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入夜,有是安靜的夜晚。冷月高垂,不時之間,有巡山的蜀山弟子,腳踏仙劍,劃過黑夜,流光溢彩點綴了空寂的夜晚。

李梵修盤坐在院中桃樹下躺椅上。執行一個大周天之後,他修行中醒來,側耳聽去,“淅淅瀝瀝”,雨滴打落在桃樹葉上。

李梵修起身走出樹蔭之下,站在院中,伸出雙手感受著雨滴的冰冷,向著遠處望去。

寂靜的夜裡,天空下著小雨,明亮的月光所散發出的光輝遮蓋了所有的星光,一片烏雲劃過,將冷月又給藏了起來,整個天地之間陷入一片的漆黑幽暗,失去了了光輝,遠處的其他山峰,也都成了模糊黑影子。

巡山的弟子,駕馭著飛劍劃破黑夜,留下色彩。讓李梵修有些羨慕,十年了,上山修行已經十年,他依舊沒有學會御劍飛行,甚至連御物的能力他都沒有學會。

雨滴滴答答從夜空之中落了下來,打在他的身上,肌膚感受到一絲絲的涼意。雨中的夜色,在李梵修這個少年的眼裡,看著是那麼的孤獨,但是這種孤獨之中又帶來了一份別樣的安靜,在蜀山之上已經十年了,孤獨都成了他的習慣,甚者他還有些喜歡這種孤獨的安靜。

“喵~”千夜敏銳遠超於李梵修。

“怎麼了?”李梵修走回椅子,看著警惕望著門口的千夜,疑問道:“千夜,是有人來了?”

“喵。”千夜點點頭,提醒他有人到來。

蘇盈盈剛走到小院門口,李梵修便推開院門,一股清冷山風混合著泥土的味道頓時吹進小院,即將入秋,山上總是冷的要比山下的斷劍城快的多。李梵修差點跟蘇盈盈撞了個對臉,山風吹動蘇盈盈的秀髮,蘇盈盈的髮絲拂過他臉畔,絲滑滑的。

“嘿,你怎麼知道我來了?”蘇盈盈高興的拍一下李梵修的肩膀。

“是千夜聽到的,”李梵修回身指了指站在躺椅上的千夜,道:“他聽力總是很好。”

“這傢伙,真是厲害,我要是也有這麼厲害的一隻靈寵就好。”蘇盈盈笑著跟千夜打招呼,千夜卻不理不睬,伸了個懶腰,再次窩來回去。

“他不是我的靈寵,對了,小師妹,你這麼晚了,是有事嗎?”李梵修對於蘇盈盈的深夜到來感到納悶。

“都不讓我進去啊?”

“哦,好。”李梵修側身讓進蘇盈盈。

“下雨了啊。”蘇盈盈走進屋子裡,推開窗戶,趴在視窗望著外面幽幽的嘆道。

李梵修點燃桌子上的蠟燭,應了一聲:“對啊,蜀山的雨水總是特別多,明明沒有多少雲彩。”身後,千夜溜溜達達走了進來,摔了摔毛髮上的雨水,跳到床上安靜的趴下來,一雙琥珀一般的眼睛半睜半眯,似乎很快就要睡過去。

李梵修來到窗前,學著蘇盈盈,趴在窗臺上,望著外面的青山。雨幕之中的青山像是洗去了華麗,多了幾分清秀。

他有些侷促,只因為在他身旁,有著這麼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師妹,正帶著幾分俏皮幾分歡喜,怔怔出神地看著外面。

十年的時間,已經讓曾經那個風風火火的調皮搗蛋的小丫頭,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外面漆黑一片,雨聲滴答,室內燭火搖曳,兩個人影,搖搖晃晃,忽明忽滅,李梵修突然覺的此刻他像是不再孤單,有些安寧。氣氛也有幾分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蘇盈盈凝視了這夜色一會,這才緩緩轉過來,側首看著李梵修,低聲道:“梵修,今天謝謝你。”

“謝謝我?謝什麼?”李梵修轉過,與蘇盈盈臉貼的很近,清晰的能看到她可愛之中帶著幾分嬌媚的臉龐。

“謝謝你今天出面護著我。”蘇盈盈笑道:“我很感動。”

“我,我,我是你師兄,自然要護著你。”李梵修能清晰感受到少女撥出的氣息,這讓他有些侷促不安。

“但是,以後還是不要了,畢竟,我比你強,下次不要這樣做了。”天真的小女孩,說話總是無所顧忌,卻在不知不覺之中,傷害了身邊少年的自尊心。

“啊,哦。”李梵修不知道怎麼回答,尷尬的低聲應道,隨後問道:“小師妹,你今晚來,就是找我說這個嗎?”

“不全是,拿著,這個給你。”蘇盈盈從儲物的手鐲之中,拿出一顆火紅的晶石出來,放到他眼前,晶石一出,李梵修都能感到一股熱量,氣溫都開始有所上升。

“這是什麼?”李梵修不認識此物,只是覺得這火紅的晶石有些好看。

“是玄火晶,可以鍛造法器的時候作為輔助材料,能夠提高火的溫度。”蘇盈盈解釋道:“這樣材料會淬鍊的更加純粹。”

“你給我做什麼?”李梵修問道:“我現在還不需要鍛造法器。”

“不是我給你的,是齊雲師兄送給你的。”蘇盈盈笑道。

“齊雲?”李梵修疑惑不解,道:“我跟他又不相熟,他給我這個做什麼?”

“嗯,齊雲師兄送給你這顆玄火晶,是為了向你道歉,”蘇盈盈道:“齊雲師兄說,今天是他們做到不對。”

“那也應該是送給你,我沒有做什麼,跟驚雷火打架的,又不是我。”李梵修搖搖頭,伸手推回去。

“這是給你的,我的是這個,”蘇盈盈開心的轉過身去,晃了晃頭上的髮簪。李梵修這才注意到,蘇盈盈頭上戴著一支從來沒有見到過的髮簪,晶瑩剔透,簡單的飛鳥的造型,在燭光的映襯下,散發著淡淡的紅色熒光。

“你看,這個髮簪是不是很好看?”蘇盈盈轉過來問道,眼神都在發亮的:“是不是很像我的寶劍雀鳥,齊雲師兄說,這是仿照我的雀鳥做的,好看嗎?”

“好,好看。”李梵修看著面前小師妹一臉羞澀,竊喜的表情,他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腳下不自覺的後退,在兩人之間拉開一點距離。

“我也覺得好看。”蘇盈盈語氣之中都帶著歡笑:“沒想到齊雲師兄還有做簪子的手藝。”

李梵修低著頭,低聲幽幽硬了一聲:“嗯。”

蘇盈盈把那顆玄火晶放到桌上,道:“好了,冷了,雨也越來越大了,我也該回去了,不然孃親又要責怪我了。”

“小師妹!”李梵修轉身,叫住走到門口的蘇盈盈。

“怎麼了?”蘇盈盈停住腳步,轉身笑了起來,剎那間那青春可愛的氣息撲面而來,狠狠的撞擊在李梵修的心田上。

“撲通”“撲通”“撲通”~

“我,我,我給你拿傘。”李梵修跑進去,翻找起雨傘,幸好是雨夜,屋內並不明朗的光亮,遮擋了他臉上的紅潤。

“吶,雨傘。”李梵修找到自己做的油紙傘遞給蘇盈盈。

雨傘從傘骨到傘撐都是用的木青峰的鐵木製作,糊上三層緊密厚實的雨布,結實耐用,只是外表樸素簡陋,不討女孩子喜歡,一如做這柄傘的主人。

“好。”蘇盈盈接過雨傘,道:“那我走了哦。”

“嗯嗯,”李梵修重重的點了點,看著蘇盈盈撐開傘,向外走去。

李梵修回身,看向桌子上那顆玄火晶,這才發現,玄火晶下,還壓著一塊玉帛,李梵修很清楚那種玉帛是做什麼用途,那是蜀山記錄術法的傳功玉帛,急忙上前拿起玉帛抵在額頭,用意念匆匆看了幾眼,李梵修頓時就變了臉色,拿著傳功玉帛追了出去,攔道:“小師妹,小師妹!”

“又幹嘛?”山路上,蘇盈盈撐著傘,停駐腳步轉了回來,一襲紅衣,笑盈盈的看著追出來的李梵修:“這麼大的雨,你都不知道打傘出來嘛?”

“我,我就做了這一把傘。”

“笨蛋,你追出來幹嘛?”蘇盈盈撐著傘走過去,道:“來傘下說話。”

雨滴消失,蘇盈盈撐著傘走來,將兩人擋在傘下,拿起傳功玉帛,問道:“小師妹,這是什麼?”

“傳功玉帛啊,你又不是沒見過。”

“我知道,但是裡面的術法和劍招,都是我沒學過的,師父只讓大師兄教我蜀山基礎的劍法,裡面有很多都是高階功法,師父都沒有讓大師兄教我。”

蘇盈盈捂著嘴低笑“笨啊,就是因為你沒學過,所以我才給你。”

“可是,蜀山門規,未出師之前,不經師長允許,不得私自傳授學習本門其他各峰的功法,我看這玉帛裡面還有很多水碧峰的劍法,是師父讓你來給我的嘛?”李梵修問道。

“哼。”蘇盈盈哼了一聲,道:“他那還顧得上你,自然是我要給你了的啦。”

“什麼!”李梵修大吃一驚。

蘇盈盈道:“我知道,我爹一直覺得你天賦差,也不重視你,今天你擋在我面前,我很感動,但是,驚雷火那一招,我都不一定擋得下來,你衝在前面有什麼用,要是你受傷了,我還要被孃親責罵,裡面的術法和劍法都是我爹我娘教我的,我把它給你,你好好練習。”

李梵修已經心中顧慮,道:“可是小師妹,如果被旁人知道了,那你我可都要受責罰的。”

蘇盈盈有些不耐煩地道:“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別人也只會以為是我爹孃教你的,至於我爹孃知道了,那也只會幫我們瞞下,來就算捨得你受責罰,也不會捨得讓我這個寶寶閨女受責罰的,他們頂多就是罵我幾句,關我一段日子禁閉,罰你砍一堆柴火罷了!無礙!”

“可是……”李梵修手裡拿著傳功玉帛,不知所措。

“還可是什麼,你這麼弱,怎麼保護我?”蘇盈盈將玉帛推了回去:“你一定要變強!”

李梵修全身一震,抬頭看著蘇盈盈俏麗的臉龐。他的目光充滿著堅定,望著眼前的女孩,這一刻便是讓他用生命守護他的小師妹,他也心甘情願。

“幹嘛。傻愣著?”蘇盈盈拿手在李梵修眼前晃著。

“好,我收下。”李梵修握緊手中的玉帛。

蘇盈盈點了點頭,又道:“你一點要勤加努力,早日幫我教訓一番那個驚雷火,在我的地盤還敢這麼狂妄。”

“嗯嗯,放心,這次的試劍,如果遇到他,我一定會贏他,贏給給你看。”李梵修鄭重其事的說道。

“嗯嗯,好吧,不要說大話了。你再練上是幾年可能比得上那個驚雷火,不過,你就算再練上十年,你也是比不上齊雲師兄,”說到這裡,少女的眼中滿眼都是亮光:“今天多虧了齊雲師兄救了我,還給我送禮物道歉,齊雲師兄真的好好啊!”

李梵修的心,像是漏跳了一拍,失落佈滿在他的臉上。

“我走了,再不回去,孃親真的要生氣了。”蘇盈盈說道:“你快回去吧,雨大了。”

李梵修彷彿沒有聽到,耳邊還在迴響著那句“再練上十年,你也是比不上齊雲師兄”,“再練上十年,你也是比不上齊雲師兄”一遍又一遍。

“怎麼又發呆了?算了,真是個呆子,我要回去了,不管你了。”蘇盈盈見李梵修又愣住了,索性不再理會這個呆呆的師兄,撐著傘,蹦蹦跳跳的向著遠處走去。

秋雨漸漸大了起來,夜色更加黑的深沉,李梵修呆呆站在雨中,望著撐著油紙傘遠去的紅衣,心中一片苦楚。

“你就算再練上十年,你也是比不上齊雲師兄”,“齊雲師兄真的好好啊!”這些話和提前齊雲時少女眼睛中的亮光,李梵修都看在眼中。一字一句像是飛劍一般,穿過他的心,將他的心戳的千瘡百孔一般。

那一襲紅衣擎著雨傘轉過一個拐角,便消失不見,他失魂落魄的走回房中,雨水早就溼透了他,給他心中的那團熱火,也澆上了冷水,澆了個熄滅。

“喵~”千夜看到他失魂落魄的走進了,呆呆立在哪裡,跳下床來,走到他的腿邊,用尾巴勾住他的腿,似乎是在詢問他為什麼難過。

“千夜,我沒事。”李梵修勉強擠出微笑,粗暴的扯掉身上的袍子,道:“放心好了,我真的沒事。”

“喵~”

“千夜,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很差,是不是真的沒有天賦,可是,可是我真的很努力了,為什麼,為什麼就得不到師父的重視,為什麼小師妹會覺得我,覺得我保護不了她。”本想說比不上齊雲的李梵修,話到嘴巴有改了口。

“就算再練上十年,你也是比不上齊雲師兄”這一句話再一次迴響在他的耳邊。他知道,單純的小師妹說這話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惡意,只是單純的說出了她心中所覺得的事實罷了。可是,越是這樣,越讓他傷心。

“喵~”

“你也覺得我比不過齊雲是嗎?”李梵修低頭問道。

千夜搖了搖頭,跳上桌子。

李梵修看著千夜跳上桌子,目光又注意到那顆玄火晶,隨手拿了起來,從窗戶丟到外面。黑夜之中,玄火晶發著紅光,落到桃樹地下。

“去做化肥吧,送我玄火晶,讓我鍛鍊法寶,是在看不起我的飛劍嘛?”李梵修咬著牙說著,糟糕心情的之下,李梵修用著最大惡意揣度著別人的用心。

說起飛劍,李梵修目光又轉移到床上那黑漆漆的寶劍,光看外表,它更像是鍛打失敗的,被人廢棄的劍胚子,眼但是李梵修的中充滿著堅定,道:“別人看不起你,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有不凡之處對不對!”

李梵修走過去,拿起飛劍,握在手中,道:“你到底是怎樣的一把劍,為什麼選擇了我,卻又毫無反應,你倒是柄仙劍,還是魔劍,你倒是給我給點反應啊!你就願意這樣被人瞧不起!你在哪深潭之中沉睡了多久?現在出世了,難道就要甘心這麼平淡無奇?既然要這樣,你又何必要出世!”

漆黑黑的長劍,除了依舊沉重,依舊安靜如常。

“告訴我啊,告訴我你不是廢物!”李梵修催動法力向劍中注入,這些話不知道是在說給劍聽,還是在說給自己聽。

“喵!”千夜整個身子弓了起來,毛髮炸起,一臉警惕的望著李梵修。

李梵修慢慢轉過身來,雙目猩紅。

“喵!”千夜,一步一步向後退去,嘴中叫喊著,試圖喚醒李梵修。

“呵,呵呵呵,”李梵修發出滲人的笑聲,歪了歪頭,身上發出了噼裡啪啦的響動,將劍斜指地下,走了過去,一如既往的輕輕伸手撈起千夜,放到肩膀上。

“喵~”千夜微弱的叫了一聲。

伸手撫摸著千夜,李梵修柔聲細語道:“別怕,千夜,我只有你了,不是嗎,我不會傷害你的,別怕,走,我帶你去殺人去!我去證明給所有人看。”

“唰!”少年人,提著劍,衝進雨幕之中!

殺機肆意。

“喵,喵喵,喵~”千夜跳下李梵修的肩膀,表情著急,見李梵修並沒有理會他,急忙的跟了出去。

.......................

清晨,李梵修感受的臉上的溼潤,他悠悠轉醒,入眼便是千夜的黑臉,這隻陪伴著他的黑貓,正在舔舐他的臉旁,試圖喚醒他。

“啊~”李梵修想要爬起來,這才發現,身上的疼痛,他忍著痛將自己的身子撐起來,坐了起來。這才發現,此時的他赤身裸體,結實的屁股坐在泥濘之中。身上遍佈著很多的淤青和一條條凝血結痂的抓痕。

“我這是,這是是?”李梵修看著自己赤裸的身體上到處都是的傷痕。

“喵~”一聲得意的叫聲。

“你的意思是說,這是你幹嘛?”李梵修看著眼前晃動著爪子的千夜,一臉不可置信。

千夜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伸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那柄黑漆漆的長劍。

“我的劍!”李梵修急忙伸手將長劍抓在手中:“我的劍怎麼會在這,我又怎麼在這裡?”手中握住長劍的李梵修心中有了些許安定,打量著四周,發現這裡是離他小院子不遠的一處山林,還在木青峰山,四周到處是被劍氣砍傷的痕跡,一片狼藉。

“這些,都是我乾的嘛?”李梵修赤裸著身體,站起身來,摸著一顆巨石上平滑的切口,切口平滑如鏡,將整塊巨石分開,巨石的下半段還立在地上,上半段,早已栽倒在地。

“喵!”千夜跳上巨石的截面,對著他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他的猜想。

“昨晚,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李梵修開始拼命回想。

漆黑的雨夜,猩紅色畫面,鋒利的利爪,奮力劈砍的長劍,一幕幕不連貫的畫面片段回閃在李梵修的腦海之中。

“昨晚,我又發瘋了?”李梵修看了一眼身旁的那柄長劍,伸手去觸碰,卻又停住手,道:“是它讓我入魔發狂,對嗎?又一次是嗎?”

“喵~”千夜點了點頭。

“你果然不是普通的貓,”李梵修伸手粗暴的揉著千夜的腦袋,道:“也對,普通的夜貓子,那能不知不覺進了劍炅裡面。”

李梵修又看著身旁那柄長劍,面色糾結,但是小師妹蘇盈盈那些話,又閃過腦海之中。

李梵修眼中漏出決然,伸手果斷地握起長劍,放在眼前打量,喃喃自語,道:“我不管你到底是一柄怎樣的劍,魔劍也好,仙劍也罷,但是我知道,你不平凡,我也不甘心就是這麼平凡,所以,我會把你留在身邊,不過,你休想掌控我,休想!”

“喵。”千夜像是很開心的掙脫出了李梵修的魔手,點了點頭,像是對李梵修對錶現很是滿意。

“昨晚,是我入魔了。然後是你把我引到這裡,然後跟我打鬥,讓我筋疲力竭,倒在了這裡?”李梵修回想不起昨晚的經歷,只能根據一點點碎片去拼湊記憶,試探著問千夜。

千夜跳上一開石頭,點了點頭,但是一臉的輕蔑,那似乎再說:“不是打鬥,是虐了你一頓。”

“天亮了,我們回去吧,”李梵修看著一身的爛泥,道:“回去沖洗一下,換身乾淨衣服,該去山上砍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