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替嫁新娘

“師兄，是不是明天就能平城了？”

“是，我們今晚現在這破廟裡借宿一宿。明天就能到城裡買到師父煉丹需要的東西了。”

那日，我與師兄二人因為趕路錯過了村落，因為荒郊野嶺無處下塌，只能在一破廟裡借宿。但一進廟裡，卻覺得裡面鬼氣森森，地面上還有被刻意遮蓋過的血跡。

“師兄，這廟裡怎麼會如此陰森，還有這麼多血跡。”

“亂世多流民，這裡不知道躲過多少逃難的人，大家都飢寒交迫，難免產生產生衝突。我看了，沒什麼髒東西，睡吧。”

那夜，我和師兄在破廟睡了一宿，倒也無事，幾天後我們買齊了師父要的東西回程，為了節省路費，便又睡到了破廟裡。

結果夜半十分，忽見一個女子跌跌撞撞跑了進來。

“何方妖孽？”

我被嚇了她一跳，拿劍指著她，可她卻哭訴起來，說自己是逃亡的漢人，路上和家人走散了，在山上走不出去，誤打誤撞到了這裡。

“這深山老林裡，你孤身一人？”

她哭訴說，虧得是在深山老林，不然她早就小命不保了。在這期間師兄始終沒說一句話，他只是看著她，然後從懷裡掏出來一張黃符貼在了她頭上。

“姑娘怕不是孤身一人吧，這身後跟了不少冤魂啊。”

“那些鬼魂……”烏鴉自言自語到，那些鬼魂，明明是被她所害，卻不曾傷害她，反而一直跟著她，這點自己也覺得奇怪。

她聽見這話，像是被嚇了一跳，居然躲進了師兄懷裡，緊緊地抱著他，她哭著說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冤魂跟著，可能是自己身子太弱了，容易招這些髒東西。

師兄推開她，仔細打量了打量，確定她確實是一個人後，便讓她留了下來。她問我們要到哪去，我說我們要回茅山，她說她剛好要去去揚州，求我們路上帶著她，她一個女子在路上不安全。

但是師兄拒絕了她，說我們兩個是道士，路上帶個姑娘，多有不便。

沒想到她馬上就跪在地上磕頭，把頭都磕破了，說她要是自己一個人趕路，必定喪命中途，求我們一定要帶著她。

我覺得她實在有些可憐，便也求師兄帶著她，但師兄還是不同意，說我們出門一趟帶的盤纏本來就不多，我們兩個男人，在哪對付一宿都可以，帶她就又增加了一筆開銷。沒想到那女人表示她和家人走散時，身上帶著盤纏，不用我們的錢。師兄無法，便答應了下來。

後來我才知道，一向以救濟天下為己任的師兄一直拒絕帶著她，是因為對她動了私心。

那天半夜，我起夜，卻發現屋裡兩個人都不見了。

等我到院子裡，卻看見師兄和她正在……，師兄按著女人的頭，不讓她看自己。但是女人歪著的頭看見了我，她還對我笑了，我嚇得尿意全無，直接躺了回去，但是翻來覆去睡不著了。

我們是道士，師兄破了大戒，我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第二天一早，我們三人便一同上路，路上女人果然如她自己所說的，開銷都是自己拿，我們沒問過她的包裹裡有多少錢，我也裝作不知道師兄每晚都會去找她。

直到那天，我們走到了這個鎮子，本來只是路過討口水喝，但是卻看見了村裡的人在哭哭啼啼的辦喜事，心中不解，就打聽了一下。

原來此處，有一條大蛇成了精，每年都要娶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為妻，不然就在村裡作亂。說是娶親，但是嫁給一個妖精又能有什麼好結果，那些嫁過去的女兒，都死在了山裡，化成了累累白骨。

且一年一個妙齡少女，一個鎮子又怎麼會有這麼多合適的女兒。所以今年他們花錢在外買了一個女子，要送於蛇妖，但晚上看她的人睡著了沒看住，讓女子給跑了。

今日就是娶親之日，沒有了新娘，他們只好獻祭了一個寡婦，但都知道騙不過那蛇妖，大家都知道必遭大難，所以不覺胸中鬱郁，淚水連連。

一聽此話，我自覺心中不平，亂世中苟活已屬不易，現在再加上妖孽作亂，更是雪上加霜了。

“師兄，我茅山弟子是當懲惡揚善，降妖除魔。蛇妖在此地為非作歹多年，十惡不赦，今日被你我遇見了，當替天行道。”

村民一聽此話，趕緊跪拜，並表示要是能除了蛇妖，必有重金相謝。當時我們還不知道蛇妖到底有多恐怖，便答應了下來。

蛇妖會在晚上派出小妖來接走新娘，我和師兄商議，跟在迎親的隊伍後面找到妖精的洞府，一網打盡。

本來按照計劃行事就好了，沈流光只需要在村裡等我們回來，但是那個做新娘的寡婦膽小，竟自己把自己嚇死了，一時又沒了人做新娘，大家亂成了一鍋粥。

這時候，師兄居然提出讓沈流光來當新娘，並保證她會平安回來。

但是她又怎麼會願意。

“我不去，我又不是這個村子的人，憑什麼我去，再說了，我也早不是清白身了，憑什麼讓我去送死。”

她惡狠狠地盯著師兄，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但是村民和師兄，都接受了這個結果。

他們甚至說要是沈姑娘真出事了，肯定會重金賠償的，但是賠給誰，他們沒說。

沈流光被綁起來關祠堂，怕她路上鬧起來，直接把她打暈了送進了轎子裡。到了夜半時分，果然有一隊人身獸頭的妖精來把她抬走了。

我想跟上去，但是師兄說他早就看過了，這個山上的大妖，非我二人之力可以擊殺的。

他說妖精得了新娘，會風平浪靜一段時間，而我們兩個，最好先回茅山搬救兵。那時候我才知道，師兄早就算好了，要讓她去送死。

可是我們答應過她，怎麼能不去，我還是提劍追了上去，但是山中迷霧重重，我在山裡迷了路，沒跟上接親的隊伍，也沒能走出來，只能在山上藏了一夜，第二天天一亮遍繼續在山中找尋。卻聽得百獸嘶鳴，感覺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