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仙門暗流

“別看它的眼睛！”謝沉淵低聲喝道，聲音裡透著一絲從未有過的緊繃。他一手扣住林小羽的手腕，另一手迅速結印，掌心浮現出一縷幽藍色的靈焰——那是燼火靈脈最純粹的本源之火。

燼火蓮猛然爆發出一陣尖銳的嗡鳴，彷彿某種封印終於鬆動。林小羽只覺胸口一滯，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了心臟，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她低頭看向手腕上的雙生契印記，只見那條盤踞的紅痕此刻竟隱隱浮現鱗片狀紋路，如同活物般蠕動。

【警告：檢測到高階封印波動！疑似遠古魔器殘魂甦醒！立即撤離！！】

系統007的聲音幾乎是在她腦海中炸開，帶著前所未有的緊迫感。

“謝沉淵……”她咬牙開口，聲音卻卡在喉嚨裡。

“閉嘴。”他低聲道，語氣不容置疑，“別說話，集中精神守住神識。”

話音未落，燼火蓮轟然炸裂，一道黑影自其中騰空而起，裹挾著腥風與腐朽氣息，直撲二人而來。謝沉淵眼神驟冷，手中靈焰暴漲，迎面將那黑影逼退數丈。

“走！”他厲聲喝道。

林小羽被他一把攬住腰身，身形疾退數十步，落地時踉蹌了一下，腳下一滑，差點摔倒。謝沉淵卻已再度衝出，燼火在他周身流轉，將那黑影死死壓制。

那是一團模糊不清的人形輪廓，沒有五官，唯有一雙猩紅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像極了楚墨瑤臨死前眼底最後那一抹不甘與怨毒。

林小羽心頭一凜，忽然意識到什麼：“這東西……是她的殘念？”

“不是。”謝沉淵冷聲道，手中靈焰化作鎖鏈，纏繞向那團黑影，“是她背後組織留下的‘種’。”

“什麼意思？”林小羽皺眉。

“楚墨瑤不過是棋子。”他語氣森寒，“真正的幕後之人，早在她入宗那一刻就埋下了伏筆。”

黑影掙扎著，發出刺耳的尖嘯，周圍空氣瞬間扭曲，幾棵古樹應聲斷裂。林小羽下意識抬手遮擋飛濺的碎木，卻見那黑影突然分裂成數道，四散逃逸。

“追不上！”她急道。

“不，能。”謝沉淵眼中閃過一抹猩紅，指尖燃起一簇詭異的紫色火焰，“只要它沾過我的燼火，就能追蹤。”

林小羽心頭微震，正欲開口，卻被系統007打斷：

【宿主，檢測到三處異常靈力波動，座標分別為鏡湖、北崖、焚經閣後山。建議優先調查焚經閣方向，該區域曾記錄有古籍失竊案。】

“焚經閣？”她低聲重複，眉頭越皺越緊。

謝沉淵收起靈焰，目光落在她臉上：“你想說什麼？”

“我懷疑，這股勢力跟楚墨瑤背後的組織一樣，都是打著‘天命’旗號行事的傢伙。”她冷笑一聲，“他們想借我們之手鏟除異己，再悄然取而代之。”

謝沉淵沉默片刻，忽而輕笑：“你倒是比以前更警覺了。”

“還不是被你帶壞的。”她白他一眼，“現在怎麼辦？總不能讓這些東西在仙門裡亂竄吧？”

“當然不會。”他眸色深沉，“但也不能打草驚蛇。”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讀出了相同的意圖。

翌日清晨，仙門恢復了往日的寧靜。慶功宴後的餘溫尚未散盡，弟子們仍在傳頌林小羽與謝沉淵如何以弱勝強、擊潰玄冥教殘黨，甚至有人開始稱他們為“鏡華雙星”。

林小羽聽著這些議論，嘴角微微上揚，卻掩不住眼底的冷意。

“你說，他們知不知道自己在歌頌的是什麼人？”她邊走邊問。

“他們不需要知道。”謝沉淵淡淡道，“只需要一個偶像，好讓他們安心。”

“真諷刺。”她嗤笑，“曾經罵我是妖女的時候怎麼不說這種話？”

“人心向來如此。”他停頓一下，“不過你現在不是妖女了，你是英雄。”

林小羽瞥他一眼：“聽你這話，像是有點不屑。”

“我只是覺得，真正的敵人從來不在臺面上。”他望向遠處的焚經閣，語氣平靜，“他們藏得更深，也更危險。”

林小羽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心中已有定論。

“今晚，去焚經閣。”

夜幕降臨，焚經閣外寂靜無聲，唯有風吹過簷角銅鈴，叮咚作響。

林小羽和謝沉淵悄然潛入，沿著長廊前行，腳步輕盈如貓。謝沉淵體內靈力緩緩運轉，感知著每一寸空氣中的波動。

忽然，他停下腳步，手指輕輕搭在牆上的一塊青磚上。

“這裡。”他低聲道，“有殘留的靈力痕跡。”

林小羽靠近一看，果然發現磚縫間隱約殘留著一絲暗紅色的光暈，像是乾涸的血跡。

“看來我們找對地方了。”她眯起眼。

謝沉淵指尖燃起一縷靈焰，輕輕拂過那塊磚。剎那間，整面牆彷彿被啟用一般，浮現出一道隱秘的門戶。

“機關。”他輕聲道，“需要雙生契才能開啟。”

林小羽點頭，將手覆在他的手上，兩人的契約之力交匯，門戶緩緩開啟，露出一條通往地下的石階。

“走吧。”謝沉淵率先邁步而下。

林小羽緊隨其後，心跳卻不自覺加快。

石階盡頭，是一間封閉的密室。四周牆壁上刻滿了古老的符文，中央則擺放著一座青銅祭壇，上面赫然陳列著一本殘破的典籍。

“《天命錄》？”林小羽瞳孔一縮。

“看來，他們真正想要的，是這本書。”謝沉淵伸手觸碰書頁，卻見紙張瞬間化作灰燼，空中浮現出一行血字：

“命由天定，逆者必誅。”

林小羽冷笑：“呵，又是這套老把戲。”

謝沉淵卻沒有笑，他盯著那行血字，眼神漸漸凝重。

“這不是詛咒。”他低聲道，“這是警告。”

林小羽心頭一跳：“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們已經踏入了他們的棋局。”他轉身看向她，語氣冷靜卻帶著幾分危險的意味，“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必須小心。”

她看著他，良久，才緩緩點頭：“好。”

門外忽然傳來細微的腳步聲，兩人同時屏息。

謝沉淵眼中掠過一絲殺意，緩緩抬起手，靈焰在掌心凝聚。

林小羽卻輕輕按住他的手臂，低聲說：“別急，先看看是誰。”

腳步聲越來越近，緊接著，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你們果然在這裡。”那人輕聲開口，語氣平靜得近乎冷漠。

林小羽瞳孔驟縮，脫口而出：“掌門？”

那人微微一笑，目光卻冰冷如霜。

“我說過，命運偏愛的不是天命，而是打破天命的人。”他緩步走進來，袖中隱約泛起金光，“可惜，你們選錯了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