去看看她到底在耍什麼花樣。

我只帶了雲兒與我同去。

那座荒廢行宮深邃而清冷。

空氣中時濃時淡地流動著花香,那是窗畔的數盆茉莉飄散出來的,兩個宮人們見我進來,都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四周一片寂靜。

“莫小姐,我們家娘子在內殿等你。”一個秀氣的宮女對我微微一笑。

“雲兒,你也在這裡等我吧!”我怕她有什麼話要對我說,便讓雲兒留在這裡。

內殿在迂迴的長廊後而,一個極深的地方。

這個行宮冷清潦落,我推開內殿的門,裡面燃著青煙,香氣撲鼻,我輕聲叫了一聲:“王姑娘!”

並沒有人回應我,我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卻聽見隔著屏風裡發出瓷器的碎裂聲,“有人嗎?”我抬腳向屏風後走去,那沒入空氣的濃香,讓我心裡卻隱隱有著不安。

“誰?”身後陰影席捲勁風而至,黑暗鋪天蓋地壓下來。

突覺頸間傳來劇痛,眼前發黑……

迷朦中,我全身無力,一根手指也抬不起來。

只聞得,鮮血的猩味在空氣裡面浮游飄蕩。

我竭力的將兩眼睛開,發現自己躺在冰冷的石磚地上,我還活著,除頸部的劇痛外,我身上並無受傷,可那濃烈的血猩味是什麼,只讓我的胃裡抽搐。

“小姐,小姐!”外面傳來雲兒的叫聲。

我奮力支起身體,可卻被眼前的場景嚇得失去了反應。

我身側,一把銀光四射的刀尖穿透了王嫣華的心臟,森冷的刀身沾染從她的胸前湧出的鮮血。

我的衣襟上粘膩著一大片猩紅的鮮血,而在空氣中流動的沉悶陰翳、鞏怖都向我席捲了過來。

不由一陣眩暈,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在這樣的一個瞬間,空氣中似乎凝結了一種低沉得近乎壓迫的氣息,顫抖著向四肢百骸而去。

除了暈厥還是暈厥,我渾身無力的癱軟在地上,目光中惟有面前的那抹殷紅,血腥味讓我窒息。

不知是幻聽還是真實的,耳邊只有雲兒高聲的驚呼……“死人了,死人了,快來人啊!”

很快,我便感覺原本清冷的宮殿頓時多出好多的人,我無法看清楚,只是感覺腦袋裡一片白糊糊的。

怎麼會這樣?不是王嫣華傳書給我讓我來的嗎,為什麼來了之後便什麼也不記得了,等我睜開眼時卻是這樣一副場景。

她,她居然渾身是血的躺在我身邊。

我來不及細想,但直覺告訴我,這裡面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一定有問題,可我的頭為什麼這麼昏,什麼也想不起來?

很快,黑色的帝衛隊也闖了進來,將我和早已倒在地上氣絕生亡的王嫣華圍了起來。

“你們在幹什麼?”我這才反應過來,仰眉威目,面對著周圍向我投來的那些陰鷙般探究的眸子,我突然有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他們在懷疑我!

我正預起身卻被一個黑色的盔甲用一支堅硬的長矛制止了,“對不起莫小姐,根據詠赫國的法令,您現在還不能走出這個房間,委屈您先在這裡等一下,除非有陛下的首肯,您不得離開原地!”

什麼?不得離開原地!

我果然被懷疑成了兇手!

肩膀被他的兵器壓的好痛,我凜目而對,正欲開口,一道風暴般的力吼將天地劈開……

“滾開!”

隨著聲音的襲來,一個戎裝計程車兵被‘施令者’一腳踢到了牆角,很顯然,這一腳是極為憤怒的!

所有計程車兵都恐慌的退到了兩邊,整個內室一片黑壓壓的氣氛。

“陛下萬福!”

是墨啻殤!此時此刻看到他,我真想馬上向他跑去抱住他!

他一身黑色的戎裝,滿臉全是陰風狂雨,御用的配劍還掛在腰間,他應該是在軍隊檢閱場上得到了訊息,然後狂風而至。

“墨……”我還沒說完,卻見跟在他身後而來的煥琅對我使了個眼色,讓我暫時不要出聲。

“是誰准許你弄傷她的!”墨啻殤走近我,一個字一個字的對著我身邊的那個黑色盔甲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