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黑衣人目光掃向地面的時候葉擇就猜到了他的想法,臉色一冷,葉擇咬住了嘴唇,顯然是在考慮自己能不能護住韓子芙。

“在下的身法葉大人已經見識過了,您若是自信能護住你的徒兒咱們就試試!三!”黑衣人的目光已經鎖定了韓子芙,林長壽與雷莽馬上明白了他要做什麼,林長壽飛身落在了韓子芙的身後,與雷莽一前一後將她徹底護住。

“二!”黑衣人周身的豹形真氣忽然濃郁了許多,一副要用處全力的架勢。

“一!”

一切似乎都在黑衣人的預料之內,他喊完一之後直接向遠處衝去,紫色屏障在他還未觸碰前就消失不見了。黑衣人的聲音消失在夜空之內,“葉大人果然有情有義,咱們江湖再見!”

夜本就是靜的,大廳之內卻比外面的夜還要安靜。此刻的葉擇又恢復了之前的姿態,一隻手撐著下巴靠在了原來的椅子上,林長壽與雷莽則站在不遠處看著他,不過主要應該是看站在葉擇身邊的韓子芙。此刻的韓子芙如同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兒一般低著頭,雖未聽到聲音,卻能看到兩行淚水順著她的下巴滴落。

葉擇終於挪動了一下,坐正了身子後才注意到一旁的韓子芙,待看到韓子芙的淚水後連忙站了起來,扶著韓子芙坐下,憐惜地問道:“乖徒兒為何要流淚?”

葉擇不開口還好,一開口韓子芙開始哇哇大哭,用袖子抹著眼淚,哽咽道:“我是拖油瓶,害師傅放走了那人,我沒臉做你徒弟了!”

向來憐香惜玉的葉大少爺怎麼受得了一個沒人如此悲痛,連忙說道:“那人輕功了得,我本就奈何不了他。”不等韓子芙追問,葉擇繼續回答道:“神捕門的幾個高手確實過來了,可你也聽到有人給那黑衣人報信了,說明他的人也在周圍。若是先前和我交手的碧兒、孫作林在,你覺得咱們有勝的可能嗎?”

“所以說,當時我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撤去陣法的,雖然確實是擔心會波及到你,可我更不想打一場賭上所有人性命的仗。”葉擇語氣中肯,總算是哄住了大哭的韓子芙,葉擇向雷莽使了個眼色,隨後悄悄走出了大廳,林長壽也識趣地連忙跟上。

出了大廳,葉擇大步向廚房走去,緊跟其後的林長壽問道:“所以,他們不想殺你,甚至不想與你爭鬥,這也更加印證了你的猜測,對嗎?”葉擇沒有馬上回應林長壽,到了被他轟得破碎的廚房後葉擇大手一揮將一地的碎木屑吹飛,跳進了露出的酒窖中。過了片刻,葉擇提著兩大罈子酒出來,隨手丟給了林長壽一罈後自己開啟手中的喝了起來。

林長壽帶著一絲困惑開啟酒罈喝了一大口,酒還沒下肚,那股火辣辣的感覺便席捲了全身,著實喝不下這難喝的烈酒,林長壽全部吐在了地上,“津雲府的酒我是真的無福消受了。”

“是啊!”葉擇自顧自喝著酒,“一個能在三年之內讓津雲府農田產量翻十倍的人,用了兩年的時間去釀酒卻只能釀出這等上不得檯面的烈酒。而偏偏就是這種不堪入嘴的烈酒,讓那幫人不惜再暴露出一個輕功高手也要回來拿走兩壇。”說完這些,葉擇一口氣將剩下的酒全部灌進了肚子裡,隨後邁著踉蹌的步子離開了。

隱約間,林長壽似乎聽到了葉擇的小聲嘀咕——你到底想幹什麼呢?

······

第二日,葉擇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帶著三人繼續上路,目的地自然是武當山,只是葉擇離開津雲府時向王槳下了個特別奇怪的命令,將酒廠全部毀掉,統一銷燬孫作林釀的每一罈酒。

拖累過葉擇一次的韓子芙再也不敢嚷嚷趕路的勞累,幾人日夜兼程,沒過幾日便來到了武當山山腳下。

說到武當山,那可是江湖上最為嚮往的劍修之地。且不說憑藉劍意大圓滿佔據造極榜第二把交椅的掌門林陌生,林陌生坐下有五位弟子,最小的自然是跟著葉擇這位半路入劍道的雷莽了。

第四位弟子沈萬劍雖是貫通之境,但已經在貫通境後期停留兩年之久了,貫通榜第一便是此人。此人是唯一一個悟出劍意之人,殺尋常生死境如同宰豬一般。

第三位弟子王陵,是武當山唯一一位修陣道的劍客,之所以說他修了陣道還是劍客,因為此人鑽研的陣道皆為劍陣。傳說武當上有一門護山大陣,此大陣在王陵的加強下可以承受林陌生半個時辰的攻擊而不破碎。

第二位弟子林超雖未劍客,走的卻是無劍之道,手中雖無劍,處處皆是劍。生死榜第十三,據說已經觸控到了造極境的門檻。

至於第一位弟子莫奇深可是林陌生最器重的徒弟,年僅四十二歲便入了造極境,雖未悟出劍心通明,但憑藉著在劍道上的持之以恆,走出了一條最尋常的劍道。造極榜第二十一,也是公認的未來武當掌門。

提到劍者,想到的便是剛正不阿,想到的便是俠客!這些年林陌生的四位徒兒在江湖上可是風頭盡顯,四人行俠仗義,救了數不盡的百姓,許多個賑災的現場都有他們的身影。

再說武當上的風景,正值夏季,山上的綠植茂盛,即便是在山腳下也能感受到那股綠色的氣息。山腳下上山小路的入口處有幾位穿著武當服飾的弟子,四人見到雷莽後連忙作揖行禮,“見過師叔祖!”

雷莽隨意擺擺手,正想帶著葉擇三人繼續前行,那個向雷莽行禮的小道士忽然伸手攔住,臉色緊張,伸出的手臂都在發抖。小道士小心翼翼地說道:“太師祖有令,若是葉擇上山,需要走登雲梯!”

聽到登雲梯三字,雷莽臉色一驚,似乎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還確認道:“確定是走登雲梯嗎?”在小道士點頭之後雷莽的臉直接拉了下來,嘴裡嘀咕著,“師傅是不是老糊塗了,葉擇可是他認的侄兒,怎麼就讓他走登雲梯了呢?”

聽到雷莽數落太師祖,幾個小道士連忙看向別處,強迫自己忘記剛才聽到的話。雷莽倒是不在乎,扭頭對葉擇解釋道:“你聽到了,是師傅讓你走登雲梯的。”隨後,雷莽粗略地講了一下這登雲梯的由來。

據說當年武當的開山祖師離開人世後為武當留下了兩樣大陣,一樣是已經被王陵加強過的護山大陣,另一樣則是連陣道大成的王陵都看不出門路的修心大陣。

這修心大陣是每一個武當掌門必須透過的,武當山早有規定,除了掌門繼承人之外所有人不得進入其中。後輩之中自然有好奇之人,不少人都悄悄進入過這修心大陣,可都以失敗告終,最可怕的是,出來之後的他們都被廢除了武道。

據這些人說,這大陣進去之後便是不斷向上攀升,似乎重點便是武當山山頂,如同攀爬雲梯一般,所以才有了這個登雲梯的名字。

聽完雷莽的解釋後,韓子芙馬上一臉怒色,惡狠狠地瞪著雷莽說道:“我師傅好心帶我來拜見你師傅,堂堂武當掌門就如此欺負一個後輩?你都說了,只有武當山的掌門繼承人才能走登雲梯,為何要讓我師傅走?”

雷莽尷尬地搖了搖頭,“這是師傅的命令,我也不清楚啊!”聽到雷莽無奈的回答後韓子芙更加的氣氛,嚷嚷道:“不成親了!”說著便拉著葉擇的衣袖向來的方向走,只是不管她多用力,葉擇都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這登雲梯對武道境界有要求嗎?”葉擇問道。

“應該沒有要求,雖說我大師兄是在進入造極境後才走過了登雲梯,可師傅卻是在貫通境時便成功走過了登雲梯,再向上的師祖們也有在生死境走過的。所以我們都猜測,這登雲梯主要針對的是武者的心,而不是武道。”雷莽能感覺到葉擇對此已經有了興趣,連忙將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訴了葉擇。

葉擇點了點頭,示意雷莽帶路。隨後,葉擇拖著一直拉著他的韓子芙來到了武當山的另一側,這一側山坡陡峭,參天的大樹遮擋住了上山的路。入口之處竟然又兩位貫通境的高手把守,可想而知武當山對此地的重視。不過兩人見到雷莽後並沒有多問,而是對葉擇做了個請的手勢。

葉擇用心感受了一番這登雲梯,僅僅只能察覺到一點點陣道的氣息,對登雲梯的好奇心更加強烈了。

一直沒吭聲的林長壽忽然抓住了葉擇的手臂,望著看不清的山路說道:“小心些,我雖然看不出這條路中有多大威能的陣道,但可以感受到其中蘊含了濃厚的道的氣息!”

葉擇不禁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片刻後便準備入陣,眼瞧著他就要邁出第一步,葉擇猛然扭頭看向林長壽,大聲問道:“你是不是能過這登雲梯?”

“廢話!”林長壽像看傻子一般看向葉擇,“我可是渾然天成的道心通明,這種考驗道心的陣法怎麼可能對我有用?”感覺到林長壽還想再吹噓幾句,葉擇逃也似的走進了傳說中的登雲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