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失聯的梶岡定道

橫川在飛龍號甲板上目不轉睛，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甘與焦慮。

雖然已經投放了兩輪深水炸彈，但他仍然無法確定是否已經擊沉了美軍潛艇。

難道是自己多慮了？

不，不可能。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尤其是在這片危險的海域。

靜止的航空母艦和待宰的羔羊沒什麼區別。

如果自己是艦隊指揮官，他會毫不猶豫下令撤退。

只要跑到20節以上，美軍潛艇這輩子也別想追上。

真不知道南雲指揮官還在猶豫什麼？

而另一邊的蒼龍號的艦橋內，南雲忠一也正舉棋不定。

作為艦隊的司令官，他的任務就是儘可能在保證己方航母安全的前提下摧毀美軍太平洋艦隊。

不是他不想撤離。

而是加油任務才剛剛進行到一半。

外面傳來的一聲聲深水炸彈爆炸聲讓他坐立不安。

本就不夠用的腦子感覺快要燒乾了。

他覺得自己晦氣到了極點。

就不該去管威克島的破事。

自己戰死事小，要是在開戰之處就讓帝國折損了兩艘主力航空母艦，那麼自己就成為了帝國的罪人。

哪怕自己現在在國內的聲譽一度超越了山本大將。

如果活著回去，也不免丟掉第一機動艦隊的指揮權。

那會便宜了誰？

山口多聞？

還是一旁的參謀長草鹿龍之介？

要知道，在自己成為第一機動艦隊指揮官的時候，可是遭到了國內諸多將領的一致反對。

幸虧山本大將力排眾議。

但是現在顯然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南雲閣下，情況緊急！”參謀長草鹿龍之介少將急切地說，“如果繼續加油，風險極大。”

“但如果停下，加油未完成，我們的戰鬥力會受到嚴重影響，後續和美軍航母作戰我們將處於極其被動的位置。”南雲忠一搖頭，內心仍在掙扎。

他的內心仍存在一絲僥倖，在他看來，美軍航母的威脅遠大於這些潛艇小人。

這些偷偷摸摸的水下老鼠，除了能攻擊一些又老又慢的沒有帝國軍艦護航的商船外，還能幹嘛？

真以為有機會擊沉自己的航空母艦？

蒼龍號艦長寺岡謹平大佐也是插話：“司令官，繼續加油無疑是在玩火，美軍潛艇的威脅不能忽視。”

南雲忠一的內心充滿了猶豫。

他環顧四周，眼前的海面風平浪靜，根本不像是有潛艇活動的跡象。

“如果我們繼續加油，能否確保周圍水域的安全？”南雲忠一突然下定了決心。

除了蒼龍號和飛龍號需要加油外，護航的驅逐艦綾波、敷波、朝霜，以及巡洋艦利根、築摩，都待命於側。

於是他下令了。

“驅逐艦全部集中到航母周圍，我們需要收縮一下。”

草鹿龍之介少將立刻響應：“是，南雲中將。我們將驅逐艦快速調集到航母周圍，加強防禦。”

寺岡謹平大佐也緊隨其後：“我會立即下達命令，確保所有護航艦艇迅速到位。”

南雲忠一點頭，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

隨著命令的傳達，驅逐艦和巡洋艦開始收縮，迅速聚集到蒼龍號和飛龍號的周圍，組成了一個直徑約2千米的環形圈。

“報告，所有驅逐艦已經到位，聲吶報告監測正常，周圍水域未發現異常。”

“繼續加油。”

時間在緊張的氣氛中流逝，雖然周圍似乎一切正常。

南雲終於鬆了一口氣，緊密的防禦圈讓他瞬間有了安全感。

“南雲中將，如果我們繼續加油，是否可以在完成後立刻出擊？”草鹿龍之介提議。

這讓南雲忠一才舒緩下去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他自然知道，陸軍第七師團的一木支隊正在趕往威克島，作為海軍指揮官，他不希望在這場關鍵戰鬥中與陸軍發生衝突。

他也清楚，自己的艦隊不能在支援陸軍的作戰中折損太多戰力和彈藥。

“是先轟炸威克島還是阻擊美軍艦隊。”南雲語氣中透著深思。

周圍的參謀們紛紛點頭，這確實是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

南雲忠一繼續道：“同時，我們還得考慮到陸軍那群馬鹿已經在路上了。如果去太晚了，估計沒我們海軍什麼事了。”

想起陸軍的行動，南雲忠一心中不免感到一絲焦慮。

如果一木支隊先行到達，可能會搶去海軍的功勞，甚至在威克島展開的戰鬥中佔據主導地位。

作為海軍的指揮官，這是無論如何都不可接受的。

他決定給陸戰隊的梶岡定道發電報確認，瞭解陸戰隊現在的戰況。

上一次和梶岡定道的聯絡還是在24小時以前，當時的梶岡定道表示已經對威克島展開了攻擊，第二航戰只需要攔截美軍艦隊即可。

他定能率領陸戰隊在陸軍抵達前攻克威克島。

這樣最好。

但南雲仍需要確認一下。

電報很快就發出了。

然而，時鐘一分一秒地過去，指揮艙內的氣氛愈發緊張，電報卻始終沒有回應。

南雲忠一的心中隱隱感到不安，難道陸戰隊正在和美軍激戰？

時間不等人，威克島的局勢千頭萬緒，自己必須儘快做出決策。

“繼續嘗試聯絡梶岡少將，必須確認他們的動向。”

“在完成加油後，讓艦載機帶上高爆彈，我們得讓陸戰隊儘快拿下威克島。”他突然決定，為了不讓陸軍插手，他決定幫一把梶岡定道。

“是，司令官閣下，加油完畢後立刻出擊！”草鹿龍之介立刻回覆。

就在蒼龍號和飛龍號的艦載機飛行員忙碌著為99艦爆和97艦攻掛載對地用的高爆彈時，整個二航戰都瀰漫著緊張的氣氛。

“轟！”

爆炸如雷霆般炸響，震動了整個海面，連空氣都為之一顫。

緊接著，護衛在蒼龍號一旁的利根號發出一聲撕裂般的巨響，艦身在瞬間劇烈搖晃。

蒼龍號上，所有人包括南雲的目光不由得齊刷刷地投向那一側。

一條高達二十米的水柱從利根號的側舷升起，陽光透過水霧，映出迷離的光影，驚心動魄地閃爍著。

水柱四散飛濺，隨之而來的是巡洋艦艦體的顫動與撕裂。

日軍艦員們驚恐的目光交匯。

彷彿時間在這一瞬間靜止。

南雲忠一的心猛地一沉，意識到情況不妙。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利根號，只見那艘巡洋艦的艦側冒起濃煙，黑色的火焰與水柱交織在一起。

利根號明顯是中雷了！

他瞬間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美軍潛艇！全艦隊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