咲夜的目的很簡單,她只想讓男人不要在糾纏凌倪,只想讓凌倪重新開始,不要在被過去的種種所牽絆,只要做到這點兒,她也就死而無憾了。
對面,男人順手握住劍柄,目視著咲夜陰冷的眯了眯眼睛道:“死丫頭,別天真了,你死了,我也照樣會帶你家公主去見易顯,讓她跟易顯說清楚。”
咲夜聽著男人的話,心裡不由冉升起一股說不出的傷感,握緊匕首,她前傾著身子痛哭起來:“我們公主都已經付出代價失去了曾經所有的記憶,她承受的苦難遠遠比易顯要多的多,求您不要在折磨公主了,求您了,求您了。”
她一個屈膝跪在了男人的腳下。
男人不為所動的低下頭冷冷道:“行,只要你死,我就既往不咎了。”
“這是您說的,”咲夜抽泣著點了點頭,“好,我死。”
咲夜這一衝動的行為讓一旁的管事太監瞬間看清了一切,上步走到咲夜的對面,他趕忙俯身將咲夜攙扶起身,道:“咲夜,王爺那是在跟你開玩笑,不要當真,來,把匕首交給我吧。”
男人對此沒有發表任何言論,只是朝後退了幾步。
誰知,就在管事太監的指尖剛剛觸碰到匕首的霎那之間,咲夜突然抬起頭將他一把推開,然後慌里慌張的朝後退了兩步,抬袖抹去臉上的淚水,說:“公公,咲夜命薄,日後還請你照顧好公主。”
她又將匕首架在了脖頸處。
管事太監毫不死心的朝前移了半步,繼續勸道:“不,咲夜你和公主的關係近,你這樣離開,公主會孤單的,聽公公的話,不要犯傻,”他緩緩伸臂攤出手掌,“來,把匕首交給我。”
看著咲夜如此執拗的樣子,凌倪突然回想起了那時意氣用事了結生命的自己,作為過來人,她深知在這種情況下,好言相勸肯定是沒用的。可,這一時半會兒又不能及時想出好的辦法,無奈之下,她也只有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等待時機了。
“小姑娘,想開啊。”剛剛那位大爺實在按耐不住自己那顆蠢蠢多事的心了。
乞丐女對大爺的這一嗓門是又敬佩,又擔心,單手扯上大爺的衣袖,她扭曲著眉頭小聲道:“大爺,快走,你瞧那王爺快要朝這邊看了。”
乞丐女對這絕情王爺還是有了幾分的怕意。
大爺毫不畏懼的笑了笑道:“傻姑娘,那王爺其實是在嚇唬她們倆的。”
“那王爺都把那小丫頭的臉用匕首劃傷了,”乞丐女拉了拉大爺的胳膊,“你還說那是嚇唬,哎呦,大爺您是不想活了吧。”
大爺頗帶神秘的又是一笑,道:“你知道這王爺在江湖上的綽號叫什麼嗎?”
乞丐女似有好奇的鬆開手,蹙眉吐出三個字:“是什麼?”
“絕情王爺。”大爺那不聚神的小眼睛朝大里睜了睜。
“絕情王爺,”乞丐女隨口默唸著這四個字,接著兩眼猛地瞪大道:“難道他就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王爺,易姚。”
說著,她萬分驚恐的重新扯上大爺的衣袖,小聲道:“那您還敢喊,大爺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大爺抽開胳膊淡淡一笑道:“但他從不對老百姓動手,所以,我不怕。”
“既然如此,那您繼續,繼續。”說著,乞丐女低頭瞟了眼腰間掛著的鞭子心想:‘看來這王爺果真沒我想的簡單,想必他剛剛如果動真格殺了那丫頭,看見那場面,我定會當場暈厥過去吧。’
“小姑娘,他一個玩笑都能把你嚇住,”大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如果真看見那王爺殺人,那你豈不是會暈過去。”
大爺順口而出的一句話,瞬間讓乞丐女有了一份莫名而出的危機感,閃躲視線,她彎眼傻笑著摸了摸後腦勺道:“大爺,您怎麼知道我怕他啊。”
大爺笑道:“你的臉色都發青了。”
“是嗎,”乞丐女面顯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的臉都發青了。”
說完,她開始有所警惕的退起步子。
“小姑娘不要想不開,不要想不開啊。”大爺將視線重新轉移到了還在被管事太監開導的咲夜臉上。
聽著大爺如此鏗鏘的聲音,乞丐女剛剛的警惕也算是被打散了,暫時停下走掉的想法,她緊隨而上的喊道:“小姑娘,人命可貴,你不要想不開啊。”
“對對對,不要想不開。”
“不要想不開。”
終於在乞丐女和大爺的領導下,百姓們也都一同步入進了拯救咲夜的行列當中。
咲夜從未想過在自己臨死關頭會有這麼多人站出來挽救自己,摸心感受著那份從未體驗過的人情,她笑了,但,即便如此,她也不能讓自己活下去。
“你們都不要說了,”咲夜壓抑下心中的感恩轉身環顧了圈起鬨的百姓,單手握拳,無情的喊道:“我的命我自己決定,跟你們這些賤民沒有關係,好好看你們的熱鬧,少起鬨,我的生死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
命,對於凌倪來說是為之的重要,聽著咲夜如此不負責任的言語,她的火氣也不由得直竄心頭,握緊拳頭,她緩緩抬臉怒視上咲夜滿是淚痕的側臉,絲毫不帶情感的吼了一嗓子:“你把匕首給我拿下來。”
凌倪突然的一聲怒吼著實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收回握在劍柄上的手,男人冷笑著看向怒氣盎然的凌倪心想:這丫頭果然有意思。
咲夜在聽見凌倪聲音的剎那間,全身不由得抖顫了一下,接著轉身看向凌倪,苦澀的笑了笑道:“公主,奴婢以後不能照顧你了。”
在咲夜說出這話的轉瞬之間,凌倪又陷入回了剛剛的沉默。
“那丫頭太執拗了,”乞丐女滿目氣憤的瞪了眼咲夜,“奇怪了,那死太監難道就看不出那王爺是開玩笑的嗎,真是,一個比一個都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