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幾次提起要加入帝國，對帝國內部建制非常熟悉，可以考慮給他一次機會。但前提是絕對掌控，我到是好奇，他為何非要我簽署證件，一個身無官職的人，卻總在惦記……有意思。”
其實孫舞陽也好奇，為何衡宇非要松井石根的簽署，按理她不需要向松井石根彙報工作，只是出於尊重。職權範圍她隸屬日本陸軍本部，原先還有些交際，能影響到自己，現在嘛……可以不聽。
更好奇，衡宇好像對特高課情有獨鍾，遑論沒聽過的梅機關，尋求職位。
“嗨！”
“這樣吧，我會讓大使館給新京發電，先提前備案。你去使館連夜製作證件送來我簽字蓋章，東西拿在手裡作為最後的籌碼。如果他能把人救出來，沒找到絕對掌控的方法後再給他。證據要留足，這一條船上也要分兩家，做事不能太激進，看看他如何表現再說。”
“尤其注意我說的兩人，可以試著安排一下，他有沒有在中間亂來。倘若拿著帝國證件卻跟帝國作對，就莫要再虛與委蛇，一定要讓他消失！”
“倘若能提前規避一些麻煩，透過他為帝國爭取到利益，可以考慮今後著重培養。帝國海軍少佐就不要想了，先給他個陸軍少尉軍銜，如果表現的好，在慢慢擢升也來的急。至於特高課身份……沒啥威懾力，卻也不能想當然，輕易就答應，暫定個帝國憲兵司令部小隊長職務，用來應付足夠，否則也顯得太值錢。”
“人你負責接收。你之前的佈局要重新排查一遍，那兩個女人都不可信，背後牽扯的人都要及時斬斷所有聯絡……”松井石根沒做情報工作有點屈才，詳細叮囑孫舞陽一番。
“嗨！”
…………
衡宇還是第一次來到聶霆鋒家，住在距離特務處不遠的一棟老舊的二層洋樓裡，登門拜訪總不能空著手，買了一大堆禮物，順便跟其家人認識一番。
聶霆鋒一家四口，並沒有孩子，跟兩老住在一起，也算幸福。兩人來到書房談話，衡宇先把跟孫舞陽見面的事情複述一遍，“瞧瞧，這娘們出手可非常大方，說好事成之後還有兩萬。”
聶霆鋒叼著煙也是眼皮狂跳，在特務處三年，也見過錢，可像這樣一次出手一萬美金的主可沒遇到過。
瞥了得意洋洋的衡宇一眼，“行啊，你小子來特務處沒幾天都快成運財童子了。”倒也沒亂說，破了案，抄家滅族總會有些浮財，賺個十幾萬沒多大問題，眼下出手就是特務處一個月開銷，給戴春風省了不少心思。
衡宇擺擺手：“我哪有這本事，都是黨國給的，這錢花著燙手還是上交的好。”有些錢能拿，有些錢不能拿，尤其是關於日本間諜的事情上面，如果不表明堅定的態度，很容易讓人抓住辮子把你拉下來。一次戴春風當沒看見，兩次三番總會有想法，提前把嘴堵上，就算有人打小報告也無妨。
“算你小子還不傻，這錢可沒那麼好花。”聶霆鋒撿起美金滑動一番，聽了聽響就扔在桌上，吞吐之際叮囑：“既然她敢讓你營救日特，說明基本相信你。另外，你要做好準備，或許不久的將來會遭到威脅、恐嚇，逼你跟她坐同一條船。”
“倘若真出現，你也莫要驚慌，順水推舟加入到他們陣營中。對於黃雀計劃更有力，也不要有顧慮，我會向唐科彙報說明，到時會配合你行動。”
“既然她找到你，總要做點事。寧海看守所裡一定有日特眼線，不急於把人揪出來，這樣很容易出事。我看今後你只負責提供訊息，具體執行有特務處來做，把你拉下水一定會隨時觀察你的一舉一動。做出有損日特事情早晚會被發現，當然，也不是說不能抓日特分子了，而是要找到其中的微妙關係，即把事情辦了，又能讓日方覺得你跟他們一條心，逐漸獲信任，說不得將來會有一番斬獲。”
衡宇點點頭表示明白，也想到過孫舞陽會藉助此事留足證據，將來好威脅他。
“這事你不用管了，人我會救下來，具體如何巧妙離開寧海，我到時會安排。”
“關於宋輝星的問題，局座已經有了最新指示，不用顧及，只要找到足夠證據，到時會秘密處理掉。就算他家裡有人鬧事，也找不到特務處頭上，對於敢危害黨國的異端分子，特務處不會有絲毫留手。”
“那個……憲兵司令部裡的袁浩，不出意外已經兩天沒有出現，我估計已經被顧司令秘密處決了。沒有在軍中鬧出絲毫響動來，同樣也不會把柄遞交給兩處，這件事到此為止，目前特務處根基淺，沒實力跟人家掰手腕，只能如此。”
衡宇覺得有些遺憾，他還想透過袁浩來確定楊晨宇的身份呢，這會死了，能證明他身份的只有白雅潔，或許楚雄知道一點，但看他那樣就甭指望他會出面指正。
聶霆鋒看他唏噓樣，排解道：“不用覺得可惜，許多事並非非黑即白，殺與不殺要看環境。留下自有留下的道理，不管是特務處用來進階，還是在意內部動亂問題，都需要時機出手。”
“理論上，你只要是日特做事終究會漏出馬腳來。潛伏的好就是同流合汙，既然同流合汙就沒有絕對的忠誠。那些人都在衡量何時出手更為合適，利用這張牌幹掉對手的同時贏得讚譽。”
“日本間諜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內部派系鬥爭，中間尺度並非你我能夠左右。也許你發現日特就是有人故意把他推出來，借刀殺人的籌碼，在黨國做事要懂得用腦子。”
“就像前方戰事疲軟一樣，有些人不想贏，有些人甚至想保護他們，心思複雜非常人能理會。”
“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該出手時就出手，火候自己把握。至於是否經營得當，成為人人讚譽有加的智者，或者成為人人喊打，想要除掉你，這中間火候都需要在其中領悟。”
“總之，走自己的路可以，不要擋著別人升官發財，如此才能長盛不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