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我同秦峰學習武藝,練習射箭頗有心得,聽他說你也會武藝,過幾日咱們比拼比拼如何?”

婉清彎起嘴角:“你要同我比拼武藝?”

“你怕我弄傷你,我不會的!”黑暗中雲逸的眼睛亮晶晶帶著笑意,他只想叫她看看自己也可以很勇猛,更想叫她看看自己身上的肌肉都硬了許多。

婉清不作聲了,黑暗中眼睛睜得大大的,半分睡意也沒有。

忽然間想起了很多事情來,從前諸般猶如一幅幅畫卷在腦海中,只覺得時光荏苒,她同雲逸也一起相處了三年多。

這三年多來,他讓她失望灰心,已經不再抱任何期望了,可是她孤身一人,卻也總盼著能有個依靠,她的依靠在何處?

耳畔響起他的呼吸聲,勻稱悠長,倒是她失眠了很久。

婉清同雲逸同房的訊息很快傳到了老夫人耳朵裡,老夫人高興的手舞足蹈似個孩子。

“太好了,日後少夫人同少爺再多生幾個娃娃!咱們將軍府可熱鬧了!”劉媽媽也是喜笑顏開。

訊息傳到杏花閣,柳媚兒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飛兒說話做事越發小心謹慎,生怕惹柳媚兒不高興。

午飯時,柳媚兒照舊不出門,只讓人端了幾樣小菜擺在桌上。

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她便忍不住作嘔,飛兒正好在一旁一把扶住了她,她止住乾嘔,一雙眼陰沉無比地盯著飛兒。

飛兒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飛兒,我這腹中孩子是誰的?”她忽然問她。

飛兒急忙低頭說:“自然是雲逸少爺的!”

“可你也知道雲逸並未碰我是不是?”柳媚兒說道。

飛兒不敢說話了,低著頭也不敢看她。

她走到床榻旁坐下,心裡不知在想著些什麼。

晚上,柳媚兒也沒吩咐飛兒做什麼,她便一個人孤零零地在自己屋內用飯。

她不敢同府中的其他人接觸,生怕柳媚兒誤會她會洩露秘密。

這時,張屠夫走了進來,他提著一包牛肉,拿著一壺酒。

“飛兒姑娘。”

“這是媚兒小姐賞給你的,特意吩咐我拿過來。”張屠夫開啟紙包,一片片碩大的牛肉散發著香味。

飛兒嚥了咽口水。

張屠夫又給飛兒斟了一杯酒。

“這是桃花酒,女子家喝了美容養顏,你家小姐對你不錯。”

昏黃的燈光下,張屠夫碩大的臉龐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可飛兒卻沒注意,只看著那些牛肉。

想起這些日子來,柳媚兒給自己的壓迫摧殘,頓時抓了一把牛肉塞進嘴裡。

拿起張屠夫送來的桃花酒,咕嚕嚕灌了好幾口。

心裡頓時暢快了許多。

張屠夫望著飛兒的小臉,緊接著看向她白皙的脖頸,到胸口腰身,滿是yin邪。

飛兒喝完酒,頭忽然昏沉起來,腳一軟倒了下來,張屠夫一把抱住了她。

飛兒意識到不對勁,正要大喊,被張屠夫死死捂住嘴。

“嘿嘿,小嬌娘,讓哥哥好好疼疼你!”

他一腳將門踢上,屋子昏黃的燭火不住閃耀,頓時被張屠夫黑暗的影子包圍……

雲逸跟秦峰練習射箭,直到天黑,這才哼著小曲朝正院走去,曲徑小道上,忽然一道身影撞進了他懷中,仔細一看,居然是柳媚兒的丫鬟飛兒。

只見飛兒披頭散髮,衣衫不整,神志也是渙散不堪的模樣。

“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了?”雲逸問。

飛兒根本看不見他,眼神遊動著,似乎在尋找什麼。

“飛兒!你到底怎麼了?”雲逸抓著她瘦弱的肩膀使勁搖晃。

“雲逸少爺……”

“少爺,我……”飛兒失聲痛哭起來。

忽然她看向前方散發著瑩瑩綠光的池塘,咬了咬唇,猛地一把推開雲逸,一頭栽了進去。

“飛兒!”雲逸忘記自己不會水,跟著跳了進去。

一跳進去,眼耳口鼻被灌了水,頓時呼吸都困難起來,哪裡還顧得上去救飛兒,只兀自拼命掙扎。

正好秀兒經過,見到他在撲騰,大聲叫道:“快來人啊,雲逸少爺落水了!”

說著自己找了一根竹竿,伸給雲逸,雲逸一把抓住竹竿,可他身體重,秀兒弱不禁風,陡然間把秀兒朝水裡拉,忽然一隻手捏住了竹竿,秀兒這才沒被雲逸拉進水裡。

秦峰扯著竹竿終於把雲逸拉了上來。

一上岸,雲逸就乾嘔起來,嘔出許多水來。

這池塘因為疏於打理,長了不少綠苔,又腥又臭,雲逸差點把肺都給嘔了出來。

“好端端的居然掉水裡,你也真行。”秦峰直搖頭。

這幾日,雲逸跟著他練武,他絲毫沒留情,沒想到雲逸居然忍了下來,可他對他依然不抱太大期望,只等著看他幾時打退堂鼓。

好半天,雲逸才想起飛兒,指著池塘說:“飛兒還在裡面!你們誰去救她?”

這將軍府的人基本都不會水!

大半夜的,老夫人也被驚動了,婉清禪心也都來了,找了好些人在池塘打撈。

終於將飛兒打撈上來,但她已經沒了氣息。

這時,柳媚兒才姍姍來遲。

見到飛兒的屍體,她不發一言。

禪心眼眶通紅,瞪著柳媚兒,覺得她未免太冷血了,這飛兒雖然是個丫鬟,可是對她卻是沒話說!如今死了,她卻半分哀慟都沒有!

雲老夫人默默頌唸了一段經文,這才由劉媽媽扶著回了福壽堂。

府上丫鬟嬤嬤等人都是默然不語。

但她們都看到了,雲逸少爺跳進過池塘,他身上還溼著,也只有他會把她們這些賤婢當人看。

雲逸吩咐人將飛兒的屍體找個地方擺放,等明日一早找人安葬。

從前家中大小事宜,他都不理也不參與,此刻卻做起了主。

“雲逸,速速換衣去,免得著涼。”婉清道。

雲逸點了點頭,憋了一絲笑意,雖然這個時候不該高興,可他就是忍不住因為婉清的關心而心情愉悅起來。

柳婉清看著下人搬動飛兒的屍體,見她手中拽著一張紙片,似乎是附近包牛肉的用紙。

柳媚兒站了一會,便朝著杏花閣走去,柳婉清擋在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