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難臨頭，卻以一種無比淡定的語氣說出這種話來。
是構築了相當經典的反差萌啊……忘妹。
蘇思忘其實心中的想法確實挺認真的，倒不是說，她有在怕什麼。
而是現在跑路確實是最優的選擇，對他們來說消耗最小的選擇。
至於其餘人的死活，蘇思忘才不會去在意。
她只在意石陽會不會累死累活。
她可是注意到石陽掌間乾涸的血跡還沒有擦去，那是上一場風波帶來的創傷。
“不過，你還沒進行身份獲取呢。”石陽略有些認真地一本正經地闡述著。
“那種事，怎麼樣都好。”蘇思忘在這個時候有些漫不經心。
反正就算領到了什麼身份，她也不會去為朱雀戰院打工的。
她只想待在石陽身邊。
“嘛。”石陽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不過，在這種時候能夠想到這個。”蘇思忘打趣，她是能熟練捧哏的角兒，“你的淡定程度可不在我之下啊！”
像是完美料到了石陽在想什麼一般，將這句話說出來了。
石陽翻了個白眼。
他想著是，做個身份獲取，也不太影響逃離的時間。更何況，他也沒準備逃。
這兩人，面對天空的巨大隕石，均表現出非同常人的不以為意。
“而且，身份什麼的，無非就只是，滿足人慾求的一種途徑罷了。”蘇思忘含情脈脈，煽情地有些突然，“我別無所求，你知道的。”
她所求的，大家都懂。
石陽臉色一滯。
確實，一般人多半是為了更高效率地獲取赤鳶點數，才會去絞盡腦汁地獲取一個稀有身份。
但他可沒見過蘇思忘修煉至今有消耗過什麼資源，可她依舊能夠以一個坐火箭般恐怖的態勢變強。
“也是，你變強地這麼根本不需要什麼資源，可別把天資當做可以肆意使用的資本啊……”石陽囁嚅著。
大家都懂，唯獨你沒懂。
倘若這是漫畫，此刻的蘇思忘臉上是一定會浮現出黑線的。
她突然有些不太想理會石陽了。
明明那是那麼熾烈的告白，熾烈地讓她覺得都勝過頭頂那顆炙熱的隕星。
可這般的高溫，居然無法點燃木頭嗎？
“可是，不行哦。”石陽搖了搖頭。
“為什麼？”蘇思忘下意識地以為石陽準備對她心中所生的疑惑進行解釋。
但是顯然她想錯了。
“我現在是雀主哦？”石陽豎起一個大拇指，很是得意地指了指自己。
他的這幅姿態，倒是讓蘇思忘心中生出幾分——
不，蘇思忘的心中依舊平淡如水。
“……”她現在更加不願意去理會這個人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開始盤算起另一件事。
現在是不是該走了？
“喂喂喂？！”石陽有些匆忙地追上了轉身離開的蘇思忘，“用不著這麼冷淡吧？”
真是奇怪。
“哇，真厲害。”蘇思忘面無表情地毫無感情唸叨著似乎與自己毫不相干的話語。
“別這樣。”石陽求饒般地攤開了雙手，“饒了我吧。”
唉，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這樣顯得我無理取鬧了，沒必要。
收拾了一下心情，蘇思忘總算是變回了原先那個石陽所熟悉的忘妹。
嗯。
感覺稍稍有些生悶氣的蘇思忘其實比之平常，別有一番風味啊。
“你到底是什麼人間貴物？”蘇思忘臉頰有些抽搐。
但她顯然意識到了，現如今的他們有些輕鬆地太過分。
明明正身處危機啊。
啊不對，這裡應該用那種帶著驚歎與疑問的語氣說出來，更好，才對吧？
明明正身處危機啊？！
對了，就是這個味道。
蘇思忘兀自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其實也很擅長這樣，自己和自己玩。
“所以說，你想告訴我，你沒辦法將這場麻煩留下此處，眼睜睜地看著朱雀戰院蒙受巨大的損失嗎？”蘇思忘提出了這個深入靈魂的問題。
石陽有些愕然：“難道這樣想，不應該嗎？”
蘇思忘豎起一根食指，並將它移到了石陽的嘴前。
“不，沒什麼應該不應該的說法，只是我覺得，很奇怪。”蘇思忘以極度平淡的語氣訴說著，“明明在前不久，你不是還對這群人忌恨地不得了嗎？”
“嘭！”這是什麼東西在石陽心臟之上開了一槍的聲音。
癱軟感自下而上升騰。
魔鬼的低喃出現了。
既然，這群人就是一群爛人，自己又何必嚷嚷著去救他們呢？
縱使是雀主，不過也就是個孱弱甚至沒有接管大權的雀主罷了，有必要嗎？
一座蟲蛀的建築推平重建才是更好的選擇，不是嗎？
更何況，說得難聽一點，你不過剛剛獲得了雀令而已，可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啊！
好了，問題又重新回到了那個節點。
石陽沉默了。
但即使如此，他仍然覺得他應當做些什麼。
這不是聖母不聖母的問題。
他只是用了一個比較狡猾的理由將自己真正的想法掩藏起來了。
而蘇思忘拆掉了這層偽裝。
“蔣拓，是叫這個名字吧？他對你很不錯。”
像是在一瞬間瞭解了全部一般，就這麼說出來了。
這也將石陽的心思公之於眾一般，讓他猛然覺得有些羞恥。
蔣拓，是對自己懷揣著某種期望的。
至少現在，他想去回應這種期望。
“那就去做吧。”蘇思忘笑了。
一如既往的，像是在春風中綻放的花朵一般，美得很。
但狡黠的她沒有像往常那般給出任何自己立場的提示。
她也認定，眼下的場景，憑靠石陽其實根本什麼都做不到。
她在悄悄告訴他，這一次，她不想幫他，她也不想讓他去趟這淌渾水。
但不管怎麼說，他開心最好。
“那麼該怎麼辦呢……”石陽望著天邊接近的隕星，搓著下巴。
跑路這種事情，怎麼樣都好，應當是輪不到他的吧？
……
其實石陽還是有另一種選擇的。
那就是相信朱雀戰院自己。
這個雖說有些垂垂老矣的老傢伙，其實還是比馬大上好幾圈的。
至少，這種災厄還是能有所應對的嘛！
“請求指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