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雙向套路

雨絲打在林小羽的肩頭，她站在謫仙峰腳下，望著那條蜿蜒而上的石階。風裹著溼意鑽進衣領，讓她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

“謝沉淵就在上面。”系統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漠，“建議你儘快行動。”

林小羽沒有回應，只是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尖微微發顫，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她能感覺到胸口那根無形的線正在拉扯著什麼——那是謝沉淵的情緒，壓抑、冷淡，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警惕。

她深吸一口氣，抬腳踏上臺階。

藏書閣的任務她已經完成，楚墨瑤還在那裡等著她，但她沒去。她知道，真正要面對的，是那個即將墮魔的男人。

山道兩側的松枝被雨水壓得低垂，風吹過時發出沙沙的響聲，像是某種隱秘的低語。

林小羽的腳步忽然一頓。

前方樹影間閃過一道身影，素白長衫隨風輕揚，身形清瘦，背影孤冷。那人站在石階盡頭，似乎早已察覺她的到來，卻並未轉身。

“蘇挽月。”他開口，聲音很輕，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你來做什麼？”

林小羽心頭一緊。

這是謝沉淵，真正的謝沉淵。原劇情中那個溫潤如玉的謫仙弟子，如今正站在這裡，像一尊雕琢完美的冰雕，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她穩住心神，緩步走上前：“師兄，我來看看你。”

謝沉淵微微側身，露出半張臉。眉眼如畫，唇色清淡，眼神卻像是一潭死水，平靜得可怕。

“看我？”他輕輕一笑，目光落在她臉上，“上次你還當眾說我不配做鏡華宗弟子。”

林小羽心頭一跳。

這人果然不好對付。原主確實做過不少蠢事，現在成了她必須背下的債。

她垂下眼簾，掩去眸中的情緒波動，然後抬頭，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那時候我年少無知，聽信讒言，誤會了你。如今想來，實在後悔。”

謝沉淵靜靜地看著她，眼神裡透出幾分探究。

林小羽心中一凜，連忙運轉系統功能，試圖感知對方的情緒波動。

下一秒，一股冰冷的情緒湧入心頭，像是寒霜沿著脊椎攀爬，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檢測到目標情緒：試探、懷疑、隱藏的敵意】

好傢伙，這人已經開始試探她了。

林小羽不動聲色地後退半步，嘴角仍掛著淺笑：“師兄若是不信，大可當我沒來過。”

她轉身作勢要走，腳步剛邁出去，身後便傳來一聲輕微的咳嗽。

她猛地停下。

那種刺痛感瞬間襲來，胸口彷彿被針紮了一樣疼。她咬住牙關，回頭看向謝沉淵——他的臉色比剛才更蒼白了幾分，唇角還殘留著一絲血跡。

【檢測到目標情緒：虛弱、疲憊、隱忍的痛苦】

林小羽心裡咯噔一下。

這傢伙，真的快撐不住了嗎？

她深吸一口氣，裝作不經意地靠近幾步，語氣隨意地說道：“其實……我知道你體內有‘噬心咒’。”

謝沉淵的眼神驟然一冷。

“你怎麼會知道？”他低聲問，聲音裡帶著一絲危險。

林小羽心跳加快，但面上依舊從容：“因為我也有問題。”

她抬起手腕，讓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內側的一圈暗紅色印記。

“這是‘共生契’。”她低聲說，“我也不知道是誰動的手腳，但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如果我們不合作，恐怕都會死。”

謝沉淵盯著她看了很久，久到林小羽幾乎以為自己暴露了。

終於，他緩緩開口：“你想怎麼合作？”

林小羽心中一喜，但面上依舊冷靜：“我們需要偽裝成關係親密的師兄妹，這樣別人才不會對你起疑。同時，我也能幫你查出是誰下的‘噬心咒’。”

謝沉淵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聽起來是個不錯的提議。”

林小羽鬆了口氣，但系統突然在她腦中響起警報：

【警告！目標情緒異常波動，隱藏意圖不明，請謹慎應對】

她心中一緊，表面卻不動聲色：“那就這麼說定了。”

謝沉淵點頭，朝她走近一步，聲音輕柔：“師妹，既然我們是合作關係，那不如從現在開始培養一點默契？”

林小羽眉頭微蹙：“什麼意思？”

謝沉淵伸手，指尖輕輕拂過她的手腕，動作溫柔得不像話：“比如……讓我看看這個‘共生契’到底有多深。”

林小羽本能地想要抽回手，卻被他牢牢扣住。

那一刻，她感受到一陣強烈的眩暈，胸口的刺痛感驟然加劇。她咬住嘴唇，強忍著不適，努力維持鎮定：“師兄，這種小事還是留到以後再說吧。”

謝沉淵眯起眼睛，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看來師妹並不信任我。”

林小羽勉強笑了笑：“彼此彼此。”

兩人對視片刻，誰也沒有先鬆手。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微妙的緊張感，像是兩把劍鋒交錯，隨時可能擦出火花。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謝師兄！”一個女弟子的聲音打破了僵局，“掌門召見！”

謝沉淵收回手，神色恢復如常：“看來今日就到這裡。”

林小羽點點頭，後退一步，卻發現自己的掌心已經被冷汗浸溼。

謝沉淵轉身離去，背影依舊清冷，但林小羽知道，剛才那一場交鋒，不過是開始。

她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心中默默想著：這傢伙，絕對沒那麼簡單。

【任務進度更新】

【與謝沉淵建立初步合作關係：已完成】

【下一步目標：調查‘噬心咒’來源】

林小羽整理了下衣袖，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她必須儘快找到突破口，否則下一次交鋒，她未必還能全身而退。

夜色漸深，山風捲起落葉，吹過空蕩蕩的石階。

謝沉淵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只留下一抹淡淡的藥香，在潮溼的空氣中飄散。

林小羽的腳步停在一處拐角，回頭望了一眼。

她不知道，此刻在不遠處的屋簷上，謝沉淵正靜靜地站著，望著她的背影。

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低聲呢喃：“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