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這一資訊,李問也不耽擱向女帝等人說明情況,讓他們在沙陀延等自己,他將帶著悟空,絕影,天鵬,與薛萬里,任歸鄉前往水煞之地,在他剛剛準備動身時,女帝決定與他同行,囑咐延平與鳩摩羅釋果在沙陀延等待。
李問也沒拒絕,將幾個孩子收入芥子印,兩人飛身向南而行,磨刀不誤砍柴工,將心竅隱傷治癒,自己的實力也會大大提升,即便無法成為絕世高手,也能施展出以往所禁忌的法術武功。
屆時即便對上佛陀那一等級的敵人也未嘗不可戰而勝之,唯一可慮的是不知療傷需要多長時間,如今北疆戰事一日三變,歸仙入侵如火如荼,俠宗還未真正成長起來。
向東的虛空通道又被佛門諸佛所堵,也無法讓天鵬將俠宗成員接來,若是耽誤的太久,問題也挺大。
如此想著飛行至一百里的山嶺時,優婆羅突然傳信,水煞就在下面,李問凝目看去,那竟然是一個火山口。
心中疑惑,但他也不耽擱,與女帝一起降落下去。
火山口周圍也都是枯敗的植物,李問向下看去,下方也沒什麼特別,枯黃的巖壁下堆積著枯黃的沙子,看起來是座死火山,詢問優婆羅是否有誤,優婆羅回答的確是在這裡。
李問與女帝一起降落下去,左右尋摸一陣,而後便在底部沙子堆積的峭壁上發現一個小小的洞口,優婆羅的指點,那裡便是水煞之地的入口。
那個洞口看起來很小,即便是小孩子也很難鑽進入,李問走過去,蹲下來向裡張望,伸手在洞頂的巖壁上撫摸,感覺到了些微的溼潤。
繼而又向下探去,發現下方的沙子呈現陡坡的形態,並且有溼潤的感覺,李問立刻意識到洞口應該是被沙子埋住了。
而這裡的積沙卻不知有多少,要將其全部搬走只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將情況告訴女帝。
女帝想了想,說道:“可以用引風訣將這些沙子吹走。”
別說,這個主意不錯,可惜李問不會風屬法術,所以只能求助女帝,女帝也不猶豫,讓他退到一邊,而後掐訣唸咒,不一會兒一股旋風平地而起,螺旋形態將海量沙子卷吹上天。
李問靠在火山壁上,閉著眼睛防止沙子眯眼,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風聲漸息,李問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正站在火山壁的中下位置,下方的一切都展露出來。
女帝就在底部中心顯露出的火山岩上,岩漿已經凝固不知多少萬年,呈現出一圈圈擴散的紋路,那個洞口也徹底顯露出來,那是一個足有兩丈高的半月形洞口。
李問從峭壁上躍下,衝女帝點點頭,兩人一起走入那座洞窟,等到深入三丈左右洞裡徹底黑暗下來,女帝從自己的乾坤環中拿出一顆夜明珠進行照亮。
夜明珠的光華起初還十分細微,等女帝將它祭在前方四五尺的距離後,光華陡然放亮,將四周照的纖毫畢現。
可以看到洞窟左右兩邊還殘留著一些不知名動物的骸骨,皆十分怪異且龐大。
更有甚者,他們還看到了人形生物的遺骸,與那些怪物同樣龐大,與人類不同的是,這些人形生物腦袋兩邊長有類似耳朵的鰭,而且下半身為魚尾骨,後腦上有個窟窿,顯然那裡也是一隻眼睛。
繼續向裡走,他們還看到有的人形生物手裡拿著簡陋的武器,巖壁上時不時還會出現一些粗糙的壁畫,這證明這裡曾經出現過文明。
在李問固有的認知中催生文明的前提是有火,人們在能夠吃到熟的食物後大腦才會發育,繼而出現文明,但這裡在遠古時期應該是海洋。
不過再一想這裡也是海底火山,海底的類人生物在這裡吃到熟食也不是不可以,如此想著他就對這個海底文明產生了興趣,觀看那些壁畫,希望發現一些有趣的東西。
不過壁畫中所記載的都是他們捕獲了什麼獵物之類以及他們所供奉的神祇,李問看了一會兒就沒了興趣,兩人繼續向裡走,大約行了二三十里,陡然傳來一陣轟隆隆的流水聲,他們快步向前,很快來到洞窟的盡頭,一掛瀑布出現在他們眼前。
瀑布下面是一個深潭,深潭的四周則是被水衝擊出的平坦廣場,深潭向前的廣場中央竟然出現一尊雕塑。
那是一隻雄偉的巨鷹,踩著一條怪異的九頭龍,龍身上鱗片外翻,每一個頭顱都是龍頭,與中原之龍不同的是,它每一個頭上的角更像是魚璞。
兩人飛身從懸崖上的洞窟中下來,落在雕塑旁邊,女帝細細打量雕塑,思忖片刻後說道:“這龍是娜迦,巨鷹是迦樓羅,只是這雕塑是什麼人雕刻的?”
李問道:“會不會是我們看到的那些遠古海底遺民雕刻而成?我先前在山洞中的壁畫上看到,他們所供奉的神祇就是九頭娜迦。”
女帝搖頭:“不會,如果他們將娜迦當做是神祇,那就不可能雕刻娜迦被迦樓羅降伏的雕塑,而且迦樓羅也不會潛入海底去降伏一頭娜迦,這裡曾經有人來過。”
聽她這麼說,李問立刻打量四周,接著就看到廣場向西邊的巖壁上有一條石縫,那裡似乎能通向外面,李問動用耳竅隱隱的似乎還能聽到有風從石縫裡吹出。
陡然間更為細碎的聲音傳傳來,那似乎是說話聲,李問面色一凝,轉頭去看女帝,帶著收音符的女帝也聽到了聲音,兩人十分默契的沒有做聲,向雕塑後面隱去。
沒多久以雕塑為中心的廣場左邊地面輕輕浮動起來,一個洞口顯現,繼而從下面鑽出一個人來,他披著擋沙的黑色斗篷,出來後又伸手向下探去,從洞口內又拉出一人,同樣穿著擋沙斗篷。
兩人上來後又有一條細腰黑背的大黑狗從裡面竄出,二人一狗舉目四望,看了半天黑狗說話了。
“陀羅丹,這裡也沒有你說的那些黃金啊。”
最先出來的黑斗篷人將兜帽拿下,正是陀羅丹,他拍了拍肩膀,將那一縷不羈的頭髮向後甩了甩。
“這能怪我嗎?我們從古代太陽國的王陵裡潛入,我記得很清楚在第五代太陽王的陵墓裡發現了大量黃金,只是當時我沒有類似芥子印的法寶,無法將那些黃金收起來,便想著以後有機會再進入拿。”
陀羅丹晦氣的吐了口唾沫:“只是運氣不好,在回去的路上跟我一起的同伴觸動了陵墓機關導致整個墓穴坍塌,我僥倖逃出來,那個同伴卻沒有那麼好的運氣,葬身在墓穴當中。”
接著他又沒好氣的指向另一個黑斗篷:“都怪老向,他不知哪裡搞來一張破圖,非說歷代太陽王的墓是相通的,第五代的墓坍塌了,可以從第一代的墓穴當中進入。”
“因為第一代的墓穴比第五代的要深,在那裡能夠找到遺落的黃金,我呸!什麼探險行家,我懷疑那張破圖是你自己畫的!”
此時脫去兜帽的向羽飛神色比較尷尬,極力狡辯道:“那張圖真是我在一個西域商人手裡買的,他自己說他是太陽王的後裔……”
這時黑狗反應過來:“老向,你說你能找到水煞本大爺才跟你來的,你該不會是騙本大爺的吧,你們帶我來這裡是因為你們的芥子印裝不了那麼多黃金,所以騙我來給你們運黃金?”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對沒錯肯定是這樣!”
接著惡狠狠的盯著兩人:“本大爺千辛萬苦為主上找水煞,你們竟然敢騙我,今天有你沒我!”
黑狗發威,兩人立刻就慫了,向羽飛連忙解釋:“哮天,我們不是說好了嗎,黃金要找水煞也要找……”
“那你倒告訴我水煞在哪裡!”
向羽飛急中生智,向那邊的水潭一指:“那裡就是水煞!”
陀羅丹也趕緊道:“沒錯,肯定是水煞,你看,這大漠深處竟然有這麼多水,不是水煞是什麼?”
黑狗狐疑:“真的?”
說著就向水潭走去,在他路過雕塑時,一隻手突兀探出,一把抓在他後頸上。
黑狗大驚失色,嚇的一動不敢動,心說,這裡這麼邪門兒,我的危險預知竟然沒用?什麼怪物抓到了我?
他渾身打擺子,愣是不敢回頭看一眼,這時身後傳來向羽飛的聲音:“俠君?你怎麼在這裡?”
繼而是陀羅丹:“女帝陛下?你何時來西域的?”
黑狗一個激靈,緩緩轉過頭來,看到擒住他的李問,期期艾艾道:“主上……”
李問笑呵呵的鬆開他:“念你一片忠心,在這種時候還想著給我找水煞,這次就不為難你了。”
接著又看向向羽飛:“老向什麼時候來西域的?”
向羽飛頗為赧然,看了看女帝,又瞧了瞧李問:“俠君,你也知道,我是大長公主屬下玄天密探,在你們離開安京後,大長公主就命我來西域找你們,並且……”
他猶豫了一會兒,在女帝身上打量一陣,這才咬牙道:“殿下的意思是讓我將俠君你的一切都彙報給她,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給你一份通明冊,你們之間可以交流,這是大長公主殿下的原話。”
女帝呵笑道:“南朝大樹還真是對某人念念不忘啊,宰了他爹還如此深情。”
這酸味直衝李問後腦勺,他見勢不妙連忙將悟空,絕影等從芥子印中放出,然後指著薛萬里和任歸鄉道:“你們認識一下,薛萬里,我新收的義子,任歸仙,我徒弟,開山大弟子。”
女帝:“呵呵……”
向羽飛和陀羅丹連忙與兩人客氣,黑狗絲毫沒有察覺到氣氛不對,對二人道:“你們既然是主上的義子和徒弟,那我身為……身為……身為……”
他想了半天沒想出自己的身份定位,悟空提醒道:“按照輩分你應該是師叔,當然咱們各論各的,在我和絕影,天鵬這裡你是大哥……”
然後兩個少年更迷糊了,不知該怎麼稱呼黑狗,李問坦然道:“就叫師叔吧。”
女帝:“呵呵……”
薛萬里長身作揖:“薛萬里拜見哮天師叔。”
任歸鄉卻連忙跪下行禮:“任不羈拜見師叔……”
黑狗滿意點頭:“身為師叔該給你們一份見面禮,吶,這個拿去。”
他從嘴裡吐出兩件遮天斗篷,二小連忙感謝,接著黑狗瞥了薛萬里一眼,對任歸鄉道:“主上曾經說過,做人骨頭要硬,膝蓋要直,不要見人就跪,這次我就不說你了,以後這天下沒有人值得你跪,記住了嗎?”
“不羈謹遵師叔教誨。”
向羽飛舊事重提:“俠君,你和女帝陛下為何來此?”
李問笑道:“水煞就在此處,所以我們來了。”
女帝:“呵呵……”
向羽飛與陀羅丹皆為訝然,異口同聲道:“這裡真有水煞?”
黑狗回過味兒來:“合著你們剛才是在騙我?”
悟空忍不住捂臉:“傻狗。”
李問卻道:“只是來到這裡許久,也未感應到水煞在什麼地方,那一個水潭看著平平無奇,應該不是水煞。”
女帝:“呵呵……”
陀羅丹疑惑道:“俠君為何斷定那裡不是水煞?”
李問解釋:“所謂煞,便是兇戾,極端之意,如同火煞,屍煞,這些我們見過的東西,無不給人一種難以靠近,難以接觸之感,而這裡的水卻沒有這種感覺,所以說它是水煞,我覺得名不符實,而且……”
說著他看向雕塑:“從你們先前的話語中得知你們應該是從太陽國的陵墓中潛入這裡的,也就是說,這個雕塑應該是古代太陽王所鑄造,這裡很可能是太陽王族的祭祀之地,他們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地方修建在一片煞地中?”
李問如此推測眾人也覺得有理,女帝都沒有“呵呵”了,凝神看著雕塑,久久出神。
“是不是水煞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黑狗說著向水潭走去,剛一靠近水潭,陡然間異變突生,從水中竄出一條九頭娜迦一口將黑狗吞掉。
“傻狗!”
“哮天!”
眾人大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