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震動榮國府

榮國府，王夫人上房內。

自從賈琛在武試場上舉重一千二百斤的訊息傳開後，榮國府上下感到十分震驚。

賈赦、賈政兩人心裡有鬼，自然心裡有些懼怕。

此前賈珍已經把秦可卿被賈琛劫走之事，偷偷向兩位老爺彙報了。

他二人以前瞞著賈母收受義忠親王的好處，用虛假婚姻保護秦可卿的事情，如今竟然被家族裡面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知道了，而且還搶走了秦可卿，怎能不叫他們驚懼萬分！

一開始他二人還不信賈琛有多少本事，但武試訊息一傳來，差點讓這兩位老爺尿褲子。

必須想辦法把賈琛除去！

兩人本想直接把賈琛叫來質問為何擅自參加武試，但想到賈珍被他毆打的描述，害怕賈琛非但不服管教，甚而可能也要對自己拳腳相向。

於是兩人想了個主意，把賈琛參加武試的事情告訴老太太賈母，讓其對賈琛訓斥一番。

倒不是因為賈琛沒有透過賈府就去參加武試，而是由於賈家從上一輩以來，定下的一個潛規則。

像賈家、薛家這樣的大家族，其實早就預感到皇帝要對自己動手，一直在想辦法規避。

賈家所想的方法，就是與軍方撇清關係。

以前國公爺在世的時候，賈家可以說是軍方的話事人，大小軍事調動都要經過讓賈家知情甚至默許。

這必然引起皇帝的警惕，曾屢次派人旁敲側擊，讓賈家放權。

賈赦之所以失去榮國府爵產的繼承資格，明面上說是他胡作非為，實際上是皇上利用他的人品來敲山震虎，讓賈家知道自己的處境。

隨著寧榮兩府第二代的賈代化、賈代善去世，寧府被剝去了京營節度使職務，榮府的爵位直接從國公降到與子爵平齊的一等將軍，等於是降了三級。

而寧府不僅被剝奪軍方要職，爵位也是從一等將軍直接降到三等將軍。

原本該襲爵的賈敬，以為皇帝要對自己動手，嚇得辭掉一切官職爵位，去出家修道了。

與此相對的，是鎮國公牛家，因為表現得好，仍然是正常的降一等襲爵，如今襲的是伯爵。

不過，皇帝為了安撫賈家，把京營節度使的職位交由與賈家有姻親的王家接任，明面上看賈家的勢力還在，其實皇帝正在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要把賈家這個龐然大物燙死！

擔任京營節度使的王子騰，後來明升暗降，做了看似更高其實沒什麼實權的九省都檢點，回京途中還莫名其妙死掉了。

賈家從賈代化、賈代善開始，就嗅到皇上要對付賈家的氣味。

當時的防範無非是小心謹慎，後來見皇上弄的直降三級襲爵等操作後，開始真正害怕了。

因此以賈母為首，賈赦、賈政，還有當時尚未出家的賈敬，一起商議定下了一個潛規則。

便是賈族子弟不得再參與軍方事務，更不得獲取軍方實權，最多隻能掛個軍方的虛職，以此來安皇上的心，表明自己賈家忠誠的態度。

但他們哪裡知道，放棄鎧甲計程車兵，只會被更快擊殺。

原書後來賈家被抄，便是這個因果。

如今賈琛作為賈族子弟，竟然不透過賈府同意，擅自去參加武試，而且看其表現，有極大的可能會獲得軍中要職。

更讓人震驚的是，推薦賈珍參加武試的，竟然是與賈家關係極好的薛家！

賈母知道此事後大為震怒，當時就要賈政派人拿他回來，但想了半晌還是覺得應該用懷柔手段。

一來賈琛已經打出了名聲，二來他是薛家舉薦的，無論哪個因素都不能用強制手段。

因此先讓王夫人把薛姨媽請來說話，畢竟她倆是親姐妹，有些事情比較好談。

“妹妹這次魯莽了，那賈琛如今看來雖然有點本事，但人品方面一向並不好，妹妹舉薦他參加武試，未來只怕會遭到反噬！”

作為親姐姐的王夫人，可以對妹妹說些比較重的話，這話若是賈母來講，只怕一時會鬧僵。

薛姨媽一向是個嫻靜淳厚的人，不喜歡多事，而作為她女兒的薛寶釵也遺傳了她的性格，所以在外人眼中，這母女兩人都很好說話。

但外人哪裡知道，賈琛是牽繫到她薛家禍福的人，而且這禍福非常大，禍則是滅族之禍，福則是旺族之福，在這件事情上，是不能做個好說話的人的。

這也是薛家母女敢於在不知會賈家的情形下，就舉薦賈琛參加武試的原因。

牽繫禍福的事情必須非常果斷！

不過她母女二人也早已想好了應付賈府的說辭。

“姐姐有所不知，我們家舉薦那賈琛，對於你我兩家來說，有莫大的好處。”

“能有什麼好處？”

王夫人皺著眉頭，第一次感到妹妹不似往常那般溫順。

薛姨媽沒有自己回答，而是向一旁的女兒薛寶釵笑著點了點頭。

薛家能夠出主意的人也只有薛寶釵，能說會道的也是她。

“姨娘請想一想，你賈琛隱忍這麼些年，忽然展露自己的能力，到底是為什麼？”

薛寶釵先丟擲這個讓賈家上下都感到困惑的問題。

王夫人皺眉道：“是啊，他往常諾諾弱弱的，怎麼忽然有這麼大本事了？必定是早已有本事，卻一直隱忍著。如今爆發出來，難道是想抓住武試這個機會？”

薛寶釵搖頭說道：“一個隱忍的人，十有八九是因為仇恨。否則他何必等武試的機會，平常隨便展露一下，舅舅家自然會為他謀一個官職。”

“你難道是說，他在咱們府中有仇人？”

王夫人睜大雙眼，對這個猜測有點不敢相信。

“不僅有仇人，而且還是當家的主子！”

薛寶釵沒有繼續說下去，看著王夫人的表情。

“啊，難道是……”

王夫人先是震驚，然後像是猜到了什麼。

寧榮兩府的當家主子，也就是寧國府的賈珍，以及榮國府的賈政，還有那沒有榮國府繼承權，卻仍是住在榮國府東南院落的賈赦。

至於上面的老太太，雖然地位尊崇，卻並不是當家的人。

而這三家要說與賈琛有仇怨的，最有可能是寧國府的賈珍。

一來賈琛父親賈放被賈族排擠，最後弄得個飢寒交迫、貧病而亡，其中最大的責任人便是賈珍。

當時老太太和賈政都曾勸過賈珍，作為族長要照顧好家族成員，不能弄出餓死這種醜事。

二來，賈放死後，賈珍還繼續排擠賈琛，既不給事情做，也不接濟銀錢給他，致使他面黃肌瘦，隨時都要病死的樣子。

“姨娘既已想到是誰，侄女也說不得把事情都講出來了……”

薛寶釵趁著王夫人疑慮的當口，把早已想好的說辭都說了出來。

“其實東府排擠他父子還是小事，也不算多大仇怨。最解不開的仇恨，便是那位蓉兒媳婦，原是說與賈琛的。因那位珍大爺看中了她，想方設法騙娶了過來，名義上是嫁給他兒子，實際上是為了自己能有機會享用她的美色！”

這段話簡直是晴天霹靂，包含了兩個能讓整個賈府震動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