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還沒有倒下,就是憑著這一股必須找到姐姐的執念在繼續死撐。
要是沒有這股執念的支撐,他或許早在窒息感剛剛出現的時候,就已經倒下了。
手腕上血玉牌的光亮越來越弱,周圍勢對咒的壓制也越來越強,身後百米外的血蝠也越來越近。
可唐翊靈腳下的步伐始終沒有停下,憑著執念一直在前進,憑藉必須找到姐姐的執念前進!
不知又走了多久,思維早已經處於混沌狀態的唐翊靈,隱約間似乎聽到了姐姐呼喊自己名字的聲音。
那聲音由遠及近,直至來到了他的耳邊。
“翊靈!翊靈!你醒醒!!!”
聽著那焦急卻熟悉的聲音,思維幾乎遲鈍到固化的唐翊靈,終於在唐琳簌持續不斷的呼喚聲中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姐…姐……”
他那近乎萎縮的喉管,發出了幾聲低到不可聞的聲音。但當他抬起頭看向“姐姐”所在的方向時,卻並沒有看到姐姐的身影。
只有一塊幾乎不是人形的石雕,靜靜矗立在剛剛發出聲音的方向!
“啪!”
手腕上,血玉牌的最後一抹光亮徹底消散……唐翊靈的身影也徹底被無盡的黑暗吞噬。
“悉悉窣窣!——”
“唦!——”
無法分辨的嘈雜聲音,開始出現在沒有任何光亮的囚牢之中。
停下腳步的唐翊靈,就像那尊石頭雕像一樣,靜靜地矗立在原地。
遲鈍到完全固化的思維,讓他幾乎忘了移動…忘了呼吸…忘了,他為何堅持前進的目的!
此時,此刻!在他的內心深處,一股細小的火焰,始終在他的心中燃燒。
不過,這團火焰也快要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忽明忽暗的光亮,很難讓人相信這團火焰是否能夠堅持到下一秒……
“呼!”
不知從哪裡出現的吹氣聲,將這最後一點火苗徹底吹滅,只餘下了尚未徹底消散的點點星火。
“唉,看來是失敗了啊……”
看著手中徹底熄滅的火柴棍兒,生肖羊無奈地嘆息了一聲。
看著幾乎已經閉死的鐵門,生肖羊已經不太在意進去的到底是不是生肖蛇了。
他如今在想的,是如何再讓教主給自己“補發”一塊新的血玉牌。
“忘了跟她說,這進入囚牢也是有著時間限制的……時間一到,囚牢的大門就會自動關閉!”
把玩著手中的火柴盒,生肖羊臉上毫無歉意地自言自語著。
不知何時去而復返的生肖馬,也正站在祭祀臺的下方,看向已經閉死的囚牢大門。
“看來,她已經徹底陷入了囚牢的‘迷境’之中。可惜……祭祀用的祭品又少了一個……”
生肖馬轉過身去,看著已經被架上祭祀臺,質量卻參差不齊的人類。生肖馬又再一次為生肖蛇的逝去,而不免感到一陣嘆息。
一輪圓月從東方升起,明亮的月光照亮了不受陽光的酆河村。
此時距離唐翊靈走進囚牢中尋找唐琳簌三人,已經過了整整兩天兩夜的時間。
此時此刻,正是月圓之夜的起始,祭祀開始的前兆!可如今的唐翊靈,卻已經被困在暗無天日的囚牢之中無法離開!
一切準備就緒,祭祀儀式也從月亮升起的那一刻正式開始。
所有鬼奴全都換上了統一的黑色長袍,生肖羊和生肖馬則穿著鑲有金絲邊的特殊黑袍。
祭祀儀式開始,圍繞著祭臺半徑幾百米的空地上,全部跪滿了身著黑袍的鬼奴們。
而在祭臺之上,無數同樣身著黑袍,黑布矇眼的人類,被捆在各個臺階之上,靜靜等待著祭祀的開始。
不過奇怪的是,在祭臺的最上方,不僅沒有祭品的身影,就連生肖羊和生肖馬口中的教主,也沒有出現。
可所有鬼奴依舊朝著祭臺的方向跪伏,絲毫沒有要抬起頭的意願。
而作為十二獸的生肖羊和生肖馬,則站在祭臺下方,抬起頭看向天空明亮的圓月。
時間在月亮的移動中逐漸流逝,月亮明亮光芒,也開始逐漸朝著祭臺的方向移動。
不過,月光在照向祭臺的同時,同樣照亮了已經緊閉的囚牢大門。
“嗡!——”
當月光照射到鐵門上深紅色的紋路,一道沉悶的嗡鳴聲突然出現,但在剎那之間就又戛然而止。
雖然僅是一瞬,卻依舊讓囚牢大門上的深紅色紋路,出現了細微的變化。
因為此時正是祭祀的關鍵時刻,生肖羊和生肖馬二人雖然也感覺到了異常。
但二人依舊將全部的注意力,專注在了即將與祭臺重合的月光之上!
“這樣,真的就沒問題了嗎?”生肖羊用僅他和生肖馬能夠聽到的聲音,在這個最緊張的時刻,問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你想說什麼。”生肖馬拿眼睛的餘光瞥了一眼身旁的生肖羊,他的聲音和語氣始終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變化。
“我是想說……僅用這種方法,真的能‘喚回’教主嗎?”
“你在質疑我的做法?”
“呵呵,畢竟我是替罪的羔羊,多為自己考慮一些並沒有壞處!不是嗎……”
生肖馬聽出了生肖羊言語中的弦外之音,沉思許久的生肖馬,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放心,‘替罪’的人選,並非只有你一位……”
生肖馬的這一句話,讓生肖羊直接呆愣在了原地。就算精明如他,也沒聽出來,這匹倔強的馬口中的不止一位,到底是在保證自己無礙,還是……
不過,這一切都要等到祭祀結束之後,才能分辨出來了。
就在生肖羊和生肖馬低聲細語的空當,明亮的圓月已經來到了祭臺的正上方。
沒有了任何阻礙的月光,肆無忌憚地從夜空灑向祭臺的最頂端。明亮的月光灑落在祭臺的每個角落,將整座祭臺完全照亮。
在生肖羊和生肖馬帶頭的高呼聲中,所有跪伏在祭臺周圍的鬼奴們,也開始振臂高呼。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滯,一切都停在了這一刻。生肖馬和生肖羊,同時看向最為明亮的祭臺頂端。
可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就在月光照向祭臺的一剎那,囚牢鐵門上原本深紅色的紋絡,全部化為了淡金色。
與此同時,一波波如同漣漪的水波紋,開始以紋絡為中心,快速向酆河村的四周擴散開來!
“嗡!——”
有時一陣嗡鳴聲響起,突感大事不妙的生肖馬與生肖羊對視一眼。二者迅速跑到祭壇的另一邊,這才看到早已經大變樣的囚牢鐵門!
隨著嗡鳴聲的加劇,鐵門上的淡金色紋絡竟然開始緩慢轉動了起來。就像一組組咬合緊密的齒輪一般,在囚牢的鐵門上逐漸加速。
最先受到影響的,就是距離囚牢最近的鬼奴們。
還不等他們發現身背後的囚牢鐵門出現的異常,就已經陷入了突如其來的窒息感之中。
不明所以的鬼奴們還以為是教主,或是生肖馬、生肖羊不滿自己的表現,而降下的懲罰。
鬼奴們紛紛朝著祭臺所在的方向磕頭跪拜,絲毫不去管已經陷入窒息的同伴。
而這一切,在生肖馬和生肖羊眼中,卻又是另一番更加恐怖的景象。
首先是囚牢的突然復甦,然後是一道淡金色領域正在急速朝酆河村四周擴散。
還不等二人反應過來,他們眼中的淡金色領域,就已經擴散到了祭臺的邊緣。
生肖羊和生肖馬也顧不上去管周圍的鬼奴,以自身最快的速度,盡全力朝著遠離淡金色領域的方向奔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