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帝國同文館的優秀畢業生,緒恩早已習慣西大陸各種口味的番餐,其中蘭斯帝國的菜式是他的最愛。由於正是飯點,這家高階餐廳內部顯得非常熱鬧,觥籌交錯間食物誘人的香味引得剛進門沒多久的緒恩不自覺嚥了咽口水。

一樓大堂上座率達到了九成,在服務生的引領下,緒恩選了靠牆斜對著通往二樓的樓梯口的座位,那裡雖然離鋼琴位置很遠,卻好在視野開闊,這也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

點完菜之後,緒恩迫不及待地圍上餐巾,在悠揚的鋼琴伴奏中開始準備享受美食。

前菜是餐前紅酒,燻鰱魚配麵包,然後是招牌洋蔥湯,雞肉沙律,草莓果凍,克倫威爾乳酪,正餐是金箔鵝肝和孜然烤羊排,餐後甜點則是焦糖布丁。一道道正宗的蘭斯被侍者端上了餐桌,食物的美味衝擊著緒恩的味蕾,他覺得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滿足過了,以至於都無暇與坐在對面的唐掌櫃分享他這兩天的離奇經歷。

“今天沒有來得及用早飯,有點餓極了,讓唐掌櫃見笑了。”緒恩風捲殘雲之後,滿足地打了個飽嗝,邊用白色餐巾抹了抹嘴,邊開口說道。

“哪裡哪裡,的確這家餐館的味道很不錯。對了,緒大人今天真懸,差點就遲到進不來羅。”唐文禮不慌不忙叉了塊切割好的小羊肉放進了自己的嘴裡。

“您喊我緒恩就行,景星和我是至交,您又是他的伯父,論輩分我還得喊您聲叔呢。”對方現在可是他的財神爺,每週都會從店裡支取額外的生活費。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怎麼攀交情都不過分。

“好好,那我今後就賣個老託大喊你一聲緒恩賢侄,你呢就叫我聲唐伯可好?”

“行,就這麼招!”緒恩頓了頓接著說道:“唐伯您是不知道啊,這兩天我可倒了黴了,不怕您笑話,今早兒我可剛被監獄放出來就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不幸中的萬幸,還好是趕上了。”

唐文禮臉色微變:“喲,這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啊?”

“我也是一頭霧水,只知道昨天睜開眼便在牢房裡,然後就被個洋和尚和獨眼男人莫名奇妙審問了一通,真特麼邪乎。”緒恩說完此話,抿了一口服務生剛端上來的新大陸手調咖啡,滿意的點了點頭,一臉陶醉。

“原來如此,總算是虛驚一場。對了,明天就正式開學了,賢侄最近有什麼打算呢?”唐文禮顯得並不在意對方含糊不清的敘述。

“當然是儘快學好特魯恩語,然後是掌握各類科目的知識,儘早回國報效朝廷。”說到這兒,緒恩收起笑意,臉上露出稍許凝重。如今查那帝國在內憂外患下如同即將倒塌的大廈,大多數人依舊活在帝國舊日的榮光裡。不過現在他的內心更多的是想著如何能儘快解決他的嗜睡症。

“對了,唐伯,我還想去魔法王國艾斯觀光,聽說離這裡不算遠。我還想去見見真正的魔法師。”他的直覺告訴自己的嗜睡症應該不是普通藥劑能夠治得好的,只能寄希望於魔法國度,或許有傳說中的魔法藥劑師能治好他。

“哦,那裡的確是風景如畫的國度,我前年還去過幾次,非常值得一去。不過就算你去那裡也不一定能見得到真正的魔法師,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為什麼這麼說?”

“魔法師實在太稀少了,又專注與各種修煉,就算那些常駐重要城市的宮廷魔法師不是特殊場合也不會露面。當然在那裡來自各國的戲法師卻隨處可見!其實就和查那國一樣,和尚道士並不稀罕,在大城市裡寺廟道觀裡甚至大街上都隨處可見,可真正的修行者卻能有幾個,都是一個個神龍不見尾。”

“那裡有沒有什麼魔法書院或者魔法藥堂之類的?”

“賢侄不會是想去找傳說中的魔法學院吧?現在已不是什麼古老的術法紀元,魔法學院這種東西早就泯滅在歷史的長河裡了,如果真的存在,也只剩下殘垣斷壁。魔法王國那裡的城市看上去因為有雪山的襯托也就比我們這兒更漂亮些,更古老些而已,和我們這裡沒什麼區別。說實在的,我覺得歐羅巴的城市看上去都差不多。”

聽到這裡緒恩有些失落,但他依舊不死心,撇了撇嘴接著問道“怎麼過去?路上要多久?”

“先坐近一小時的馬車到南面巴登市的火車站,運氣好的話可以買到直達艾斯第一大城市蘇黎世的魔法蒸汽火車。那是整個歐洛巴唯二的魔法蒸汽火車線路,你可不要錯過!單程只要四小時就可以抵達,如果只能買到普通的客運火車,所花的時間是雙倍。”

緒恩點頭,他想一旦有空就那裡碰碰運氣。對於即將開始的學習生涯,他充滿期待,不想由於嗜睡症在關鍵時候掉鏈子。

忽然不遠處就餐的兩個男子輕聲對話打斷了緒恩的思緒。在這嘈雜的就餐環境下,原本距離只要離開那張桌子便無法聽清,可身為非凡者的他,聽力比普通人自然要強上很多。

“各家報館都被封了口,但我那擔任市政廳保安團副團長的小舅子昨晚親口對我說,老公爵可能是死於巴斯克刺客之手!”

“不會吧,他們似乎在聖光騎士團的打壓下銷聲匿跡很久了。還有老公爵的守護者當時不在歌劇院?”

“聽說一位神秘的古傳法師引開了金色麥克斯,從而讓巴斯克刺客偷襲得手。”

“竟然黑巫師加暗黑刺客組合!夠刺激!”

“邦聯的首席治安官,對了,現在應該被稱為警察總監的卜列斯男爵已經親自從貝林趕了過來調查此事。”

“那個陰謀家獨眼男爵?我似乎已經聞到了血腥的味道。”

“你確定不是這裡的洋蔥湯味道?”

歌劇院,刺客,獨眼,這幾個單詞不禁讓緒恩瞳孔微縮,昨日的審訊彷彿歷歷在目。

“難道我親身遭遇了大公刺殺事件?這麼巧?我得去問問金祺祥那傢伙。”無數想法在緒恩的大腦裡盤旋,左手握著的咖啡杯不覺停頓在嘴邊。

“賢侄怎麼了?咖啡的味道不對嗎?”唐文禮不解地問道。

緒恩正想開口解釋什麼,餐廳二樓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呵斥聲和驚呼聲,悠揚的鋼琴聲都無法將聲音遮掩。隨即樓梯處再次傳來“咚咚咚”物體與樓板的撞擊聲,一個瘦小的身影從二樓狼狽滾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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