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他。

他的手段,比蕭振國更加狠辣,更加天馬行空,完全不按商業規則行事。

他就像一個頂級的棋手,所有人都還在看第一步,他已經算到了第十步之後,連慶功宴的選單都想好了。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人猛地撞開。

“顧書言!你給我滾出來!”

一聲歇斯底里的咆哮,響徹了整個樓層。

蕭逸,像一頭剛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癲公,衝了進來。

他頭髮亂得跟雞窩似的,雙眼佈滿血絲,渾身散發著濃烈的酒氣和一股頹敗的酸臭。

他手裡沒有刀,卻比帶刀時更加瘋狂。

他身後跟著幾個試圖攔住他的保安,但都被他像瘋狗一樣甩開。

他猛地衝到會議桌前。

一把抓起桌上那沓厚厚的,關於“周玉芳基金會”的企劃書。

然後,開始瘋狂地撕扯。

家人們誰懂啊,癲公上線了,主打的就是一個發瘋。

“基金會?狗屁基金會!那個賤人也配!”

“她算個什麼東西!”

“我爸玩過的女人多了去了,憑什麼她……”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在寂靜的會議室裡,直接炸了。

跟平地一聲雷似的。

所有人的CPU,當場就燒了。

因為出手的,不是顧書言。

是蕭晚晴。

我去,女王姐姐親自下場手撕豬隊友了。

她站在那裡,手還保持著扇出去的姿勢,那身昂貴的職業套裝,都擋不住她胸口劇烈的起伏。

她的眼睛裡,燒著一團火。

有憤怒,有失望,還有一種,對這個弟弟徹底涼了心的悲哀。

“你給我住口!”

她指著被一巴掌扇懵了的蕭逸,聲音都在抖,女王氣場碎了一地。

“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麼樣子!像條喪家之犬!”

“爸要是看到你這樣,會被你活活氣死第二次!”

“你……你打我?”

蕭逸捂著火辣辣的臉,那眼神,跟見了鬼似的,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姐姐。

“你為了一個外人,打我?”

“蕭晚晴,你他媽是不是也瘋了!你忘了他是誰了嗎?他是我們的仇人!”

“他現在是蕭氏集團的董事長!”

蕭晚晴一字一句,跟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

“而你,蕭逸,你什麼都不是!”

“你只是一個會給蕭家丟臉的廢物!”

“好……好……你們都聯合起來欺負我!”

蕭逸的眼神,徹底瘋了,理智那根弦,嘣的一聲,斷了。

他突然狂笑起來,那笑聲,又尖又利,跟指甲劃玻璃似的,賊他媽刺耳。

“你們以為這樣就完了嗎?我告訴你們,沒完!”

“我要讓全世界都知道蕭家的醜聞!我要讓你們身敗名裂!”

“我要讓這棟樓,跟你們一起,下地獄!”

他一邊狂笑著,一邊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打火機。

還有一小瓶透明的液體。

他擰開瓶蓋,將裡面的液體,瘋了一樣潑得到處都是。

被撕碎的紙片上,地毯上,昂貴的會議桌上。

一股刺鼻的汽油味,瞬間就上頭了。

整個空間,都瀰漫著一股子“死亡”的味道。

所有人的臉色,唰一下,全白了。

“瘋子!他是個瘋子!”

“快!快阻止他!”

會議室裡,瞬間亂成了一鍋粥,跟菜市場似的。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這樣一股緊張和害怕。

真害怕蕭逸瘋起來,連自己都殺。

蕭逸舉著那個“咔噠”作響的打火機,臉上是那種病態的,要拉著全世界墊背的快感。

“來啊!都別動!”

“誰敢過來,我就點火!大家一起玩完!”

主打的就是一個極限一換一,全家昇天。

“怎麼辦啊?”

“蕭逸,把打火機放下。”

蕭晚晴沒有料到蕭逸竟然會想要讓這麼多人跟著一起陪葬。

“死,大家一起都去死吧。”

蕭逸說完,就要將打火機點燃。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身影,快得像道閃電。

是顧書言。

他動了。

他沒去搶那個打火機。

那玩意兒太慢了,風險太高。

他抄起桌上一個沉甸甸的玻璃水杯,沒有半秒鐘的猶豫。

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蕭逸那隻握著打火機的手腕,狠狠地砸了下去!

動作,乾淨,利落,還他媽的帥。

“咔嚓!”

一聲讓人牙酸的骨裂聲,響徹全場。

緊接著,是蕭逸一聲殺豬般的淒厲慘叫。

打火機,“噹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那聲慘叫,在頂層會議室裡無限迴盪,尖得能把人耳膜都給刺穿了。

蕭逸抱著自己那隻手,那手腕,已經扭成了一個詭異的麻花。

他直接就癱了,軟得跟根麵條似的,倒在地上。

額頭上全是冷汗,臉上的瘋狂早就被劇痛給幹碎了。

整個人像一隻被抽掉了筋骨的大蝦米,在那兒蜷著,嗷嗷叫。

那隻“咔噠”作響的打火機,就靜靜地躺在那兒。

離那片被汽油浸溼的地毯,不到半米。

好傢伙,就差那麼一點點,大家就集體開席了。

整個世界,跟被按了暫停鍵似的。

所有人都被這波神仙操作給嚇傻了,魂兒都飛了。

他們看著那個還站在原地的年輕人。

他手裡還握著半杯水,臉上那表情,冷得跟AI似的,一點波瀾都沒有。

一股寒意,從所有人的腳底板,順著脊椎,一路竄上天靈蓋。

狠。

太他媽狠了。

沒有警告,沒有對峙,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判斷出危險,就直接用最野的路子,最殘忍的方式,給你物理超度了。

這哪是商戰啊?

這他媽是《疾速追殺》的拍攝現場啊!

“保安。”

顧書言的聲音,打破了這片死寂。

平靜得,像是在吩咐服務員加杯水。

“把他處理掉。”

“報警,以縱火和危害公共安全的罪名。”

“另外,通知醫院,給他接上骨頭,費用我來出。”

“我不希望他死,更不希望他殘廢。”

“我要他清醒地,在監獄裡,為自己的愚蠢,懺悔一輩子。”

殺人誅心已經不夠用了,這他媽是直接給你安排得明明白白,下半輩子牢飯管飽。

幾個嚇傻了的保安,跟剛從夢裡醒過來似的,趕緊衝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