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匆忙離開後,容煊才大呼了口氣。

他憋的有些難受,他微微撐起身,看著懷裡作亂的人,面具下的那張臉,說不出的風情。

只是可惜,褚泱看不到。

“夠了年塵,情絲繞應該壓住了,我們得出去了。”

這事本就荒誕,現在外面那麼亂,難保不會有人進來。

褚泱不急不緩:“既來之,則安之。”

容煊微微攏眉,從她的話中聽出點不同尋常的端倪來。

一個常年在危機中行走,在南境那樣的地方廝殺出一條活路,活的遊刃有餘的將軍,怎麼會獨自赴這鴻門之宴,然後輕而易舉的落入幕後之人的掌心?

容煊眼神漸冷。

“年塵,我跟你不一樣,你有能力,有身份,萬事皆可週全,我背後無人,沒有依靠,走一步得算七步,從不敢聽天由命。”

褚泱慢慢低下頭,第一次聽他說這些。

褚泱遲疑片刻:“小六,不是你的名字吧。”

誰知,身下人很凝重的點頭:“是,他是我的名字。”

“你若是不想告訴我,也不必如此來搪塞我。”

“年塵,我從出生之日起便無名無姓。”

是不詳,也是不配。

就連那人,也只喚他小六,如同喚一個……玩物般。

-

暢春園的宴席還在繼續。

幾個貴婦圍著慧皇貴妃有說有笑,一個宮女過來,小心翼翼的湊單她跟前耳語了幾句。

慧皇貴妃臉上便浮現出喜色。

“好。”

她笑了笑,望向身側的幾位貴婦和貴女。

“坐久了,身子都乏了,陪著本宮出去走走。”

策安帝看她離席也並未說什麼。

貴婦們都是平日裡和她關係不錯,只是一個眼神,便笑著起身,跟著皇帝和皇后告饒,一個個說吃撐了,需要去消消食。

皇后眼神不悅,但也只是笑笑,沒說什麼,畢竟連策安帝都不在意她的無禮。

慧皇貴妃帶著一眾人浩浩蕩蕩的往外走,十分高調。

她一走,席上的人都少了些。

策安帝看她離席,再加上自己也喝了不少酒,跟著一起離開,眾人跪地相送。

策安帝也離開後,皇后若無其事的穩坐案後,舉杯小酌,與留下的命婦們柔聲說笑。

不消片刻,一個宮人便匆忙趕了過來。

“娘娘,不好了……”

皇后臉色微微一沉,將杯盞重重的放在桌上。

“慌什麼,好好說話。”

那宮人被嚇了一跳,在皇后嚴肅的目光裡到底不敢把慧皇貴妃說的“公主與將軍私室貪歡”這種話直接說出口,而是委婉的說。

“公主原本受傷後回了宮殿中,有些累了便說要歇下,剛剛慧皇貴妃同一眾貴婦貴女過去,說那屋裡似有男子的聲音,娘娘,您快去瞧瞧吧。”

她意有所指的抬眼,皇后已然色變,但也只是一瞬。

很快,她便回覆了面色無常,淡定的開口:“容樂之前受了傷,本宮有些擔心,要前去看看,諸位且放寬心,玩的盡興。”

皇后說罷便是鎮定離席而去。

頤明園裡出了這樣的事根本就瞞不住。

更遑論為了擴大影響,在前往容樂殿的途中,差了五個宮女,去請了五次太醫,以十萬火急的態度告知對方:

“長樂公主身體不適,速來問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