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嬉笑和喧鬧還沒結束,口哨聲還在繼續的時候,突然之間,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刀疤臉龐大的身體已經倒飛了出來。那速度實在是太快了,距離又短,擠在門口的眾人完全都沒反應過來,便已經被刀疤臉的身體撞到。雖然人們擠得很緊,背後不遠處就是鐵欄杆,眾人不至於摔倒,卻也被撞得站立不穩,好不疼痛,呼痛出聲,一片狼嚎鬼叫。
眾人都是大驚失色,嬉鬧聲和口哨聲一下子都停了下里,場面一瞬間鴉雀無聲。眾人都不可置信地看著房間裡面正在微笑著的肖鋒。刀疤臉雖然沒有鐵公牛強尼那麼出名,卻也是眾人久仰大名如雷貫耳的人物,相當兇殘,曾經在一次黑幫火拼中一口氣殺死對方一十九條人命,臉上的刀疤就是那時候留下來的,既是受傷的痕跡,也是兇殘的見證。當然,也因為他出力太大,他的老大花了無數錢保住了他的命,所以沒有被執行死刑,而是丟在這裡永久監禁。
這麼兇殘的一個人,竟然一個照面就被丟了出來?就憑面前這個看起來秀氣白皙不怎麼高大的東方黃種人?他是怎麼做到的?
由於被刀疤臉的身體阻擋,眾人誰也沒看清肖鋒是怎麼動的手。至於刀疤臉能不能看得清楚,那就得問他才知道了。
刀疤臉雙手一掙,站穩腳跟,瞪著一對藍眼睛看著肖鋒,兇光畢射,咆哮道:“東方人,你知道我是誰嗎?”
肖鋒拍了拍手:“知道,想吃我豆腐的給我下馬威的人。對不起,我雖然很禮貌,但是我不允許有人冒犯我最基本的尊嚴。”
刀疤臉緊握雙拳,鼻孔裡不停地噴著粗氣,似乎很想上去再來一次。他好歹是個有著連殺十九人記錄的人,自然忍受不得此刻在眾人面前丟這個大臉。但真要上前的話,在這麼狹窄的場地,這麼多人面前,他也擔心再一次丟臉,一時不免猶豫不定。肖鋒只是微笑著和他對視,神色間顯然是渾不在乎。
眾人一方面幸災樂禍,一方面也是充滿好奇,自然絕不會勸架。在這樣的地方,打架實在是再也尋常不過的事了。條子那邊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怎麼管。對他們來說,只要罪犯們不是襲警不是企圖暴亂越獄,打就打唄,反正都是人渣。人渣的互毆對他們來說是再好不過了,省得自己煩心。
眼見兩人又要再次較量,一陣哈哈大笑聲傳了過來,鐵公牛強尼從人群背後擠了出來,拍了拍刀疤臉的肩膀:“嘿,老兄,看在我的面上,別跟我這個新室友過不去,今天的事就先這樣吧。等我跟他熟悉熟悉先!”
刀疤臉狠狠地瞪了鐵公牛強尼一眼,鼻孔裡哼了一聲,牙縫裡蹦出幾句話:“好,看在你的份上,就先這樣了!東方人,你等著瞧,不按規矩來,有你好看的!”
場面話撂完,刀疤臉扭頭就走。在他看來,可是巴不得有這樣一個臺階下,不然自己吃了一次虧掉頭就走多丟臉!
鐵公牛強尼勸走刀疤臉,對著肖鋒嘿嘿一笑,露出他整張臉上少有的白色,充滿和善地說道:“嘿,兄弟,我是原來住在這裡的,你可以叫我強尼,歡迎你成為我的室友。在這裡,同處在一個監獄裡的都是難兄難弟,同處一個房間的更是兄弟中的兄弟。你放心,這裡的人都給我幾分面子,不會真正跟你為難的!”
他這明顯使用的是懷柔政策,先博取對方的好感再下手。當然,他這招很少使用,基本上都是直接霸王硬上弓,而他自然也是更喜歡直接硬上。但現在刀疤臉已經栽了個大跟斗,他打算先試探試探再說。
眾人都是心知肚明,只是誰也不會說破。肖鋒不知道有沒有看懂他的心思,只是微笑道:“那就謝謝了。小弟新來乍到,就有這樣的大靠山,真是太感動了!”
鐵公牛強尼呵呵大笑著,熱情地幫肖鋒整理床鋪。兩人有說有笑,似乎相當的融洽。眾人見明顯不可能有好戲看了,那邊獄警又在吹哨子大聲吆喝,便各自散去。
不過誰都知道,事情遠沒有結束,這才剛開始呢!
中午吃飯的時候,自然是在監獄裡的食堂,四邊都是拿著電警棍的獄警,眾罪犯排著隊領取食物。雖然這些都是人渣,但由於這是在國際上最好講面子講人權講民主的國家開辦的監獄,所以伙食居然還相當不錯,每人一大杯可樂,一個炸雞腿,一個大漢堡,還有一條烤麵包,足夠一個壯漢吃得飽飽的。
肖鋒排隊領取午餐的時候,管發放伙食的食堂工作人員剛把屬於他的那一份遞給他,後面突然走上來一個人,一伸手就取走了肖鋒盤子裡的炸雞腿和漢堡,大喇喇地說道:“東方人,你個子這麼小,吃不完這麼多的,我就好心幫你解決了吧!條子們也真是的,該給多的不給多,該給少的不給少!怎麼做事的呢?”
那人滿臉胡茬,身材相當肥胖高大,囚衣穿在身上顯得有些緊繃繃的,包不住全身的肥肉,站在肖鋒面前,猶如一座鐵塔。他拿走肖鋒的雞腿和漢堡之後,直接將雞腿塞進大嘴裡,大咬了一口,一邊咀嚼著雞腿肉,一邊含含糊糊地說道:“嗯,這個鬼地方什麼都不對勁,也就是這裡的廚師炸的雞腿味道還不錯!”
前後兩邊的囚犯都看著肖鋒,沒有人說話,更沒人幫他。鐵公牛強尼上午雖然拍著胸脯說要罩著肖鋒,此時卻也不說話。肖鋒瞥了一眼大胖子,轉回頭,把手裡的盤子向發放午餐的食堂工作人員面前伸了伸,意思是要他重新給過。那工作人員卻把盤子一推,粗聲粗氣的道:“滾開!下一個!”
肖鋒微笑道:“好好好,我這就滾。”說著雙手將盤子往上一拋,突然雙拳連環,全都打在那大胖子的肚皮上。大胖子正在張口大嚼雞腿,沒想到肖鋒說打就打,完全猝不及防,被打得疼得彎下腰去,口一張,嘴裡的雞腿肉全都吐到了地上,左手拿著的漢堡和右手拿著的雞腿全都掉到了地上。
周圍的罪犯轟的一聲大叫起來,紛紛吹起了口哨。監獄的日子實在太枯燥了,有人打架給他們免費解悶真是太好了。
眾罪犯的口哨聲中,肖鋒拍了拍手,左手一舉,平平穩穩地接住了盤子,順勢往下一沉,杯子裡的可樂居然一點都沒灑出來。他對仍然彎腰捂著肚子的大胖子微笑道:“吃了我的東西,是要全部吐出來的!”
一片騷亂中,幾個人高馬大滿臉橫肉的罪犯橫衝直撞地快步走上前來,最先一人伸出刺著一條黑龍的右手指著肖鋒的鼻子咆哮道:“東方人,傑森是我的兄弟,他願意拿你的東西吃是看得起你,你說打就打,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你他媽以為你是誰啊!一個小個子的東方人,來到了這裡,難道還想橫行整個監獄不成?完全沒把我們西方人看在眼前?”
肖鋒微笑道:“不敢。我也不想橫行,但也不能讓人欺負我。我只是為了自保。得罪之處,請多多包涵。”
最先那人把手一揮,叫道:“弟兄們,這個小個子東方人瞧不起我們西方人,簡直是無法無天!快衝上去幹掉他!讓他好好端正一下錯誤的認識!”
一聲令下,他身後三條大漢一齊衝了上去,拳腳呼呼,盡朝肖鋒身上招呼過去,來勢甚是猛惡。肖鋒仍然微笑著,左手託著盤子後退一步,讓開三人的來勢,然後身子向左側移,倏地欺近左邊那人,手裡的盤子一翻,直接扣在那人臉上,盤子裡的可樂頓時淋在那人臉上。那人一時眼不見物,趕緊回手在自己臉上亂摸,不留神肖鋒已然握起右拳,一拳打在盤子上。砰的一聲悶響,不鏽鋼的盤子直接被打出了一個大拳印,而那個中拳的人則嚎叫一聲,捂著鼻子急忙後退,指縫間鮮血淋漓,殺豬般地嚎叫起來。敢情那一拳已經把他的鼻子打斷。
餘下兩人不知進退,仍然奮勇上前。肖鋒身子一縱,空中飛起左腳,小腿橫掃在中間那人的右耳,那人又嚎叫著捂著耳朵蹲了下去。最後一人卻正好衝到肖鋒面前,揮拳朝肖鋒胸腹之間搗去。肖鋒此時人仍在半空中,不能再次轉身,眾人都以為他肯定要中拳的時候,卻見他半空中右手一翻,快如閃電般一把攥住最後那人的拳頭,借力一甩,將那人龐大的身體甩了起來,而肖鋒則已借勢穩穩落地,右腿一個迴旋踢,準確地踢在那人的屁股上,將他一腳踢出五米多開外,撞在那邊的餐桌上,也殺豬般嚎叫起來。
手臂有刺青的那人見轉眼之間三個小弟便被幹淨利落地解決,臉上變色,但還是硬著頭皮衝上前來,大叫道:“弟兄們,一起上!幹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