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星宇已經打聽清楚了,墨子麟果真沒有死!此時此刻的他,正盤踞在潞水另一邊的大營裡坐鎮指揮。

為了得到這個訊息,離星宇特地趁著天黑,捉來了一個東耀軍的小頭目,一通折磨之下,那人不得不口吐了直言。接著,自然是送他上了西天。

離星宇想過了,抓著雲牧治這老狐狸去接近墨子麟,就好比在身邊帶了個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爆炸啦!到時候別傷不了墨子麟,反倒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那不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嗎?

所以,得把雲牧治處理妥當了才行!

雖然點了他的啞穴,讓他不能開口說話,可是,墨子麟會解穴啊!這要是解開雲牧治的啞穴,離星宇相信,這老不死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將自己給賣嘍。他的目的,就是死也要拉著自己墊背呢!

離星宇決定將雲牧治這老狐狸變成啞巴。

他好不容易找了間客棧歇下,飽餐了一頓之後,吩咐店小二提一壺剛燒開的滾水來。

店小二殷勤地問:“客官可是要喝茶?”

離星宇搖了搖頭,面無表情地說:“我不喝茶。我要泡腳。”

店小二連忙應道:“既是客官要泡腳,我這就給您準備好木盆和冷水,等水燒開嘍,我立馬幫您把壺拎來。”

離星宇嗯了一聲,賞了店小二幾個大錢。

雲牧治被離星宇扔在床上,這會子已經能動了,但啞穴還沒有解,所以還是不能說話。他垂著頭,拼命琢磨著,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逃出去。反正無論是落到離星宇手裡,還是落到墨子麟手裡,他都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離星宇看也懶得看雲牧治一眼,坐在椅子上靜等店小二送水來。

約摸一刻鐘光景,店小二笑嘻嘻把泡腳的一應物事都送了來,又說:“客官,我幫您把水兌好如何?”

離星宇一擺手,面無表情地說:“我自己來,你下去吧!”

店小二喛了一聲,老老實實退了出去。

離星宇立起身,向著雲牧治走了過來。

雲牧治驚恐地抬頭看著離星宇,他心裡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離星宇森然的臉,在他眼裡就象閻羅王一樣可怕。

他說不出話,只能從喉嚨裡發出唔唔唔的聲音,一邊將身體蜷縮起來,向著牆壁靠過去。

離星宇看向雲牧治的眼光裡,除了厭惡還有鄙視,他伸手揪住雲牧治的頭髮,拖下了床,直拖到剛才他自己坐過的那把椅子上,再次點了雲牧治的穴道。

這下雲牧治又不能動彈了,靠在椅背上,變成了一個直僵僵的木頭人。

可他的眼睛珠子還是能轉動的,所以就看見他眼睛瞪得老大,眼睛珠子嘰哩咕嚕地隨著離星宇的一舉一動轉動著,那模樣,和待宰的年豬差不多。

若不是啞穴被點,怕是他早起來比豬嚎得響多了。

離星宇鎮定無比,他一手掀定雲牧治的肩膀,一邊彎腰提起地上的那壺剛燒開的滾水。

雲牧治嚇著了:難道這個變態真的打算象燙豬似的,先拿滾水把自己燙一燙,再來個開膛破肚?不對呀,他不是準備把自己獻給墨子麟嗎?

還沒待雲牧治想明白,離星宇的一隻手已經捏住了他的腮幫子。只輕輕一捏,雲牧治已經覺得骨頭都要碎了,不由自主便張開了嘴巴。

說時遲那時快,離星宇手持水壺,便將壺嘴塞進了雲牧治的喉嚨裡頭,再手肘上抬,水壺傾斜,滾燙的水便順著他的咽喉直灌了進去。

可憐雲牧治,享了一輩子福的人,這下就算沒要他的老命,也是差不多了。偏是他連喊也喊不出來,喉嚨裡只發出一串含含糊糊,卻痛苦至極的聲音,接著鮮血一嘟嚕一嘟嚕地湧了出來。

他頭一歪,又暈了過去。

離星宇知道,雲牧治這老不死的,這輩子也別想開口說話了!從此後,就算能活下來,也是個啞巴無疑。

反正離星宇才不擔心雲牧治還能活幾天呢!

只要能藉著雲牧治的名頭見到墨子麟,這老傢伙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他死不死,又與自己何干?

即使雲牧治不能說話了,離星宇還是不放心。這老傢伙不是還有手嗎?他萬一提筆寫字什麼的,照樣也能暴露自己。所以,還得把他的手指骨一根根捏碎了,省得又起么蛾子。

離星宇是想到就做,耳邊就聽得咯啦咯啦聲起,雲牧治的十根手指頭,全部被他給擰斷了。

結果雲牧治又被一陣劇痛給痛醒了。

這下子,他算是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啦!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寧願選擇一頭撞死嘍,也比現在這樣強吧?

這就叫報應吧?雲牧治在東耀身居高位多年,為了打壓政敵,實現自己的野心,缺德事可沒少做,什麼嚴刑拷打,刑訊逼供,手段多了去了。雖然不是他親自上陣。

離星宇給他嘗的滋味,比起那些人經歷的,還真是小菜一碟。

不管怎麼說,雲牧治此刻還有作用,離星宇怎麼會容許他死呢?

因此,儘管離星宇這樣對待雲牧治,完了還得將自己身上帶著的上好傷藥,給他內服外敷。就為了讓雲牧治能多熬幾天。

雲牧治死又死不了,活著頂難受。可他在離星宇的手裡,還不是人家拔拔就是?想要他往東,他不能往西;想要他站著,他就沒辦法坐下來。

他哪兒知道,他的寶貝女兒雲夢卿,不,如今是叫秦清來著。前些日子,也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焦頭爛額呢!

原因很簡單,秦清身在東耀軍營,長得又是如花似玉,再加上她身為吳之希的乾女兒,所以墨子麟拔了一個小軍士給她。一個是為了護衛她的安全,還一個是為她做一些雜務。

真是無巧不成書,這個小軍士竟然以前在尹向手下伺候過,而且也見過整容之後的秦清。

尹向帶著秦清逃往北榮之前,便將手下的幾個僕從都遣散了。也不知道這小子是怎麼混到軍隊裡頭來的!

那小軍士雖然不知道這個秦清到底是什麼身份,又經歷過一些什麼,但她和尹向在一起過,這點還是瞞不過他的。

這下可把秦清唬得三魂丟了兩魄,自己曾經和尹向在東耀同居的事實,要是傳到了墨子麟耳朵裡,只怕把她的老底扒出來,就不是什麼難事吧?

她感覺到無形的危險,正在向自己緩緩逼近!

偏是這小軍士還悄悄向秦清套近乎:“您貴人多忘事,怕是不記得小的了吧?當日小的在尹宅後花園內,您還讓小的幫您折過花呢!”

秦清立刻變了臉色,壓低聲音道:“噤聲!你若敢胡言亂語,小命不想要了是吧?”

說實話,她嘴裡一邊說著,腦子裡頭立刻轉了好幾個念頭,想著用什麼辦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這小子弄死才好!

他的嘴巴再嚴實,也比不過死人的嘴巴嚴實!所以,他死了,便沒有了洩露的可能。

那小軍士也是個靈醒人,一見秦清臉色突變,眼露兇光,立刻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可以天天和統帥的女人在一起混的人,要想弄死自己,怕是和碾死個螞蟻沒啥區別吧?若想自保,除了抱住眼前這個女人的大腿,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想明白了的小軍士,立刻跪倒在地,指天發誓:“您放心,小的只聽您一個人的話,你叫我幹啥我幹啥!”

“這話當真?”秦清冷冷地問。

“絕無半字假話,您若不信,只管支使我!”小軍士斬釘截鐵地回答。

秦清想了想,自己身邊還真需要一個心腹,不然的話,做什麼事都施展不開手腳。也許,收服這個小軍士,日後真可以為己所用。

不說別的,光是他知道自己和尹向的秘密這一點,就應該拉攏他,以封住他的口。

主意打定,秦清微笑著說:“很好。既是這樣,我也不能虧待了你。”說著,就將手上戴著的一個戒指除了下來,遞給小軍士說:“這個賞了你吧!隨便哪家當鋪,當個幾百兩銀子,自是不在話下。”

小軍士不肯接,小心翼翼地說:“小的無功不受祿。”

“先拿著,以後有事再支使你。”秦清好聲好氣地說。

小軍士也是想著,這女人在軍營之中,再支使自己,也做不了太出格的事情來。她一定要賞,不收倒不好了。這才磕頭謝了,老老實實接過。

見小軍士表了忠心,秦清壓低聲音吩咐他:”你千萬不可洩露出我過去的一絲半點,也不要對人露出見過我認識我的跡象,明白嗎?否則的話,你就死到臨頭啦!“

小軍士連連點頭:”小的省得。“

秦清自己身邊並沒有銀兩,戒指雖然值錢,卻一下子變不出錢來。這兵荒馬亂的,上哪兒找當鋪去?因此,她特別擔心,萬一這小軍士來個陰奉陽違,表面上答應自己,背地裡卻捅了出去,那就麻煩大了!

收服這個小軍士,應該是刻不容緩、迫在眉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