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轉綠。

黑色的賓利悄無聲息地滑了出去,匯入車流。

蕭雪政被她那一聲又軟又嬌的“老公”喊得,整個人都繃緊了,從喉嚨裡擠出來的那句威脅,聽起來更像是惱羞成怒的辯解。

施潤潤心裡偷著樂,知道這男人就是個紙老虎。

她也不再說話,就那麼安安靜靜地,任由自己的小手被他的大手包裹著,十指緊扣。

車廂裡恢復了安靜,但氣氛卻和之前截然不同。

先前是冰封一樣的冷凝,現在,卻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在空氣裡發酵,絲絲縷縷地纏繞著兩個人。

施潤潤偷偷側過臉,去看他。

他依舊目視前方,下頜線繃得緊緊的,好像還在生氣。

可她卻瞧見,他那微微泛紅的耳根,徹底出賣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這個男人,真是……可愛死了。

施潤潤忍不住,用空著的另一隻手捂住嘴,無聲地笑了起來,肩膀一聳一聳的。

蕭雪政眼角的餘光早就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心裡又氣又無奈,握著她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像是在無聲地警告。

施潤潤立馬收斂了笑,坐得筆直,裝出一副乖巧無辜的樣子。

車子一路開回蕭家別墅。

李姐看到他們一前一後地進門,感覺氣氛有點不對,但瞧著兩人緊緊牽著的手,又覺得不像是在吵架,一時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先生,太太,你們回來了。寶寶們剛睡下。”

蕭雪政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一個字也沒說,拉著施潤潤就徑直往樓上走。

那力道,大得施潤潤幾乎是被他拖著走的。

李姐在樓下看得心驚膽戰,這……這是要幹嘛去啊?

“砰!”

二樓臥室的門被狠狠地甩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施潤潤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一股大力推著,後背重重地抵在了冰涼的門板上。

她驚呼一聲,抬起頭,就對上了蕭雪政那雙燃燒著火焰的黑眸。

他高大的身軀將她完全籠罩,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的門板上,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包圍圈。

那股熟悉的,帶著強烈侵略性的男性氣息,鋪天蓋地地襲來,讓她心跳瞬間亂了節拍。

“施潤潤,你長本事了是不是?”

他終於開了口,聲音壓得很低,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

施潤潤脖子縮了縮,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臉,心裡有點發怵。

這回……好像真的生氣了。

“我……我錯了……”她小聲地嘟囔著,眼神飄忽,不敢和他對視。

“錯了?你錯哪兒了?”他步步緊逼,捏著她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強迫她看著自己。

“你說,你今天都幹了些什麼好事?”

他俯身,額頭幾乎要抵上她的,滾燙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帶著一股淡淡的菸草味。

“不跟我商量,一個人就敢跑去學校,嗯?”

“被交警攔下來,第一時間不是想著怎麼解決,是想著給我打電話求救?”

“還有……”他頓了頓,黑眸危險地眯了起來,視線緩緩下移,落在了她身上那件白色的小背心上。

“在大街上,當著那麼多男人的面,就把衣服脫了?施潤潤,你是不是覺得你身材很好,想讓所有人都看看?”

他越說火氣越大,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一想到剛才路邊那些男人黏在她身上的眼神,他就恨不得把那些人的眼珠子都給挖出來!

施潤潤被他問得啞口無言,小臉漲得通紅。

她也知道自己今天做得不對,尤其是脫衣服那一下,確實是衝動了。

可被他這麼當面一句句地質問,她心裡的那點倔勁又上來了。

“我……”她剛想反駁,可一對上他那雙幾乎要噴火的眼睛,剩下的話又全都嚥了回去。

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

她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忽閃忽閃的,眼圈也跟著紅了。

“我就是……就是看你開車要走,把我一個人扔下,我心裡害怕……我一著急,就……”

她說著,聲音裡帶上了濃濃的鼻音,聽起來委屈極了。

蕭雪政看著她這副樣子,心裡的那股滔天怒火,就像是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瞬間熄滅了大半。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捏著她下巴的力道不自覺地鬆了。

這個女人,就是他天生的剋星。

每次都把他氣得半死,可只要她一示弱,一掉眼淚,他就什麼脾氣都沒有了。

“害怕?你還知道害怕?”他嘴上依舊不饒人,可語氣裡的嚴厲,卻已經消散得無影無蹤。

他伸手,有些粗魯地幫她把眼角那滴將落未落的淚珠抹掉,動作卻又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小心翼翼。

“你知不知道我當時有多擔心?你一個人在路上,肚子裡還揣著一個,萬一出點什麼事怎麼辦?!”

他說著,聲音裡透著後怕。

施潤潤聽著他話裡那藏不住的關心,心裡一暖,那點委屈也徹底煙消雲散了。

她就知道,他不是真的生她的氣,他只是在擔心她。

她抬起小手,主動環住了他的脖子,將自己的小臉埋進他的頸窩裡,像只小貓一樣蹭了蹭。

“我知道錯了嘛……你別生氣了……”

溫軟的身體貼上來,那熟悉的馨香鑽入鼻息,蕭雪政的身體瞬間又僵硬了。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身體裡那股被她輕易就勾起來的躁動。

“施潤潤,你少給我來這套!”他咬著牙,想把她從自己身上撕下來。

可懷裡的女人卻抱得更緊了。

“那你還不是故意把車開那麼慢,等我追上來?”她悶悶的聲音從他頸間傳來,帶著一絲狡黠。

蕭雪政:“……”

被戳破了心思,老男人俊臉一熱,耳根又紅了。

“誰等你了!自作多情!”他嘴硬地否認。

施潤潤從他懷裡抬起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唇角彎起一個得意的弧度。

“還說沒有,你耳朵都紅了。”

她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他發燙的耳廓。

蕭雪政渾身一震,像是被電流擊中了一樣。

他一把抓住她作亂的小手,黑眸沉沉地盯著她,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我看你是真的欠收拾了!”

話音未落,他便猛地低下頭,狠狠地吻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這個吻,帶著懲罰的意味,霸道又兇狠,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吞進肚子裡。

施潤潤被他吻得暈頭轉向,只能被迫地承受著他的掠奪,雙手無力地抵在他的胸膛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她以為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他才終於鬆開了她。

兩人額頭相抵,都在劇烈地喘息著。

臥室裡一片安靜,只聽得見彼此急促的心跳聲。

“以後還敢不敢了?”他喘著粗氣,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施潤潤被吻得雙腿發軟,整個人都靠在他身上,小臉紅得能滴出血來。

她搖了搖頭,聲音軟得像棉花糖。

“不敢了……”

得到滿意的答案,蕭雪政這才心滿意足地勾了勾唇角。

他直起身,拉著她走到床邊坐下。

氣氛緩和下來,施潤潤才小心翼翼地,又提起了那個話題。

“那……上學的事……”

蕭雪政瞥了她一眼,從床頭櫃上抽了根菸出來,叼在嘴裡,但想了想,又煩躁地把煙扔回了煙盒裡。

他沉默了半晌,才沉聲開口。

“想去就去吧。”

施潤潤眼睛一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他竟然同意了?

“不過,”男人話鋒一轉,又恢復了那副霸道的模樣,“我有幾個條件。”

“每天,必須由我或者我安排的司機接送。”

“在學校不許跟不三不四的男生說話。”

“每天必須按時回家,不能太累,一有不舒服就要立刻告訴我。”

“還有……”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施潤潤聽著,非但沒覺得煩,心裡反而甜得冒泡。

她用力地點頭,像小雞啄米一樣。

“嗯嗯!我都聽你的!”

看著她乖巧的樣子,蕭雪政臉色總算好看了一點。

他起身,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個檔案袋,扔到了她面前。

施潤潤疑惑地開啟,當她看清裡面的東西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那是一份京大的復學申請表,上面屬於她的那一欄,已經被工整地填寫完畢,甚至連她的一寸照片都貼好了。

而在申請表下面,還放著幾本嶄新的,關於孕期知識和胎教的書。

施潤潤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她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你……你早就……”

蕭雪政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輕咳了一聲,彆扭地轉過頭,不去看她。

“我只是提前做了點準備,省得你到時候手忙腳亂。”

他嘴上說得雲淡風輕,可那微微泛紅的耳廓,卻再次出賣了他。

施潤潤再也忍不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了下來。

她扔下檔案,從床上跳下來,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裡,緊緊地抱住了他。

“蕭雪政,你真是個……大壞蛋!”

她把臉埋在他的胸膛,哭得一抽一抽的。

這個男人,總是這樣,用最霸道的方式,做著最溫柔的事情。

蕭雪政被她撞得悶哼一聲,卻還是穩穩地接住了她。

他抬起手,有些笨拙地,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後背,像是在安撫一隻受了驚的小動物。

過了好一會兒,等她的哭聲漸漸平息,他才低頭,在她耳邊低語。

“哭夠了?”

施潤潤從他懷裡抬起頭,一雙眼睛哭得又紅又腫,像只小兔子。

她吸了吸鼻子,點了點頭。

男人勾唇,伸手捏了捏她哭得紅彤彤的鼻尖,眼底滿是寵溺。

“既然賬算完了,那現在……”

他故意拖長了尾音,俯身在她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曖昧地開口。

“是不是該輪到我,收取一點利息了?”

……

推薦小妖的新書。

《完蛋!她養的男公關是京圈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