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秦凡驚了一下,道:“怎麼死的?”

“一槍爆頭。”蘇莉嘆了一口氣,“根據屍檢報告,死亡時間在昨晚凌晨三點半。”

“三點半?”秦凡愣了一下,擺擺手道,“我當時早就不在盤山道,已經回家睡大覺了。姜雪瑤、莫心都可以為我作證。”

“他們每分每秒都盯著你睡?”蘇莉冷漠地回應一句。

“……”秦凡啞口無言,這一點姜雪瑤和莫心還真不能為他證明。

警車又在公路上行駛一會兒,秦凡往窗外一看,發現不是去警察局的方向。

“蘇警官,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啊?”

“盤山道。”蘇莉淡然回答。

“去那幹嘛?”秦凡表示不解。

“帶你指認現場!”蘇莉話音剛落,一腳猛踩油門,警察呼嘯著往盤山道而去。

……

因為出了命案,這個彎道上下都被拉了警戒條隔離。

蘇莉的車只能停在事發地五米遠的路邊停下。

雖然昨晚光線很暗,天色比較黑。

但秦凡依舊清晰地記得昨晚寶馬小跑出事的地點。

到了彎道後,他快步走到昨晚寶馬小跑出事地點,往下一看,摔爛的寶馬孤獨地躺在峭壁延展出來的陽臺上。它的旁邊,有一個用白色粉筆畫出來的人形。

秦凡和蘇莉沿著一條羊腸小道,從上往下走到陽臺。

蘇莉掃了一眼,厲聲問:“這輛車,你可還記得?”

秦凡點了點頭,“昨晚跟我比賽的就是這輛。不過我肯定他當時絕對沒死。”

他說完,抬頭仰望上面。

他站著的地方離上面的車道至少十米。

這麼高的距離摔下來,不死也得重傷。

秦凡的腦海裡不知不覺地出現藍髮青年重傷的畫面。

“蘇警官。”秦凡站在白色人形邊問,“藍髮青年遇害的地點是在這裡?”

“他叫孔龍飛,是四大家族孔家的四公子。”蘇莉白了一眼秦凡。

“孔家?孔龍飛?”秦凡愣了一下,“孔家的少爺,為什麼昨晚會出現在賽車現場,為人處世那般低調,絲毫不像是家境殷實的富二代,只像是遊手好閒的街頭混混。”

“快說,你為什麼要殺了孔龍飛?”蘇莉臉色一沉,突然怒斥。

秦凡一怔,搖頭道:“我沒有殺他。”

“哼,不管是不是你殺的,總之人是因你而死,你逃不掉的!”蘇莉冷笑回應,一副“吃定你”的樣子看著秦凡。

秦凡搖了搖頭,瞥了一眼四周:“蘇警官,孔龍飛遇害的地點,離寶馬小跑可有一段距離。”

他丈量了一下,道:“至少得有一米五。”

“這能說明什麼?”蘇莉板著臉問。

“說明孔龍飛遇害之前,他從車裡面爬出來了。”秦凡聳了聳肩,“這就說明孔龍飛當時並沒有死,如果你非要控告我,頂多告我一個擾亂交通秩序罪罷了,罰金3000元我都帶了。”

他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口袋。

“做夢。”蘇莉氣呼呼地道,“你可別忘了,昨晚你還襲警,我完全可以拘留你48小時。”

“如果你非要和我過不去,我敢保證,你絕對抓不了兇手。”秦凡泰然自若地回答,他似乎有所發現。

“你是不是有什麼發現?”蘇莉頓時聽出了秦凡的話中有話,立刻問他。

秦凡輕聲一笑,道:“蘇警官,如果我能證明案發現場除了你我二人來過,還有別人來過。是不是就可以說明我不是兇手了?”

“不能。”蘇莉回答,“今天一大早,警務人員接到報警電話後就來維護現場,考證調查了。傻子都知道,案發現場除了你我,還有別人來過。”

“我不是這意思。”秦凡輕笑一聲,“警務人員裡面有沒有金頭髮的?”

“沒有。”蘇莉回答,“警局都有嚴格的要求,一些另類的服裝和髮飾都是不允許的。”

“喏。”秦凡朝著一個角落努了努嘴,“這根金頭髮可以證明我的清白。”

蘇莉抬眼看去,果然發現那地上,的確落有一根細小的金頭髮。

蘇莉喜出望外,立刻取出手套和樣品袋,小心翼翼地將金頭髮放在取樣袋裡。

“我頭髮是黑色的。”秦凡笑了,“你們警局的人也都是黑頭髮,孔龍飛染著的是藍頭髮。那麼,這根金頭髮,只有一個解釋……”

“它是兇手的?”蘇莉搶先說出秦凡要說的話。

秦凡愕然一笑,點了點頭。

蘇莉也覺得有極大的可能,頓時拿出電話,撥給了物證科。

就在這個間隙,秦凡又蹲在地上,饒有興致地看個不停。

結束通話電話的蘇莉蹲在秦凡的身邊,好奇地問:“你又發現了什麼?”

“你看這裡……”秦凡指了指車門,“是不是有被人破壞的痕跡?”

“也許是孔龍飛自救,從車裡掙扎下來留下的呢。”蘇莉回答。

“不會。”秦凡搖搖頭,“如果是孔龍飛從車裡推車門的痕跡,那車門承受的衝擊力從小到大,形成的痕跡是從窄到寬。但這痕跡分明是從寬到窄,分明就是有人從車外拽車門,衝擊力又大變小造成的。”

“你的意思是說,車裡有兇手想要的東西?”蘇莉眼前一亮,大膽猜測。

“八九不離十。”秦凡點了點頭,站了起來,“蘇警官,如果你真的想要破案,不如查一下這個孔龍飛最近都幹了什麼,或者跟什麼人接觸,興許很快就能找到兇手。”

蘇莉點點頭,內心已然認可秦凡的種種推斷。

“那還不把我的手銬解開?”秦凡笑著道。

蘇莉剛想給秦凡解鎖,腦海裡突然閃過一絲不安,拿著鑰匙的手又縮了回去。

“你幹嘛?”秦凡驚訝地問。

“還不能給你解開手銬。”蘇莉回答。

“為什麼?”秦凡急了,“不是都已經證明兇手不是我嗎,你為什麼還要拷著我?”

“我給你解了手銬,你想對我不利怎麼辦?”蘇莉擔憂道。

“你有被害妄想症啊?”秦凡笑了,發誓道,“蘇警官,我保證不會對你不利。”

“你確定?”蘇莉不安地問。

秦凡點點頭。

蘇莉眉頭緊鎖地咬咬牙,將秦凡手腕上的手銬解開。

秦凡舒展地張開雙手伸了個懶腰,嚇得蘇莉後退數步,拿出別在腰間的配槍對準秦凡。

秦凡愣了一下,收起手,笑道:“蘇警官,你別害怕,你是雪瑤的閨蜜,我不會傷害你的。”

“你和雪瑤什麼關係?”蘇莉邊收起配槍邊問。

“夫妻。”秦凡不假思索地回答。

“雪瑤什麼時候結婚了?”蘇莉大驚,瞪著眼睛問。

“這個……”秦凡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你有時間還是問雪瑤,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

“好……吧。”蘇莉回答,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秦凡和蘇莉又在周圍尋找一會兒,再也沒有找到其它有用的線索。

這時,剛好太陽下山,坐落在山谷裡的盤山道突然冷了下來。

蘇莉打了個寒顫,催促道:“若是實在找不到其它有用的線索,咱們先回去。”

“你怕了?”秦凡抬頭掃了一眼蘇莉,打趣道。

“你才怕了!”蘇莉嘴硬。

“走吧。”秦凡搖了搖頭,帶著蘇莉從下往上走。

幾分鐘後,兩人緩緩駛來了盤山道。

……

此時夜幕降臨,偌大的燕京市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某座豪華別墅中,此刻正燈火通明。

陳偉明愜意的躺在藤椅上,腳下則是一汪清澈的泳池泉水。

劉駿雙腿瑟瑟發抖地站在他的旁邊,低著頭,半聲都不敢吭。

在他身後站著,六個穿著統一、西裝墨鏡的保鏢。

陳偉明掃了一眼劉駿,冷聲問:“你說雪瑤身邊的男人讓你幫他帶句話?”

“是的。”劉駿戰戰兢兢地答應。

“那你還拖這麼久才來見我?”陳偉明寒聲問,語氣變得極為冷厲。

“我忘了……”

“你是忘了,還是刻意逃避?”陳偉明從休閒椅站起,披著毛巾走到劉駿的身前。

“海哥,我承認,我是在逃避。”劉駿不敢說謊,“我怕我把話帶給你後,你會不高興。”

“他說了什麼,說!”陳偉明厲聲呵斥。

這嚇得劉駿雙腿一軟,差點跌倒在地。

“他說讓你滾遠點,他才是姜小姐的老公。”劉駿忐忑地回答,“他還說你是個二百五,有種衝著他來,別傷害姜小姐。”

“狗屁!”陳偉明怒吼一聲,右手一拳頭打在身邊的休閒桌上。

“碰”的一聲,桌子碎了一地。

這嚇得劉駿忍不住大聲尖叫,彷彿陳偉明一拳頭打在他身上。

“你夠了!”陳偉明不滿地怒斥一句,“一點事都辦不好,養你何用?”

“海哥。”劉駿哭了起來,滿臉委屈,“不是我辦事不努力,是他太厲害了。你讓我帶過去的那四個身手了得的保鏢,不到一分鐘就被他打趴在地。我怎麼打得過他?海哥,請你明察,我已經盡力了。”

陳偉明愣了一下,他似乎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厲害。

他走回休閒椅邊坐下,躺著休閒椅閉目思索。

良久,他睜開眼睛,吩咐劉駿道:“你去調查下這個男人的身份,明天必須把有關他的全部資料,交到我手裡。”

“好……的。”劉駿如釋重負,灰溜溜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