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以武道為尊,江湖上的幫派宗門自是數不勝數,這其中除卻研習武道的門派外還有些旁門,比如當初為葉擇推演命格的玄妙門,比如江南域有七大豪俠中揮金如土的錢歸土坐鎮的山水商會,比如方才男人口中的通明幫。通明幫向來不參與江湖爭鬥,他們以販賣訊息為生,能稱得上打聽的人都是些掌握了不少訊息渠道的頭目,西北域本就人煙稀少,通明幫對這裡也不算重視,打聽的人數僅有四人!
李清玄解釋完這些後朝那男人抱拳行禮,“在下江南域李文陽之子李清玄,想必大家是有些誤會。”
男人一聽李文陽的名號臉色馬上緩和了不少,倒不是忌憚李文陽的大名,而是覺得像李文陽這種江湖上知名的豪俠應該做不出殺人滅口的勾當,他回禮道:“通明幫西北域打聽孫大海,死的那位是我大哥王環,那位是我二哥楊名利,三哥王三兒。”
李清玄總算鬆了口氣,微笑道:“能否讓在下檢查下令兄的屍體?”瞧見孫大海臉上露出不快之色李清玄上前兩步,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從他看葉擇的眼神判斷應該是說了些關於葉擇背景的事情,最後還真的妥協讓了條道。
李清玄檢查了一番王環的屍體,忽然驚叫道:“西梁奇毒曼洛蠍!”對於李清玄的判斷在場的人沒有任何異議,不過通明幫這邊的三人比其他人多了幾分驚訝,李清玄繼續道:“這毒可不是常人能拿到的,屬於西梁魔宗常用的毒藥,此毒見血封喉,中毒者呼吸間便會喪命,幾位兄臺覺得那女子會是魔宗的人嗎?”
見三人聽到魔宗後神色更不自然,江韻道:“其實還有一種可能!”這句話直接吸引了眾人的目光,“說不得王環腰間的匕首是第一個衝上去的人插的!”
這話一出通明幫三人馬上面紅耳赤,尤其是孫大海,他冷笑道:“這位小姐,你若是想為那女子開脫請找些說得過去的理由,我們兄弟四人自幼從死人堆裡活下來,你可以說想殺我等滅口,萬不可辱了我兄弟之間的感情!”說話間孫大海提刀前跨一步,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原本緩和的氣氛再次緊張起來,王浪將江韻拉到身後,蘇沐晨與彥夢茹已是劍拔弩張,他們可不在意對方通明幫的身份,他們只知道葉擇絕對不能受到任何傷害。可這時葉擇卻突然開口了,他盯著王環的屍體喃喃道:“兇手不是他,那匕首的確是嵐兒的,他們一直在門外爭執,絕對沒有機會進嵐兒的房間偷匕首。”
包括葉擇懷中的雲嵐都露出了一副不解之色,剛剛還站在孫大海對立面的葉擇怎麼突然幫他說話了?難不成想透過這些來博取好感?葉擇完全沒有在乎旁人的困惑,皺著眉環顧四周,還自言自語道:“既然匕首也塗了毒,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呢?”葉擇愣了愣,隨後嗤笑了一聲,“原來如此!”
看著已經不耐煩的孫大海,葉擇問:“你見過殺豬嗎?”
“見過!”畢竟方才葉擇幫他開脫了嫌疑,孫大海還是配合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我們街頭便有家殺豬的。”葉擇盯著王環的屍體回憶道:“那屠戶老李也算是個老實人,我小時無趣時經常去看他殺豬,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可有一天他家一頭小豬暴斃,無奈之下只能殺之取肉,那天進去的是白刀子,出來的是黑刀子!”
李清玄最先明白了葉擇的意思,他撕開王環傷口旁的衣物,點著頭說:“葉公子所言極是,即便這刀塗滿了沾染必死的劇毒,可中刀的瞬間出來的一定是鮮紅的血液,而這刀口出的血全是黑色,只能說明他中刀的時候已經中毒死了。”說到這裡,李清玄開始小心翼翼地在王環的頭部摸索,忽然大手一揮,一根長針從王環的後腦部緩緩露出。
葉擇繼續道:“那麼兇徒為何不直接用匕首殺了王環呢?他中針的方向已然說明了一切,兇徒見王環與嵐兒起了爭執,馬上想好了殺人計劃,可他想潛入嵐兒的房間只能從窗戶的位置,所以是需要時間的,沒曾想取到匕首還沒上來便見到嵐兒推開了王環,無奈之下只能飛針殺人再用匕首嫁禍了。”
“所以!”葉擇扭頭看向站在樓梯口方向的人群,“你還是要走上來在孫大海接觸到王環之前飛出匕首製造假象,而這時看熱鬧的人已經很多了,你若是匆匆離去必然會引起懷疑。”葉擇搖了搖頭,“不對!你不能離去,因為幫你打探訊息的人你才殺了一個!對嗎,魔宗的?”
葉擇話音剛落只見一個黑色身影從人群中騰空而起,隨後便見得數十道閃著綠光的長針凌空出現在他的面前,蘇沐晨與彥夢茹馬上出現在葉擇身前緊張地盯著一襲黑袍的男人,李清玄與王浪也亮出兵刃護住了江韻。
“這個人,很危險!”彥夢茹眯著眼盯著定格在空中的黑袍男子。
咔!咔!咔!
三聲骨骼斷裂的聲音響起,孫大海三人睜大這雙眼倒在了地上,一個和彥夢茹年齡相仿紅衣女子帶著一雙紅絲編織的手套緩緩落下,她的臉上蒙了一張紅色絲巾,聲音有些不快,“小師叔,我就說把人直接殺了就行了,你非要搞得如此複雜,最後不還是被人破了局?”
被稱作小師叔的黑袍男子鬼魅一笑,“我怎會想到葉家的廢材少爺如此聰慧?不過人總算是殺了,走吧!”說罷,兩人落在了一樓,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雲煙樓的大門。
“為何不動手?那兩個人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啊!”李雲洲幽怨地看著葉擇說道,要知道今天連州官府的面子可是丟盡了,先是面對三個江湖人士不敢抓人,後來又讓魔宗的人當著面兒把人給殺了,關鍵還大搖大擺地走了。
緊抱著雲嵐的葉擇張了張嘴巴,乾嚥了一口唾液,自小聽茶館老王講故事的他說道:“立空而行,該是貫通之境吧?”
回應的是個男聲,也不知是誰開的口,因為太過簡短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