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皇宮太極殿屋頂上,一女二男,如神仙般飛躍而來。

三人正是李滄海,李虞和賈敬。

得知李滄海身份的賈敬,恭恭敬敬的磕了九個頭,這是逍遙派的規矩。

三人入宮之後,一通找,愣是沒找到人。倒不是迷路,有塗祥和太上皇一起畫的地圖,基本不會迷路。

關鍵是你不知道馮唐這貨,貓在皇宮什麼地方。皇宮這麼大,他隨便找個地方睡覺,一晚上,還真不一定能找出來。

最後三人一合計,賈敬提出分頭找,不行的話,明天再來。

李虞眉頭一皺,這可不是好主意。他想了想說道:“我有個大膽的猜測!聽赦伯父說,馮唐和皇后有舊,會不會?”

賈敬點頭說道:“對,對,對,我差點兒把這件事給忘了,極有可能。”

“那就走著,直奔坤寧宮”

李虞帶路,二人緊隨其後。

坤寧宮中,燈火闌珊,除了幾個宮女,其他人都沒有看到。

李滄海,賈敬,和李虞,分三路進入。李虞數道指力點出,幾位宮女直接倒地昏睡過去。

鳳床上,馮唐驚醒,快速穿衣出來檢視。皇后也趕緊披著衣服,跟著出來。

“是誰?給老子滾出來”

馮唐怒吼,咆哮,卻難掩他心中的不安。

賈敬走了出去,盯著馮唐,如同看死人。

“果然是你,敬兄,你既然活著,為何還來趟這渾水。活著不好嗎?非要來找死!”

“馮唐,你我少年相識,一切的恩怨,今日當做個了斷。”

“呵呵,就你?賈敬,你是不是沒睡醒啊?你我之間,有何恩怨?你不會是說你兒子的事吧?那可跟我沒關係,他自己屁股不乾淨,怨得了誰!”

“珍兒是不是冤枉,你心裡清楚。不然你為何殺他滅口?還有,鐵網山…你個亂臣賊子!當年因你一己之私,害死多少人?你心中,可有半點悔意?”

“哈哈哈…悔意?我確實後悔,當年我就不該讓靜兒離開。我後悔這麼多年隱忍,卻沒能換來,我想要的結果”

賈敬已經不耐煩了,話不投機,再多說幾句,他怕自己的道心先崩了。

有那廢話的功夫,不如直接動手。賈敬出手就是殺招,天山六陽掌,陽春白雪直擊其面門。馮唐也不躲,選擇以硬碰硬,般若掌迎上。

結果和李虞預想的差不多,馮唐占上峰,他的武功路子偏剛猛,賈敬的道家功夫偏柔和。

剛不可久,柔不能守,兩人功力相當的情況下,想分出勝負,恐怕要一個時辰後。

李虞可不願等那麼久,他一個閃身來到皇后身邊,一陽指連點,封住她幾處大穴。龍爪手扣住她的脖頸,拇指抵住死穴。

這一幕來的太快,卻又措手不及。馮唐一分神,賈敬一連三掌拍在他的小腹,胸口,右肩。

縱然馮唐功法高明,內力深厚,可連吃賈敬三掌,依然重傷噴血。

就在賈敬要出手結果他的時候,李滄海卻攔住了他。

賈敬疑惑不解,李滄海嘆了口氣:“我欠他一個人情,給我個面子,廢了他,留一命吧。”

賈敬面露掙扎,最後看向李虞。

李虞點點頭,為了這麼個人,得罪李滄海,不划算。留下一點香火情,日後說不定有用。

馮唐見他們不殺自己,卻說道:“你們可以殺我,請仙子放過靜兒,她是無辜的,從沒做過惡事。”

李滄海秀眉微皺,看向李虞,意思是:你怎麼說?

李虞看了看皇后,按說,皇后失節,日後必死。可是如同馮唐所說,她似乎也沒做過什麼惡事。至少,李虞對她印象不錯!

嫁給皇帝,那是太上皇賜婚,她沒的選。婚後也守了婦道,相夫教子。皇帝是馮唐殺的,跟她又有多少關係?算了,還是結個善緣吧!

“你帶她走吧!今晚之後,世間再沒有你們二人。”

李虞解開皇后,賈敬一掌破了馮唐的氣海丹田。

然後賈敬提著馮唐,李滄海提著皇后出了宮。李虞則朝著宮門走去,是時候結束這一場風波了。

然而,他想得簡單了,宮門口鎮守的人,正是馮紫英!

“馮唐以死,逆賊還不授首?宮外數外大軍,你們要跟這賊子一起赴死嗎?”

這句話就是說給龍禁衛聽的,他還專門用上了內力。

“別聽他蠱惑,投降就是死,想想你們的家人,一但株連,她們都完了。”

馮紫英還有點急智,死到臨頭,還在蠱惑眾人。

“太上皇有旨,此役皆馮唐父子,狼子野心,弒殺君父,罪大惡極。龍禁衛多為無辜,遭其裹挾,只誅首惡,餘者放下武器可免罪責。”

大部分人都已經動搖了,他們對馮紫英被就沒有多少信任,只是畏懼馮唐的軍職。如今馮唐不出面,誰聽他兒子的?只是沒有人,敢第一個放下武器,怕遭了其他人的黑手。

“死來”馮紫英知道,他再不出手,就大勢已去了。他只想幹掉李虞,或者阻止他繼續說話。心裡還有一個想法,就是拖到他父親趕來。

只是終究要讓他失望了,他要等的人,再也不會來了。

兩人一交手,周圍龍禁衛自覺讓出了場地,既不想被誤傷,也想看看他們到底誰贏。

所有人都不自覺的,把命運交給了勝利的那個人。

馮紫英雖然招招搶攻,可是他大腿上的傷卻沒有好。只剛剛一百招,就被李侯爺一招,時乘六龍打飛出去。

擒龍功吸到身前,龍爪手直接抓爆喉骨。

馮紫英不能留,總要一個背鍋的,放了老子,不能再放跑他。否則太上皇那裡也交代不過去。

龍禁衛們,自覺放下了手中武器。李虞讓人開啟宮門,塗駿和薛蟠領人衝進來,收繳兵器。

李虞讓薛蟠,把人押送到城外軍營安置。讓塗駿把皇宮清理一下,重點是人!

塗駿也不傻,立即開始清理皇宮。

大量的宮女和太監被驅趕出來,李虞居然找到了李順,這貨還真是命大。生了病,在房裡躺了兩天,今天被趕出來,才知道改天換地了。

李虞把他留下,又讓他辨認一些能用,靠譜的宮人,其他人都趕出去。

李順是戴荃的乾兒子,人脈還是很足的,大部分被留了下來,只有少數,要麼是甄太妃的人,要麼是某些妃子的人。

如今皇帝死了,誰還管這些人,李順也懶得去巴結,一起清了最好。

李虞一揮手,太監全殺了,知道宮廷秘史,放出去就是麻煩。宮女發配到教坊司,換點錢總是好的。

他親自回府,接太上皇進宮,穩定朝局。

天亮之後,太上皇時隔多年,從新坐進了御書房。

皇宮已經被清理了三遍,塗駿接管新龍禁衛,塗嗣接管五城兵馬司,李虞接管京營節度使。

滿朝文武齊聚,太上皇看著下面的文武大臣,心中感慨萬千。

“老九,你真的不願即位?”

“父皇,您知道,我沒有大志向。吃喝玩樂一輩子了,這個年紀,再讓我每天勞心,兒臣是真的幹不來。嗣兒的性子,隨了兒臣,也不是那塊料。駿兒其實挺好,要是太子哥哥還在,這個位置也該是他的。可惜了四哥…唉!這都是命!”

“你能有這份胸襟,也是難得!駿兒,今天起,你就是皇帝了!好好幹,你別怨恨你四叔和九叔,他們也都是不得已而為之。”

塗駿當庭跪拜:“孫兒知道了,經過這件事,孫兒明白了很多事情。多謝九叔!以前侄兒不懂事,多有怨懟,您別跟我計較。”

塗祥趕緊將其扶起,笑到:“不計較,不計較,我跟你一個孩子計較個啥。都是水溶那貨挑撥的。”

“水溶?枉我把他當兄弟,這廝居然坑害與我,我要親手宰了他”

想起水溶,塗駿依然怒髮衝冠。

李虞適時進言:“兄長,水溶確有該死的罪責。然而他對兄長,卻未必沒有真情誼。否則就不是蒙汗藥,而是毒藥了。而且,兄長即登大位,還是要大赦天下,不如就留他一命吧。畢竟少年之交,總還是留些情面的好”

太上皇聽了,很是欣慰,水溶造反,可是他爹確實於國有功。到了這個年紀,他是真的不想再造殺戮。可是他依然不說話,把選擇權交給了塗駿。

塗駿略微有些不願,但是,還是拍了拍李虞的肩膀。

“看你的面子,就留他一命。發配邊疆,遇赦不赦!”

太上皇回了龍首宮,夏守中留下協助塗駿,李順被推薦到了塗駿身邊。

李虞也打算回府了,折騰了兩天,他也有點累了。臨走時,他給塗駿分析了一下形式。

“陛下!”

“嗯?你叫我什麼?再有下次,朕拿鞭子抽你。還有,對我妹子好點,你再氣她,我還抽你。”

“是,皇兄!您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甄家和廉親王一起搞死。就算弄不死,也要把屎盆子扣在他們頭上。”

塗駿皺眉問道:“八叔似乎並沒有參與謀逆,這樣豈不是欲加之罪?你別瞎搞!”

“哎呦,哥呀,你是不知道。天下的錢,一半在江南,江南一半在甄家。你不趁現在把他搞死,那就得等太上皇大行以後。何況他真的乾淨嗎?太上皇和太后都要避禍出宮,甄太妃呢?在宮裡幾天,屁事沒有。她們乾淨,你信嗎?”

塗駿被說服了,就這一個疑點,就不可能幹淨。不乾淨,還留著幹嘛?

“怎麼弄?總要說的過去吧,莫須有肯定不行。”

李虞想了想,說道:“不用你我動手,交給文官去搞。先讓人檢舉揭發,再讓他自辨,最後三堂會審。就一個字,拖!把他軟禁起來。再趁機把甄家給…”李虞做了個殺頭的手勢。

塗駿點頭,他的目標不是廉親王,只要把甄家搞掉,打擊他的羽翼和人望,他就是沒牙的老虎。

“檢舉,會審,軟禁,都好弄!可是甄家這個瘤,誰去切?一般人可搞不定啊”

李虞笑道:“臣弟保舉兩人,或可成事!”

塗駿瞪了他一眼,說道:“你有屁就放,別賣關子,不然我怕忍不住抽你。”

“唉!都是皇帝了,說話要注意文明禮貌,哎呦!你真動手啊?”

塗駿脫下鞋,圍著御案,追打李虞。

“你小子再不說,你和雲陽姑姑的事兒,我可不幫你說情。你自己跟太上皇解釋去!”

李虞嘴角一抽,說道:“揚州巡鹽御史,林如海,榮國府賈恩侯,再給他們配一員猛將,一營兵馬。其實不用做什麼,陛下襬出姿態,自有人把事情做好!”

塗駿點頭,李虞這話很實在,任何時候都不缺落井下石的人。

只要他把廉親王圈禁,自會有人來撕甄家的肉。現在唯一忌憚的就是,甄家老太太,奉聖夫人沒死,太上皇念著舊情。

太上皇要是開口求情,他就不好搞了。還是李虞的辦法靠譜,先把屎盆子給他扣上再說,我不殺你,這總行了吧。

他把李虞趕走,傳召御史大夫,左右丞相,要儘快把這個事釘死!

李侯爺回到府裡時,見到三位意想不到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