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柳雲赫回了蕭府,直接去了蕭以然房間,見他不在,便想著回房換件衣服。快到自己屋中,見蕭以然從存芳閣方向走來,正要上前彙報,蕭以然道:“正好離你房間近,進去說。”
“好!”
進了屋,柳雲赫道:“杞兒,死了被丟在了亂葬崗。”
“死了?”蕭以然有些詫異,就算那付大人不喜歡杞兒,也不用殺了她吧!“是她說了什麼激怒了付海嗎?”
柳雲赫直接將自己看到的告訴蕭以然,蕭以然揹著手踱著步,“杞兒也算忠心。”只可惜不夠聰明,停了片刻,“厚葬了吧!看來這付大人要對付我了。正好,免得我還要想法子除掉他。”
“門口有人!”柳雲赫說著,身形已到門口抓住門外之人,“冬凌?”
冬凌推開他,仙女一般的面孔爬上了怒色,“你就眼睜睜看著杞兒被蹂躪至死也沒想過要救她?”
“冬凌,那時候我不能出來,不然會連累蕭兄的。”柳雲赫趕忙解釋道。
“蕭兄,蕭兄!你滿腦子都是蕭兄!當時你我一起時,我以為你仗義善良,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冷血無情!若有一日,你的蕭兄讓你殺了我!你是不是也會冷眼旁觀?”
“冬凌,蕭兄怎麼會讓我殺了你。”柳雲赫想拉住冬凌讓她冷靜下來。冬凌躲開,向院外衝去。
“冬凌,你去哪?”
“亂葬崗!”
柳雲赫抱歉的看了眼蕭以然,蕭以然點頭讓他去追冬凌,柳雲赫感激地一笑。
這還真是意外收穫,倒真是感激了杞兒。
尹陽城
檀溪醒來第二天,上官齊雲帶了些粥,藥和一個包袱進了屋。看她熟睡的樣子卻是比醒著的時候討人喜歡的多。她心裡裝了多少事情,明明這麼虛弱,已然昏睡了過去,可她的眉頭依舊緊緊的皺著。是很不舒服嗎?上官齊雲剛想探探她的額頭,就撞上她滿是質疑的眸子。這是什麼眼神,以為他會對她做什麼嗎?要是他真有什麼念頭,還需要等到現在?
“公主,既然您醒了就先喝點粥,然後把藥喝了吧!”轉身,端起粥走到檀溪面前。反正命也是他救得,自己這個狀況也無力反擊,就直接坐起,端起碗,粥的清香撲鼻而來,腹中空空如也。拿過勺子,自己舀著喝著。上官齊雲就在一旁欣賞著她的一舉一動,明明已經餓得不行,這宮中用膳的禮儀確是一樣不落。見她喝的差不多了,又拿過粥碗,遞上黑黑的藥。對於這黑苦的藥,檀溪可沒心情拿勺子慢慢品嚐。端起碗。豪邁地一飲而盡。一碗嚥下,喉嚨中再無粥的香味,全是這苦澀的味道。
“這藥不覺得苦嗎?我以為姑娘喝藥都是要哄的呢!”上官齊雲光聞這藥就知道其中苦澀,見檀溪還是那副面不改色的樣子。
“活著的苦都能承受,這點苦又算什麼?”檀溪清楚自從她母親慘死,她便與幸福無緣了。上官齊雲黑眸下湧動過一抹憐惜的神采,隨即又是一副笑臉,將包袱丟給檀溪,“朝中局勢緊張,若不能在陛下回京之前和他匯合,公主您可能再也沒機會進宮了,雖然您現在身體虛弱不適宜趕路。不過……”上官齊雲笑容斂去,“不過公主對自己一向很狠,想必帶病趕路也不是什麼難事。所以請您就趕緊換上這身衣服吧!”
上官齊雲總算懂些醫術,第一次見她聞到她身上的香味就知曉了她的企圖,後又知她為博信任以身試毒……最後,看到她胳膊上的兩道疤便更加確定了他對她的印象。一個人是經歷了什麼才會對自己這麼狠?作為上官家族現存唯一繼承人,他也不清楚當年葉氏一案。原本並不感興趣,可現在陛下對葉氏的事情追查不放,他又遇見了這麼一個有趣的葉氏公主,好像能知道真相也是個很好玩的事情。
“你倒挺了解我!”檀溪開啟包袱,裡面是一套清雅的鵝黃色衣裙,還有一個面紗。她在尹陽城可是已經出了名,貿然露臉,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她也立刻領悟到上官齊雲的意思,“朝中出了什麼事?”
“光祿勳主要掌管宮中警衛事務,原本是清洛大人。玉丞相趁著陛下不在,清洛大人也在宮外就罷免了他的職務。同時找了個由頭將御史大夫趕回府中,御史大夫一氣之下臥床。原本鎮守關外的林將軍被調回了京師,說是太史令夜觀星象有妖星霍亂,讓這林將軍回來保衛京師。而後宮中,最受寵的岑妃娘娘被皇后貶進了冷宮,皇后現在一人為大。”
想不到延陵只是免了一個太守,玉南燭能搞出這麼多事來。那個林將軍,檀溪知道,當年是程將軍的舊部。程將軍謀反之際,投靠了玉丞相。如上官齊雲所說,現在若她不能在進京之前和延陵匯合,她真的可能回不去了。朝中發生這麼多事,難怪延陵急著趕回去。正想著要換衣服,可那個高大不長眼色的人還立在屋裡,“上官齊雲,我要換衣服,你可以出去嗎?”
“記住,為了掩人耳目,在遇到陛下之前,你我便是夫妻關係。當然我的身份也不能隨便暴露,這樣吧!就委屈公主您喚我齊相公吧!”上官齊雲說的臉不紅心不跳,“來,公主叫一聲試試。”
檀溪一記眼刀飛了過去,他上官齊雲真覺得可以隨意開她玩笑嗎?悶聲道:“滾!”
上官齊雲撇撇嘴,又一副風流倜儻的樣子,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