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交易

“我怎麼記得你剛剛說，那個女人是真的期望那個道士去救自己。”

烏鴉回過頭看著夜嘯，淡然的說道：“他不配聽到真實的答案。”

夜嘯看著她的反應有些不解：“你為什麼對那個女人，好像有是有感情一樣。”

“我之前遇到過她，在她在破廟裡殺人的時候。”

“你之前就知道她殺人的事？”

烏鴉不以為意，“我知道。但是那時候我還真沒看出來她已經是快入魔了，原來人不止可以修仙，還能變成魔。”

“人可以修正道，自然可以修邪道，不過她可能也不知道自己身邊陰魂不散，已經邪氣侵體。不過是覺得殺人越來越順手了而已。”

再次回到山上，夜嘯收回了天羅地網，兩個人看著人身蛇尾的屍體久久不語，最後還是烏鴉先開口：

“我把她埋了吧。”

“隨便你，我也要回上界還神兵了，畢竟是南天門的天將私自借給我的，我得趕緊還回去。”

“好。”烏鴉點點頭，幻化出一個鋤頭來開始挖坑。

夜嘯看看她，又看看地面，

“你就不能變個坑出來？”

“我——”烏鴉剛想說，我要是能變我用你說，但馬上反應過來，她一把扔了鋤頭，聚力凝神，在掌心幻化出了一片羽毛。

“你幹什麼？！”夜嘯被她嚇得一下升到了自己的雲上，自己可是見過沈流光的屍體的慘狀，她現在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法力。可不想被她給誤傷了。

“我想看看，我現在能不能控制好她送我的修為。”

說完她抬手一手，羽毛如利劍，一下射了出去，遠處一顆樹的樹冠平滑地掉了下來。

夜嘯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能掌控了嗎？”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差不多，剛才是因為看你已經把她抓住了，怕你把她帶回天庭，想給她個痛快，有點著急，才沒控制好的力量。下來吧，我還能傷你嗎。”

但是夜嘯為了挽尊，並沒有下來，清了清嗓正色道：“我是著急回去還東西，誰害怕你了，我先回去了。”

“你——”烏鴉欲言又止，

“什麼？”

“沒什麼，你走吧。”她擺擺手不在抬頭看他，開始專心研究怎麼用法力挖坑。

夜嘯在雲頭笑起來，“我還得回來找你。”

她還是沒有抬頭，手指掐訣，屏氣凝神，一撮土被從地上揚了起來，烏鴉有些興奮，開始用法術一小撮一小撮地挖坑。

等她埋完沈流光的時候，天已經天黑了，她的屍體太大了，即便是用法術，也把烏鴉累個半死。

她疲倦地坐在一顆樹上，看著天上的星星，瞬間覺得一切都有些不真實。

自己之前是在上面呆了很長時間嗎？不會其實都是自己做的一個夢吧，自己現在也還只是一隻烏鴉。

當烏鴉輕鬆多了，起碼不用想自己要幹什麼，反正就是活著唄，不死就活著，死了就拉倒。

這麼想著她搖身一變變回了烏鴉，在天上漫無目的飛起來。

地面上小道士還在挖坑，有氣無力那個樣，感覺都要累死了。自己那麼嚇唬他，這麼看來他心意也倒是誠懇。

這附近方圓幾里已經沒有人了，滿目瘡痍，在天上飛著也能聞到地面上的腐臭，再飛遠點，也沒多少村莊，到處都是斷壁殘垣，十室九空，雞犬不聞。

她不理解，這些神仙，當真就不管一下，自己創造出來的人，卻要看著他們自相殘殺。

她終於飛累了，找棵樹隨便一落便開始閉目養神。

夜嘯說他還得找自己，是還有什麼事嗎？他問自己老是自己待著不悶嗎？悶啊，還是有點悶的。

當第一縷陽光照在身上的時候，它睜開了眼，用嘴理了理羽毛。在陽光下自己的羽毛光澤流轉，熠熠生輝。

她忍不住展開雙翅，才發現自己的翅膀變大了一倍不止，如同大鵬一般。烏鴉趕緊飛到水邊檢視自己的倒影。

原來她送自己的修為，讓本體都得如此華美。

“一大早的，就孤芳自賞啊。”

這次烏鴉沒有被嚇一跳，她都不用回頭，就知道來者是誰。

“你這本體，快有鵬鳥大小了，下一步你就該修成金烏了。”

它並沒有變成人身，展翅看著自己的羽毛，“我現在的羽毛不美嗎？”

夜嘯不解風情：“烏黑一片，有什麼看的？”

“其實是彩色的，只是你們都覺得烏鴉聒噪，從不細看而已。你仔細看，在陽光下，這羽毛五彩斑斕，流光溢彩。”

說完這句話，烏鴉突然頓住了，流光溢彩，家裡一定對她充滿了期許吧。

她變回人身，看了一眼夜嘯，知道他無事不登三寶殿，沒好氣的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有，”說完夜嘯居然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個掃帚。

“你既然專管人間的神殿灑掃，那肯定要有個趁手的工具，天庭要面子，不可能讓你空手的。”

她嫌棄的接了過來，“一個破掃把，我在天庭的時候沒摸夠嗎？還用你專門給我送下來。”

“這可是天庭的掃把，不會掉毛，不會散架，還能變成你需要其他工具，比如鋤頭什麼的，關鍵是！”他還專門提高了調門，“你可以收進袖子，不用隨身攜帶。”

烏鴉一把塞袖子裡點點頭，“我謝謝你。”

“客氣客氣，對了，我還有一件事要拜託你，但是這件事你要偷偷的辦，萬不可用神兵。”

“我哪有神兵？”

“我不是剛把掃把給你！”

“那也算神兵？！”

“天庭的東西，怎麼不算。但是你記得，我接下來要和你說的事，你千萬不能用任何法力和神兵，最好是自己做，要是你手裡還有銀兩的話，你找是幾個凡人替你做就更好了。”

“什麼事？這麼見不得仙。”

夜嘯勾勾手，示意她湊近點，“秘議。”

她被他的故作神秘搞得有些不耐煩，但還是把頭湊了過去，“說。”

“其實我能這麼快就把天羅地網借下來救你，是有條件的。”

但是烏鴉卻抓錯了重點：“什麼叫救我？”

“我人還沒到，就把天羅地網撒下來了，那還不是為了你？”

“她本來也沒想殺我。”

“一開始在林子裡的時候，要不是你飛的快，這會兒估計我們兩個都消化完了。”

“那還不是因為你故意摔我個狗吃屎，一身的泥她根本沒看出我是誰。”

“那她的修為不都給你了！”

“那是她送我的，又不是你讓我的。”

“你能不能先別聒噪，先聽我說完。”

烏鴉把身子往後一撤，無所謂的說道：“那你說唄。”

這就開始給自己擺架子了？夜嘯瞪了她一眼，但畢竟有事相求，只能自己往前湊了湊，小聲說道：“我能這麼快把天羅地網借下來，是答應了那個天將一點小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