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虞淵睡得很不安穩。

他做夢夢到了妹妹,夢到小時候的芝芝可憐又可愛,等芝芝長大一些後,那漂亮的小臉蛋時不時晃盪在他腦海中,怎麼都甩不掉。

最讓他煩躁的是三年前,他和小姑娘一起跌落谷底,兩人在潮溼的洞穴裡躲雨,虞芝芝昏迷不醒卻仍舊要死死抓住他肩膀的情景。

小姑娘的衣裙被堅石和樹枝刮破,細長的小腿捲曲著放在他懷中。

他低頭就能看到凍得有些紅的小腳趾微微翹起,好似雪中紅梅。

虞淵沒有受住誘惑,順著少女昏睡的樣子看去,還能看到被刮破的衣衫下微微透出的雪膚,楚楚可憐地貼著他的胸膛。

光是那幾眼,就看的虞淵心頭的火直冒。

虧得他的友人和幾個部下都時常誇他是個奇人,見到女色紋絲不動,可只有他知曉,自己並非那欲色不沾的出塵佛子。

他荒唐至極。

那一夜小姑娘高燒不退,身邊什麼東西都沒有,他只能燒起篝火,褪去少女的衣裙,將她溼掉的衣裙全部烘乾。

虞芝芝完全是不清醒的。

也幸而她不清醒,所以沒看到他那一夜是如何的將妹妹看成真正的女人......

當他們被救出來後,虞淵故意遠離了虞芝芝。

甚至在虞芝芝病好後,他始終都強迫自己不去見她,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這一夜的夢,和那一夜竟然重疊在一起。

夢中的女人說變也沒變,真正變的是少女玲瓏起伏的身段和魅惑的眼神。

變的是他無法遏制衝動的獸性和野蠻。

他知道自己在夢裡,於是沒有忍住將少女欺負了一夜......

天光微亮,虞淵從床上喘氣而醒坐,低頭看著褻褲上的痕跡,他猛地一拳砸在床板上,砸出了一個大窟窿。

動靜大得吵醒了外頭侍候的小廝,“大少爺,可是發生了什麼?”

“滾!”

虞淵滿臉都是戾氣。

嚇得小廝在門外渾身一抖,看著旁邊的夥伴,輕聲吐槽道:“大少爺到底怎麼了?昨夜就和二小姐吵架,火氣竟這般大。”

那夥伴嘀咕道:“你可要小心,在書房伺候的碧玉都被罵了兩頓呢。”

“要不咱們請二小姐過來瞧瞧?”

“你是個蠢貨吧,大少爺都說了,日後落雪閣的事咱們少去打聽,就算那邊來人求幫忙,也當做沒聽見得了。”

虞淵起床利索地換了身衣物,自己親手洗好後,才讓小廝拿出去晾曬,他才拿著寶劍去院中練劍。

用了早膳後,虞淵主動去採輝閣請安,在肖氏面前主動提起要納通房的事。

肖氏忙著看賬本,聽到兒子忽然提起這事,頓時喜得嘴都合不攏。

“淵兒想通了就好,就算你不能有子嗣,可身邊終歸還是要有女人伺候的,哪能真的在家中當和尚呢。”

說著,她立刻叫來人牙子,讓虞淵親自講講挑人的規矩。

人牙子是個五十歲的老婆子,身子強健不說,這說話也是個利索乾淨的。

一口氣就將手裡的小丫頭和大姑娘全部介紹了一通。

肖氏笑道:“我看這些水嫩的小姑娘個個都好,虞家有的是錢,我兒子要多挑幾個。”

人牙子笑得更歡喜了,使勁往虞淵面前推薦女人。

虞淵卻坐在太師椅上蹙眉,打斷她的話:“通房性子要乖巧,聽話,話少的。”

人牙子一愣,這要求可真稀奇,大將軍瞧著就是一副嚇人的樣子,若是再挑個膽小的,只怕在床上都不好伺候。

肖氏知道兒子的老毛病又犯了,立刻緩和氣氛道:“他啊,在軍營裡呆久了,就不喜歡有人在身邊吵鬧,女人話少一些比較好,容易管教。”

說完,肖氏頗為得意地道:“還要姑娘家身子清白的,最好能生育的。”

人牙子來虞府之前就聽說過這大將軍無法生孕,看來,虞夫人想要抱孫子的心思還是沒停歇的。

她立刻笑道:“奴婢這裡的貨色個個都乾淨能生。”

肖氏這才滿意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剩下的便是虞淵提要求的事了。

虞淵沉聲道:“人要穩重,話少,手腳勤快。”

人牙子聽著,心裡又道了一聲怪哉,這瞧著不像是在挑通房,反而是在挑丫環呢。

大少爺的要求好生奇怪。

末了,虞淵又補充一句,“腰要細的,後背瞧著身子要單薄些的。”

人牙子笑著眯眼道:“保管明日就能將人送到府上呢。”

肖氏卻不樂意了,“淵兒,你這是什麼要求,通房能生才是好的,身子單薄能有什麼用?”

她頓時想起還在落雪閣的那個賤丫頭,也是一副單薄的身子,那張禍水一般的臉蛋,天生就要給人當妾的種。

她可不要這樣的女人陪著自己的兒子!

虞淵抬眼看她,語氣不變,“是兒子挑人,母親要是想挑,你選就是,反正兒子是不要的。”

說完,虞淵半點臉面都沒給肖氏留,直接起身離開了採輝閣。

肖氏氣的暗暗咬牙,當著人牙子的面也不好說什麼,只交代還是按照虞淵的要求挑通房。

等她付了一百兩銀子送走人牙子後,肖氏才叫凌琅閣的看門小廝過來問話。

“最近大少爺有什麼變化?”

小廝老實回答道:“變化甚少,就是昨日大少爺和二小姐吵架了,二小姐是哭著離開的。”

肖氏頓時嗤笑一聲,“這死丫頭也是好運到頭了,惹得我兒子不高興,正巧,凌琅閣始終都要有女主人的,這次安排通房進去,我就看那個小賤人還如何找我兒告狀!”

很快一日過去。

虞芝芝聽到凌琅閣多了一個通房丫環的時候,那人已經住進去半日了。

紅衣急忙打聽回來,臉上多有惱怒之色,“若是大少爺身邊有了女人,只怕不會那麼疼小姐了。”

虞芝芝捏了一下她這張小嘴,“什麼叫疼不疼的,我只是他妹妹而已,人家都不緊著我呢,你倒是去緊著了,皇帝不急太監急。”

這男人昨日和自己吵架後,居然就開始找通房,想必也是不想和她沾邊。

虞芝芝哼道:“他是虞家未來的家主,還是大周的大將軍,身邊沒有女人怎麼行,隨他去吧。”

紅衣觀察她的神色,瞧見少女情緒淡淡地坐在一旁看著詩書,心思頓時迴轉了幾次,試探地道:“二小姐不在意大少爺了,莫非心裡已經想著太子殿下了?”

“嗯。”

虞芝芝的心思哪能讓她看出來,隨意應答兩聲,繼續看書。

紅衣心裡不禁感慨,看來二小姐也是出息了,知道太子殿下是日後的後盾,能攀住太子這個高枝,她家小姐也算是混出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