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拿自己的命威脅她的父皇,為的是換安子沐一命,可是結果卻是兵臨城下,山河不復。
第二次,她又拿這條命,同安子沐換了父母的平安,可是最後他們都死於非命。
第三次,她還是拿她這條命,求得不過是一個自由身,無奈又進了一個牢籠。
這一次,她不想換了,也換不動了。
“什麼叫值不了什麼?什麼叫不想換,我讓你換,你就得換。”安子沐已經方寸大亂,原本以為可以拿安子懷的性命逼她順從,為何棋差一招?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君生我亦生,君死我必隨。”她目光堅毅的看著他,道出了自己的決心。
安子沐漸漸的逼近她,擒住她的下頜,獰笑道:“好一個君死我必隨,北琯玉,你若是知道有今日,時候會後悔當日來找我,同我說那番話。若不是你,可能我已經死在了那兒。我為了你活了下來,你卻要為了另一個男人而死,可笑,真是可笑至極。”
話說,人生如戲,此時的三人就像是被上天玩弄的小丑,愛而不得,生死亦不得。
“你放心,我不會讓他死,我要讓他看著我們恩愛,我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皇后。”人最怕的就是痴迷,太過於痴迷,變成了執念。
他真的愛她嗎?或許很多人都會點頭說是,可是隻有平樂知道,這不是愛,他所謂的愛,不過是佔有,不過是對安子懷的怨氣,他恨他,所以要把屬於他的一切都奪走。
“來人,將他帶下去,給我用藥帶著,不準死了,要是死了你們全部都給我陪葬。”安子沐的暴戾是連安南城都無法比擬的。
那些人想要從平樂手中將安子懷奪走,她拼命的阻擋著,不知是誰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娘娘,別這樣,他會死的。”
平樂抬頭,看清了說話人的相貌,是柳乙。
在她心中,柳乙是好人,一直默默幫助她的好人,所以她選擇了放手,目送著他們將安子懷抬走,不知是傷口已經凝固還是他身體的血已經流乾了,無論那群人如何動作,再也沒有血跡流出。
以前的安子沐掩飾的太好,所以讓人覺得他是一個仁厚寬佑的君主,但是這副面孔只會對順從他的人看。對待不服從他的,只有死路一條。
“把她送回水雲殿。”安子沐面無表情的命令著一旁的侍衛。
“別碰我。”平樂拾起地上的佩劍,跌跌撞撞的往水月殿的方向走去。赫然回頭,她嫣然一笑,問道:“我倒是要謝謝你,幫我報了多年前的殺父之仇呢!”
這句話在被人聽來倒是無妨,當年的北辰覆滅的確是因為安南城的野心。可是這句話在安子沐聽來就像是一根鋼針插入肺腑。
他怒極反笑,咬牙道:“玉兒,你這是在挑戰我的底線嗎?!”
平樂朝他逼近,眼光凌厲,句句誅心的逼問道:“底線?不知殿下您的底線在哪裡?叛國謀反,殺兄弒父,請問你哪一樣沒做過?”
“你!”一席話說的安子沐啞口無言。
當初要謀反,認安南城作父的是他,今日領兵圍成殺兄弒父的也是他。這個罪名,他是無論如何都洗脫不了的。
平樂又是‘撲哧’一下,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呢:“哦,我倒是忘了他不是你的父親,更何況安子懷這個兄長,你恐怕更不會認了吧。”
在他最醜陋,最猙獰,最無助的時候,她都看在眼裡,知道他這麼多秘密的她,安子沐居然還能留她到今日,還真是奇蹟呢。
安子沐已經氣得瑟瑟發抖,耳邊依稀傳來那聲充滿厭惡的‘野種’。他雙目殷紅,失了心志,伸手便掐住了平樂的咽喉。
“師妹。”不遠處,莫翩驚呼一聲,想要前來相救,可惜被人擒住。
安子沐並沒有動手,最後的一絲理智將他拉回到了現實,他輕蔑道:“你想以這種方式逼我殺你?別做夢了。”
說完他直接點了平樂的穴道,然後將她騰空抱起,朝水雲殿的方向而去。
“安子沐,你想幹什麼!?”平樂驚恐的看著他。
安子懷嗤笑道:“美人在懷,你覺得我會做什麼?”
“你敢!”她自然知道他是敢的,可是除了這句話,她還能說什麼呢?求饒?還是以死明志?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為何不敢?況且如今這天下都是我的,誰能奈我何?”
在萬千將士的注目之下,兩人離開了‘戰場’。
一滴淚劃過屏了的臉頰,像是她最後的抗議,可是身後那人卻是不為所動,只是冷聲說道:“這麼多年,我從不曾碰你,只是想你對我開啟心扉,等你自願,可是你呢?我苦心孤詣等來的卻是你移情別戀,愛上的還是我最討厭的人!所以,這一次,你是逃不掉的。”
她從水雲殿出來時,覺得這條路好長,可是現在覺得這條路卻太短,這人還真是奇怪的生物,這兩者之間不過相差了幾個時辰,卻又這麼打的不同。
水雲殿。
安子沐氣勢洶洶的趕走了殿內所有的人,然後將平樂直接扔在了榻上。
“你就準備這樣與我同房?”平樂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解開穴道。
他挑眉調笑道:“玉兒,你的心思我又豈會不知?我這一解開,你指不定要做出什麼事來,我可不敢冒這個險。”
“安子沐,你混蛋。”平樂臉頰緋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宛如那盛開的扶桑花,嬌豔欲滴,惹人愛憐。
衣裳被粗魯的撕碎,平樂呆滯的望著屋頂,忍受著心靈的屈辱和身體的疼痛。
她拼命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彷彿這樣就能否認這個事實。
眼角最後一滴淚劃過,她心道:安子懷,終究還是我負了你。對不起,但願下輩子,我們能做一對平常夫妻,恩愛白頭。
不知是是聽錯了,還是在做夢。安子沐親吻著她的唇,用最溫柔的聲音,緩緩道:“玉兒,今年的扶桑花開了,咱們再去看一次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