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像是對他們二人努力的另一種否定。
他們是偷竊別人天賦的一群老鼠。
不過，那又如何？
梁河和關謀同時深吸了一口氣。
這個訊息給予梁河的震撼其實更多，而關謀只不過是受了他的影響比較嚴重。
“我們，都是可憐蟲。可憐蟲的臉皮可是比上蒼估計的要厚上太多，所以這又算的了什麼？上天的東西我都敢偷，這又算什麼？……”梁河喃喃自語。
震撼是一回事，是否將其當做一回事則是另一回事了。
關謀衝著他點了點頭，這是他第一次對這個所謂的同伴生出幾分肯定的情緒。
“所以，又怎麼可能會……”梁河甩了甩頭。
在這一刻，在出乎意料的肯定之下，他突然感受到別樣的勵志！
至少，他還有偷竊翻身的機會，而別人都沒有！
瞧瞧這群臉上洋溢著得意的蠢狗們！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察看一種怎樣的奇蹟！而我知道！
“前半生的掙扎於此處改變！”梁河眼睛看向那處看起來相當浩瀚的光幕——不，他的視線將那處穿透，看向了更遠之處。
不知有誰發出了一聲高吼：“衝啊！”
螞蟻般的人群，便真的在這聲不知由誰發出的高亢嘶吼之下，瘋狂地湧向了那處光幕！
也不知是誰告訴他們的，或許是某種縈繞在耳畔的聲音，或許就是他們自己。
離那種光幕越近，越靠近中心，獲取高貴身份的機率就會大一些！
是誰告訴他們的？是誰告訴他們的！
他們不會知道，也不會承認，這不過是他們心中的錯覺。
一切都在開始的時候被剪定了。
那光幕之下的位置，成了所有螞蟻甘之若飴的糖。
梁河，便被人群的推搡之下，被動前進著，內心一片空明。
他的選擇是——
那顆閃耀著別樣的光芒的星。
他伸出手去，關謀心有所感，與之一同伸出了自己的手。
握緊。
這一握，窺探上蒼，偷竊星塵。
縱使是某種星辰的塵埃，亦是凡人眼中的耀日。
炙熱。
某種炙熱正在朝自己飛速靠近。
這是稀有身份降臨的感觸嗎？真是令人覺得非同凡響。
梁河扯出一個笑容。
他握緊的拳頭逐漸顫抖起來。
人的渴望果然可以擊破太多東西！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梁河很想找個地方嘶吼，找個朋友傾訴，找個……舞臺搖擺！
他成功了！他成功了！
或許他前半生的掙扎就是為了這一刻的耀目！
這個身份獲取之後，他便能讓所有人刮目相看，所有人……
關謀在此刻看向了梁河，嘴角泛起一些笑意。
他，居然也為這個先前看著不太對眼的角色感到了一絲欣喜。
“梁兄！梁兄！”有人從人縫之中掙扎著前來。
先前這群人結成的行陣早就被瘋狂的人群擠的不成模樣。
他們能在這個時候趕上來，已經算是一件有些不太容易的事情了。
“我的呢？我的呢！”這個人就是先前被關謀教訓的那個人。
他此刻的臉上，一點也不出先前的尷尬，反倒有一股跟人群一般模樣的瘋狂。
他將人群捏造的面具戴在了臉上，就像其他所有人做的那樣。
在此刻，在人心的作用下，一個謊言竟也成了一股偽裝所有人的偉力。
令人驚歎。
“不要急。”梁河在此刻換上了原先那副和善的笑容，不過這幅面貌之下隱藏了比之前更加濃厚的自信。
對，不要急。
你這樣擠過來，太急了。
至少要……
“我的呢！我的呢！我要最稀有的身份！我來了！”另一個人奮力爭先恐後地擠了過來。
在他身後，是更多往這裡擠的人。
梁河和關謀臉上帶起了一個詭異的笑容：至少要，等其他人到了吧？
“可惜，這次的名額不太夠了，在這裡告訴大家一個小秘密吧。”梁河的聲音有些輕飄飄的，輕到讓最先到的人那個人感到有些發涼，“這次的身份獲取，不僅有可能是最近一段較長時間中的最後一次身份獲取，也很有可能是史上稀有身份出現最多的一次身份獲取！”
呼吸變得粗重，野性在這群人的眸子中綻放！
“我要！我要！”
還有一些從人群縫隙之後傳來的聲音。
“所以這次名額相當貴重。”關謀的咬文嚼字，“價高者得。”
有人清醒了一瞬，惱羞成怒：“這和說好的不一樣！”
“我們說好什麼了？”關謀臉色有些冷淡，他們可沒有做任何的承諾。這不過是，他們的第二個謀算浮出了水面。
“我出1點赤鳶點數！”有人兀自瘋癲。
這個報價讓關謀的眉毛都狠狠為之一挑。
真是瘋狂，瘋狂到都不帶腦子，起價都直接上赤鳶點數……呵……
梁河關謀行的是坐地起價的生意，樂享其成。
咬起來！叫得越兇他們賺的越多！
瘋狂是會感染的。
這股瘋狂會讓人們失去理性，變得認不清事情的本質。
他們很快就弄錯他們的敵人究竟是誰，他們將利齒和利爪伸向了先前還聊得來的朋友們。
“我出5點！”
“你再跟我搶，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
亂象。
那又如何？
梁河決定為這混亂添把火。
“讓我看看，這個身份可了不得！月俸祿足足有三位數！”梁河臉上泛起一個狡猾的笑容。
他可不會將那個身份的名字念出來。
這份點到為止才能讓這群人更加瘋狂。
“可以預支嗎！”
“可以。”關謀也笑了，一切都太過順利。
“那我願意用接下來一個月的收入！”那個人眼中帶著狡黠的光芒，覺得此刻的自己聰明極了。
聰明的真的是他嗎？
“兩個月！”
……
梁河和關謀不會去管這群人的畫餅。
事後他們會利用雀牘立下契約，契約的約束力可是很沉重的。
他們一點也不害怕這些人沒有能力償還。
倒不如說，那倒像是某種他們期許的結果。
如果那樣的話，這一紙契約就能成為約束這群人的賣身契。
妙不可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