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執念

史密斯上尉透過潛望鏡，凝視著遠處的利根號重巡洋艦。

此時，利根號的艦身已經被火焰包圍，黑煙直衝天際，甲板上，日軍士兵在爭相逃命。

濃煙瀰漫，火光閃爍，利根號隨時都可能發生更大的爆炸。

但他的內心湧起一陣遺憾。

儘管魚雷成功命中了日軍的戰艦，但那顯然不是他的獵物。

蒼龍號航空母艦才是他所期望的目標，然而現在，它依舊安然無恙地停在原地。

早在半個小時前，史密斯便已率領金槍魚號潛艇潛入絕佳的攻擊位置。

他對這次攻擊充滿信心。

“潛望鏡深度！”

他一聲令下，金槍魚號潛艇迅速上浮到潛望鏡的深度。

他心中計算著，金槍魚號與日軍艦隊的距離大約為3600米。

在這個距離上，mark14型魚雷將是極其致命的武器。

尤其對像蒼龍號這樣龐大的戰艦而言，幾乎是逃無可逃。

“他們完蛋了！”

史密斯暗想，目光緊緊鎖定在蒼龍號的側翼，雖然沒有完美的90度T字型角度，但蒼龍號大部分側翼暴露在金槍魚號的正面。

海面上，日軍航母忙於掛彈和加油，在經過深水炸彈的攻擊後，日軍似乎更加放鬆了警惕。

他甚至能看到日軍航母甲板上的水手們開始給戰機進行掛彈。

這是發動攻擊的最佳時機！

他的思緒飛速運轉，儘管護航艦艇比之剛才距離蒼龍號更近，但日軍航母仍然靜止的情況下，只要將六枚魚雷全部發射出去，至少也能命中一兩個目標。

他在一瞬間就做出了抉擇。

“定深8米！”

他果斷下令，腦海中迅速閃過關於蒼龍號的資料。

這個鉅艦的吃水線超過十米。

魚雷的定深也是一門學問。

若深度太淺，魚雷將有可能擊中日軍驅逐艦；若太深，則可能會從艦底穿過。

“發射！”

隨著命令的下達，前發射管的6條魚雷應聲而出，劃破水面，留下一道白色的泡沫軌跡。

每一條魚雷在水下以超過40節的航速朝目標推進，水流在它們身後劇烈翻滾。

在所有的魚雷全部發射後的那一刻，史密斯並未停留觀察攻擊效果，而是立刻下令金槍魚號迅速下潛。

因為隨著魚雷的發射，他們的位置也將暴露在日軍驅逐艦面前。

他必須儘快撤離。

他的心中充滿緊張，海水將潛艇包圍，外界的聲音漸漸模糊。

潛艇迅速下潛到30米深的位置，彷彿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只有計時器的滴答聲在耳邊迴響。

只需35-40秒。

這個時間不會太長。

金槍魚號內，所有人都在期待著。

約40秒後，水面傳來一聲震天的巨響。

“命中了！”

他心中狂喜，瞬時的激動讓他幾乎躍起。

整個金槍魚號的艇員們都歡呼起來，激動的情緒在艇內蔓延，大家為這次成功的攻擊歡呼不已。

金槍魚號潛艇在水下靜靜潛行，艇內的氣氛逐漸從喜悅轉變為緊張。

儘管剛剛的巨響證明他們成功地命中了敵艦，但史密斯上尉並未急於上浮檢視戰果，而是果斷下令快速撤離。

他心中清楚，日軍艦隊會迅速反應，這一片海域可能隨時會變成死亡的墓地。

危機並未解除。

他現在的任務不再是攻擊。

而是撤退！

他們要活著回到珍珠港。

潛艇在深海中穿行，周圍的黑暗如同冰冷的深淵，將他們與外界的喧囂隔絕。

耳邊的水流聲和輕微的螺旋槳聲交織在一起。

史密斯凝神專注，心中默唸著時間的流逝。

在他心中，時間是唯一的救贖，越快越遠，才能越安全。

大約十分鐘後，潛艇已經遠離了剛才的戰鬥區域。

然而，突然間，水下傳來連續的震動，史密斯的心猛地一沉。

日軍的深水炸彈開始攻擊了。

密密麻麻的爆炸聲在遠方響起，震耳欲聾的聲音如同雷鳴，迴盪在潛艇的外殼上。

日軍顯然派出了驅逐艦，用深水炸彈猛烈攻擊他們剛才的位置，試圖逼迫他們上浮，或是直接讓他們葬身海底。

“別慌，他們並不知道我們已經離開了。”史密斯冷靜地分析道。

金槍魚號在水下游弋，深水炸彈在後方如雨點般落下，水花四濺，轟鳴聲震耳欲聾。

每一次的爆炸都彷彿是在提醒他們，潛艇的外殼是多麼的脆弱，生死只在一線之間。

隨著時間的推移，日軍逐漸停止了深水炸彈攻擊。

亦或是他們發射了全部的深水炸彈。

潛艇在海水的包圍中緩緩推進，艇員們的神色依舊緊繃。

大約一個小時後，金槍魚號在距離日軍艦隊約9000米的位置再次上浮至潛望鏡深度。

水面上的情況逐漸清晰，然而，當他透過潛望鏡觀察海面的動靜時，心中的失望如潮水般襲來。

蒼龍號航空母艦並未如他期望的那般受到重創，反而是利根號重巡洋艦上火光沖天。

“這不應該啊。”

他心中暗想，臉色變得愈加陰沉。

根據剛才的發射角度和距離，他理應至少能命中2-3枚魚雷，無論是打在利根號還是蒼龍號上。

還是擊中了利根號重巡洋艦。

“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他在心中反覆咀嚼，想要尋找答案。

他能夠清晰地記得剛才發射時的每一個細節，深度、角度、目標，所有的計算在他腦海中一一浮現。

然而根據水下傳來的聲音判斷，僅有一發魚雷發生了爆炸，其他魚雷都沒有產生預期的效果。

“沒時間再想這些了。”

他暗自嘆息，心中明白，現在去想這些毫無意義。

機會已然錯過，日軍艦隊開始逐漸遠去。

史密斯上尉的手緊緊握住操控杆，心中的焦慮與不甘交織成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失落感如同暗流般在他心頭湧動，揮之不去。

“先生們，下一次他們就沒有這樣的好運了！”

他大聲喊道，聲音在狹小的艇內迴盪。

儘管失利的陰影籠罩著他，但他知道，作為指揮官，必須傳達出堅定的信念。

更何況戰爭遠遠沒有結束，眼前的形勢仍復雜且危險，他們依舊需要保持高度的警惕。

“咱們沒完。”

他在心中默唸。

他遲早要親手將這艘偷襲珍珠港的日軍航母送去海底。

只要這艘航母一天仍漂浮在海面上，這樣的信念就將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

金槍魚號緩緩潛入深海，艇內的氣氛變得壓抑。

每個艇員都在心中默默期待著下一個機會的到來。

無論是命運的饋贈，還是戰鬥的號角，他們都將堅定不移，繼續追尋那隱藏在深海中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