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金陵

葉蓁蓁蹙眉的間隙，阮氏過來了。

她進院時，正好跟國師府的下人擦肩而過。

下人拱手行禮後，便迅速離開了。

阮氏多看了那下人一眼，才走進院裡。

“蓁蓁，那是何人？”

“無關緊要的人罷了，孃親，這麼熱的天，你怎麼過來了。”

葉蓁蓁主動挽起阮氏手臂，岔開了話題。

阮氏無奈地輕拍葉蓁蓁手背：“今兒個你就要出發去江南了，孃親放心不下。”

“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說了，我有功夫在身，大哥還派了身手極好的隨從，沿途還有各州郡府兵，你不必擔憂。”

“蓁蓁，還是讓你大哥告假，陪你一塊兒去走一趟。”

“孃親，大哥諸事纏身，怎麼好麻煩他，再說了，他跟大嫂……咳咳表姐婚事將近，還是留下來籌備婚事吧。”

葉蓁蓁勸著，阮氏親自檢查了梨花給準備的行囊，確認並無遺漏，才憂心忡忡地回院子了。

若非江南傳來信兒，說是爹爹身子不爽利，她是怎麼都不會讓蓁蓁一個人南下的。

葉蓁蓁出發時，葉重陽和葉懷川特地從軍營趕回來，一路將葉蓁蓁送出京城外的十里亭，才依依不捨地回去。

阮氏靠在夫君身旁，憂心道：“不會出事吧。”

葉重陽將夫人摟緊了些：“除了明面上的這些護衛，我還特地派了精明強將，暗中尾隨，再不濟，我還給了他們我的令牌，沿途郡縣，皆可號令，蓁蓁一定能安然趕到金陵的。”

“娘，你就別擔心了，我分派的人，個頂個的好手，蓁蓁自己也能以一當十，一般的毛賊撞上來，只有捱揍的份兒，指不定蓁蓁這一路，還能立上好幾個大功勞呢。”

葉重陽和葉懷川一唱一和，阮氏破涕為笑。

“你們父子倆當真是……”

葉重陽“嘿嘿”兩聲，葉懷川也揚起唇角，露出一個跟親爹幾乎一模一樣的笑來。

從京城到江南，約兩千多里，一般的商隊，需要走一月有餘。

葉蓁蓁帶著人，只用了半個多月，就趕到了金陵。

金陵老宅的阮家人早就收到信兒，葉蓁蓁一入城，外祖母高氏就收到信兒，帶著一家老小出來迎。

葉蓁蓁跳下馬車，一眼就看到慈眉善目的燕王妃，她撲了過去：“外祖母，蓁蓁好想您。”

幼時，葉重陽和阮氏帶著她和葉懷川回過一次江南，只是沒待多久，葉重陽就被密令召回，這一別，就是十幾年。

“外祖母也想你，一晃十幾年了，蓁蓁都出落得亭亭玉立，是個大姑娘了，你娘可給你相看婚事了？”

葉蓁蓁跺跺腳：“外祖母，我才剛來，您怎麼就先惦記起我的婚事了，我還小呢。”

“十六了，過了年，就十七了，不小了。”

燕王妃語重心長。

“外祖母，我趕了十幾天路，您就不能讓我先歇歇？”

“祖母，蓁蓁妹妹一路顛簸，定已十分疲乏，先讓妹妹好好休整一番，您有的是時間盤問不是？”

阮水晴嬌俏一笑，聲音裡還有些嗔怪。

燕王妃看了她一眼，輕點她額頭道：“就你知道心疼表妹，我這個老婆子反倒成了欺負小丫頭的壞人了。”

“祖母，你怎麼會這麼想，你可冤枉晴兒了。”阮水晴故作委屈，抽抽搭搭起來。

“大哥，你看看祖母，她好生讓我難過。”

阮水晴委屈地看向阮家大房的大少爺阮澤南。

阮澤南滿臉無奈：“好了晴兒，你跟祖母爭執什麼。”

“可不是我跟她爭執，澤南，你可不能拉偏架。”燕王妃聞言，眉頭都快豎了起來。

“祖母，晴兒都哭了，你就可憐可憐她，別跟她計較了。”

“我才沒哭，誰哭了，大哥，你血口噴人！”

一老一小都瞪著眼睛看他，阮澤南只能舉雙手投降。

後頭幾房的夫人捂著嘴笑，氣氛一派和樂。

葉蓁蓁被女人們迎進府裡，燕王妃安排給她的院子就在慈安堂後。

阮水晴當即拉扯著葉蓁蓁的手臂道：“祖母，就讓蓁蓁妹妹和我一起吧，哥哥們都有差事，也沒人陪我說說話。”

“你這鬧騰的性子，你讓蓁蓁怎麼受得了。”

燕王妃眉頭輕蹙。

“祖母，我不會那麼荒唐的，你就相信我嘛。”阮水晴搖晃著燕王妃的手臂，把老人家折騰得沒辦法，只能看向葉蓁蓁。

“蓁蓁，你看——”

“表姐天性活潑，跟她住在一起，肯定很有趣。”

燕王妃笑了：“好好好，你們年輕人待在一處，也好，不過晴兒，你是做姐姐的，得照顧好表妹，要是讓我知道你欺負人……”

“哎呀祖母，我哪是那種人，你信我，我一定把蓁蓁表妹照顧得妥妥帖帖。”

阮水晴連聲保證，就差對天發誓了。

燕王妃被哄得不停地笑。

把人哄好了，阮水晴轉過頭，主動牽起葉蓁蓁的手，熱心道：“蓁蓁表妹，你跟我來。”

阮水晴把人領走，燕王妃才收斂了笑，對阮澤南道：“澤南，你也回軍營吧，耽誤了不少時間，別再讓上上峰不滿。”

阮澤南點頭，徑直離開王府。

阮水晴的院子不小，另外給葉蓁蓁闢出一個小院，也不逼仄。

“蓁蓁表妹，你生得真好看。”阮水晴兩手託著下巴，雙眼亮晶晶地看她。

葉蓁蓁被逗樂：“表姐，你就別誇我了，我會信的。”

“你應該信啊，長得這麼好看，為什麼不自信？”

阮水晴一臉理所當然。

葉蓁蓁“噗嗤”一聲。

“你笑什麼？”阮水晴不解。

“表姐，你性子真可愛。”

阮水晴很是自豪：“那當然了。”

一邊說著，阮水晴一邊起身道：“對了蓁蓁，祖母說，晚上家裡人一起用膳，給你接風，風明兒個我帶你出去轉轉，這金陵城雖然沒不比京城繁華，可這好玩兒的，也不少呢。”

“那敢情好，我就等著了。”

阮水晴笑著走了。

梨花收拾行李，葉蓁蓁睡了一覺，等她醒來，天快黑了。

阮水晴拿了一套新裙子來，粉藍為主調，華貴又漂亮，葉蓁蓁換上了，美得阮水晴眼前一亮又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