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裘公子哥兒就算是再如何氣量寬宏,也不打算繼續忍讓這個長著一張雌雄莫辨臉龐的小白臉,更何況,白裘公子哥兒並不是一個氣量寬宏的傢伙,凡是曾經得罪過他的人,全都落了個家破人亡的悽慘下場。
“金錯刀!”
不等刀字落下,白裘公子哥兒的身前已是多了兩道金色刀氣。
金色刀氣一橫一縱,看似尋常,卻暗藏殺機。
凡是以為一縱一橫兩道金色刀氣尋常普通不過如此的對手,全都死在了金色刀氣之下。
這就是營州袁家的金錯刀。
金錯刀看似尋常,看似只有一縱一橫,一經施展,卻幾乎充盈囊括了一方天地,讓對手無處可逃,讓對手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長著一張雌雄莫辨臉龐的傢伙,並沒有急著動手,只是神色古怪地盯著白裘公子哥兒的身後,輕聲說了三個字:“韓無言!”
“你以為我還會信你?你以為我是一個會在同一個坑裡摔倒兩次的蠢貨?”
白裘公子哥兒哈哈大笑,道:“你死到臨頭,還是說說遺言吧,別浪費了最後的一點兒時間!”
長著一張雌雄莫辨臉龐的傢伙,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那模樣,好似是為一個朽木不可雕也的蠢才嘆氣惋惜。
白裘公子哥兒雖然不信那傢伙的話,但到底心底犯起了嘀咕,暗自猶豫要不要回頭看一下,可要是自己的身後真的空無一人,那自己豈不就成了自己口中的蠢貨?可萬一那個姓韓的傢伙真的來了,自己若是全無防備,那可如何是好?
長著一張雌雄莫辨臉龐的傢伙,似笑非笑地盯著白裘公子哥兒的身後,道:“要不要賭一下?你要是能一招擊敗這個蠢貨,算你贏,超過一招,算我贏,如何?”
白裘公子哥兒再也忍不住了,猛然回頭看向自己的身後。
果不其然,他的身後,站著一道修長身影,正是前不久連敗高家扈從高洪、高家大小姐高小憐的韓無言。
在看到韓無言的瞬間,白裘公子哥兒眼角直跳,下意識就想逃離,卻攝於韓無言的威勢,竟是一動也不敢動。
“聽說你準備一刀殺了我?”韓無言笑著問道,視線卻始終落在那個長著一張雌雄莫辨臉龐的傢伙身上。
“......”
白裘公子哥兒雖然囂張跋扈、行事無忌,卻不是傻子,更不是吃不了眼前虧的犟種,他明知道韓無言一劍就敗了與自己實力不相上下的高小憐,又豈會硬著頭皮去挑戰韓無言?
“在下顧圖南,見過韓道友!”白裘公子哥兒先是很客氣地施了一禮,繼而緩聲說道:“顧某從營州來,只為結識天下英傑,今日得見韓道友,勝過結識世間千萬豪傑!”
韓無言收回目光,視線落在白裘公子哥兒的身上,語氣揶揄地說道:“你就不怕這話被人傳了出去,將天底下的俊傑得罪個遍?”
白裘公子哥兒一改往日的憊懶疏淡模樣,很是誠懇真摯地說道:“顧某隻是實話實話而已,何懼得罪他人?若是有人膽敢質疑韓道友的實力,就要先問問我手裡的刀!”
“好傢伙,赤裸裸的捧殺啊!”韓無言似笑非笑地盯著白裘公子哥兒,語氣散漫地說道:“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能說出一個不殺你的理由,我就放了你,不然的話,我不介意宰了你!當然了,如果你覺得你能殺了我,現在就可以動手!”
說罷,韓無言忽然咳嗽了一聲,那壓抑至極的咳嗽聲,要多痛苦就有多痛苦。
咳嗽聲落,韓無言抬起右手,動作隨意地拭去嘴角的嫣紅血絲。
白裘公子哥兒見韓無言如此模樣,不由心中狂喜,暗暗想道,這傢伙雖然一劍就擊敗了與自己實力不相上下的高家大小姐高小憐,但絕對因此受了重傷,不然的話,絕不會嘴角溢血。
白裘公子哥兒如是想著,右手不自覺地握緊手中的無鞘長刀,就要施展自己的壓箱底殺招。
就在這時,那個許久沒有開口說話、長著一張雌雄莫辨臉龐的傢伙忽然開口了,道:“顧圖南是吧?你是不是在想,這個姓韓的傢伙已經身負重傷,要不要一刀宰了他?咱們兩個要不要也打個賭?如果你一刀宰了他,你就贏了,我替你做一件事,但你要是做不到,那就是我贏了,你要替我做一件事!”
白裘公子哥兒正要答應長著一張雌雄莫辨臉龐的傢伙的賭約,卻忽然想到了一件讓自己不寒而慄的事情,那記無往而不利的金錯刀,不但沒有殺了那個傢伙,甚至,連那個傢伙的一絲一毫都沒有傷著,這怎麼可能?
“你是不是在想,你剛剛使出的那一刀,為什麼沒有傷到我一根毫毛?甚至,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長著一張雌雄莫辨臉龐的傢伙,侃侃而談道。
聞言,白裘公子哥兒險些崩潰,在這兩個傢伙的面前,他再也不是那個一呼百應的天之驕子,再也不是那個謀略在胸的少年俊傑,而是像一個沒有獨立思想的蠢貨,而是像一個沒有半點城府謀略的廢物。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是一個蠢貨?是不是覺得自己是一個廢物?”長著一張雌雄莫辨臉龐的傢伙繼續說道。
白裘公子哥兒心神大震,精神幾乎就要在這一刻徹底崩潰。
就在這時,站在白裘公子哥兒身旁那個一直皺著眉頭的魁梧扈從鬼影,忽然爆喝一聲。
“破!”
一聲爆喝,如一道驚雷在山巔響起。
爆喝聲落下,白裘公子哥兒恍然回神。
也就是在這一刻,白裘公子哥兒眼底的那抹迷茫徹底消失,換上了一抹格外耀眼的神采。
“好!很好!非常好!”白裘公子哥兒一邊鼓著掌,一邊冷聲說道:“不愧是位列潛龍榜第九的潛龍,果然了不起,尚未踏入超凡境,就已經掌握了神識力量,並且還差點兒用神識力量毀了我,實在是了不起!”
說到最後,白裘公子哥兒的語氣越發冷厲,眼眸深處更是泛起一抹此前所沒有的冷厲殺機,道:“韓無言,你很了不起,可惜的是,你遇到了我,我會讓你明白,你遇到我,是多麼的不幸!”
白裘公子哥兒驀然回過頭來,直勾勾地盯著那個長著一張雌雄莫辨臉龐的傢伙,語氣殘忍地說道:“還有你,我會讓你心想事成,變成一個只能任人擺佈的人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