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準備出發

裴景修走來，衍淵細細打量著他的臉色，眼底有些擔憂：“景修，你的臉色……”

難看極了。

裴景修看他一眼，衍淵無奈住口。

“縣主，我還有事。”

衍淵下了逐客令。

“我找你也有事情。”一邊說著，葉蓁蓁一邊掃了裴景修一眼。

“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你說呢，國師大人？”

葉蓁蓁陰陽怪氣，衍淵聽得直皺眉。

“縣主，我根本就沒想見你是你非要闖進的。”

葉蓁蓁氣笑了：“光風霽月的國師大人，竟也是顛倒黑白的一把好手，領教了，既如此，告辭！”

葉蓁蓁如此說，衍淵有些掛不住面子。

“縣主，請。”

衍淵微微側身，把葉蓁蓁讓了進去。

葉蓁蓁橫他一眼，又斜瞟向裴景修，翻了個白眼，進去了。

衍淵：……

讓管家把葉蓁蓁帶到大堂去，他則領著裴景修走進了隔壁廂房。

“她來找你，想來是有事，你去吧。”

搶在衍淵開口前，裴景修道。

“景修，我還是先給你把脈，你臉色太難看了。”

到底還是朋友重要，衍淵伸出手，堅持要給裴景修把脈。

裴景修推開他：“去吧，別讓縣主等急了。”

衍淵抿唇，“你……罷了。”

葉蓁蓁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這傢伙磨蹭這麼久，一看就心裡有鬼！

聽到腳步聲，葉蓁蓁隨手抓起手邊蓋碗‌，圓鈍的蓋碗‌瞬間化作暗器，朝衍淵飛射過去。

衍淵眼神一凜，腳步稍抬，側身躲過。

一縷黑髮紛揚落下，悄無聲息。

“縣主，你這是做什麼？”

衍淵拉下臉，神色越發不善。

“國師大人好本事。”

葉蓁蓁又開始陰陽怪氣。

衍淵皺眉：“縣主，有話不妨直言。”

“我竟不知，國師大人的記性這般差勁，你跟穆大哥說了什麼，全然忘了？”

葉蓁蓁微微眯眼，語氣不善。

衍淵神情一怔，旋即道：“縣主，我不過是去給小世子瞧病，又能說什麼？”

“別跟我打太極，什麼上輩子這輩子的，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你知道你一句話，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嗎？”

葉蓁蓁猛地一拍桌，高聲質問。

“縣主，你——”

“我要聽實話，你無憑無據的，誰給你的膽子毀我清譽！是不是裴景修指使的！”

葉蓁蓁又一拍桌，故意把裴景修拉出來。

見衍淵還不肯交代，她當即道：“好，你不願意說，那就去陛下面前評理！”

皇帝對葉蓁蓁有多偏愛，衍淵是清楚的。

屆時，若是陛下為了哄葉蓁蓁，拿景修開刀……

“縣主，方才是衍淵不識抬舉了，您想知道什麼，我告訴您就是。”

恭敬的姿態假得很，臉上也皮笑肉不笑，葉蓁蓁不在乎，她只想知道答案。

她不言，雙眸死死盯著衍淵。

衍淵無奈：“縣主，衍淵所言，究竟是真是假，想來你是清楚的，至於我對小世子說的——那些也都是真的。”

“簡直胡言亂語！”

葉蓁蓁大驚失色。

她非常清楚，她對穆雲霆就只有友情，從未越界！

就算再過十輩子，她也不可能和穆雲霆喜結連理！

衍淵這混蛋，避重就輕，還在誆她！

葉蓁蓁咬牙：“國師大人，你這話，不對吧。”

“縣主，走過的路，重走了一遭，你覺得如何？”

葉蓁蓁頭皮發麻。

果然，衍淵什麼都知道！

“衍淵，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先皇有命，本朝官員不語怪力亂神，你想被抓進大牢不成？”

葉蓁蓁眯著眼，掃向衍淵裡，眼裡墨色翻湧。

“縣主，衍淵從不說假話。”

衍淵注視著葉蓁蓁的神色，被逼到份兒上了，當今聖上多疑，若是被皇帝抓到把柄，難免於裴景修不利。

衍淵只得道：“縣主，有一個秘密，我想，你會有興趣的。”

葉蓁蓁冷嗤。

“你就不想知道，你為何會回來嗎？”

葉蓁蓁瞳仁猛地一縮。

一直觀察葉蓁蓁的衍淵發現了，他繼續道：“縣主，你可聽說過一句話？”

葉蓁蓁雖然沒應聲，可端量她的神情，衍淵心知肚明，她很感興趣。

感興趣就好。

“縣主，我可以告訴你，但——”

“你放心，既然是交易，我便會遵循規則。”

吃了定心丸，衍淵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口血腥，淡聲道：“一命換一命，可不是簡單的一件事。”

“轟隆”一聲，響雷在葉蓁蓁心頭炸開。

“不可能！”

葉蓁蓁矢口否認。

爹孃、大哥、嫂子，她親近的人都不在了，她在京城孤立無援，誰會豁出命去換她的命！

“你簡直胡……”

“噗！”

衍淵當即噴出一口血。

“洩露天機，這懲罰，縣主可知是因為何事？”

葉蓁蓁眨眨眼皮。

“我方才所言，並無半分虛假，噗……”

衍淵又嘔出一口血，暈了過去。

下人見怪不怪，趕緊把人抬走。

葉蓁蓁心神恍惚地離開國師府。

衍淵所言，不似作假。

賦予她的新生的，難道是穆雲霆？

上輩子，她跟穆雲霆的關係也沒好到能替對方去死的份兒上吧！

她想破腦袋，卻再定不出一個人選。

至於裴景修，她一開始就將他刨出懷疑名單。

他恨不得自己早點兒死，給他心愛的婉柔姑娘讓位，又怎會付出生命的代價救她！

葉蓁蓁回到府中，人正恍惚著，梨花笑呵呵地撲過來：“小姐，你可終於回來了，行囊梨花都已經收拾好了，咱們可以出發了。”

葉蓁蓁剛要點頭，丫鬟領人進來。

她瞧著來人，覺得眼熟。

“屬下見過縣主，我家主子讓屬下給您帶句話。”

“你家主子又是何人？”

“回縣主，我家主子乃是國師衍淵。”

“他不是昏過去了嗎？醒來了？”葉蓁蓁撥弄著穗子，漫不經心地問。

“勞煩縣主惦記，已經醒來了。”侍衛恭恭敬敬地回。

“他有何話要交代？”

“主子說，一切因果，皆有命數，祝您此行，一路順風。”

帶話的人已經離開許久，葉蓁蓁才咂摸出味兒來。

衍淵這是在提醒她，還是警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