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穆念慈的言傳身教

“臭小子，娘是如何教導你的，怎麼能偷東西呢？”

楊過表情無辜。

“娘，過兒說的是故事，是假的。”

“說故事也不行，過兒你記住，咱們要堂堂正正做人，不說成為什麼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可也不能幹壞事，傷害別人。”

“孩兒知道了，您說的這些，孩兒一直沒敢忘。”

“那你還偷雞摸狗，是不是想吃雞毛撣子了？”

楊過臉色微黑，“娘，你還聽故事嗎？”

“聽，你繼續說。”

“那能別動手不？”

“這個嘛，就要看你自己了。”

楊過無奈笑笑，也只得隨著穆念慈，反正她捨不得真用力，大不了屁股受點小罪罷了。

一點都不疼，真的……

“那天我想著過節嘛，當然要隆重點，出門就要再偷…再買些肉。

沒想到回來後，燉在鍋裡的雞，還有米飯都被人吃了，我那個氣呀，就扮鬼嚇唬他們。

娘你是不知道，他們膽子可真小，我這隨便弄點動靜，給他們嚇得哇哇叫，險些尿褲襠裡，我瞧見都樂壞了。”

“咯咯……”

穆念慈展露笑顏，笑聲很是輕鬆，悅耳，她似乎很久沒這樣笑過了。

“你這孩子，怎麼心眼這麼小的？”

“誰叫他們把我好不容易弄來的飯菜給吃了，我還沒嚐到味呢，就什麼都沒了。”

“這倒也是，不告而取視為偷，小懲大誡也沒什麼。”

穆念慈揉了揉眼睛，虛闔著眸子，“過兒你繼續講。”

“好。”

“本來我想著繼續嚇唬她們，沒想到你兒子我這破窯洞又來了一位道長，還是位在江湖上了不得的人物，娘你猜猜是誰？”

穆念慈哪裡猜得到，直接翻了個白眼。

“臭小子，跟娘這兒賣關子了，快些說。”

“哈哈……”

楊過一陣輕笑，說道，“那道姑名字叫‘赤練仙子’。”

“‘赤練仙子’李莫愁？”

穆念慈脫口而出，也清醒了許多，問道，“過兒，你從何處聽過她的名諱，這道姑行事狠辣，殺人無算，並非好人。”

“阿孃你別急，我這不是從茶館的說書先生那裡聽來的嗎？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以我才會夢到這些奇奇怪怪的事和人。”

穆念慈抿下唇，點頭說道，“那行，你繼續說。”

楊過繼續說著。

不知不覺已過去小半個時辰。

聽到楊過說自己在桃花島、重陽宮受了欺負，穆念慈一陣難過，眼眶也不知何時紅了起來。

明知道是故事，是夢境，可穆念慈稍一細想，就是一陣頭皮發麻。

而最讓她難過的是。

她覺得自己與黃蓉情同姐妹，丘處機又是楊康師父，怎麼著也會有些情分在的，卻未想到楊過會受到這般對待。

楊過已經沉浸在回憶裡，並未發覺穆念慈的異常，自顧自說著。

“後來有一天，我認作師父的那個臭牛鼻子說要弄什麼比武，檢視武功的長進。”

“他只教我心法，沒教武功，我豈會是那些小牛鼻子的對手，被打的鼻青臉腫。”

“不過您兒子也不是好欺負的，當場就用那個廟裡的老人家傳的武功找回了場子……”

楊過依託著夢境的說辭，所以含糊了很多地方，只是繼續說，“我知道闖了禍，就想著逃下山去。”

穆念慈擦拭乾淨眼角，帶著些許期許的問道，“過兒，你…你逃走了沒？”

楊過點點頭又搖搖頭。

“那麼多牛鼻子追我，我逃脫不得，一時失足，沿著山坡滾到了一座古墓前，被一名老婆婆救了，那老婆婆相貌生的嚇人，可心底很善良，對過兒也很好，我很喜歡她老人家哩…”

“之後呢？”

楊過緩緩道，“她死了。”

“死…死了？”

“在重陽宮內，為了保護我，被一個老道士一掌打死的。”

穆念慈沉默良久，沉聲道，“過兒，娘要活的長長久久的，不能讓旁人欺辱你。”

楊過聞言，微不可察的鬆了口氣。

人若是心有死意，那旁人如此勸阻，亦是無用之功。

楊過不想再讓穆念慈鬱鬱而終。

故而。

要先給她一個活下去的目標，亦或者說是動力。

“孃的這個願望，一定會實現的。”

“過兒，之後還有嗎？”

楊過眼眸亮起，“還有的，還有好多來著。”

“之後我就遇見了姑姑，她是古墓派的掌門，也是她救了我，還收了我當徒弟，教我武功，她是世上對過兒最好的人……”

見楊過談起這個“姑姑”時，眼睛亮若星辰，眉開眼笑，喜愛之情毫不掩飾。

穆念慈那是一陣好氣，又是一陣好笑，“那娘和你那個姑姑，你覺得誰更好些？”

楊過愣住，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好了，娘就不為難你了。”

穆念慈噗嗤一笑，然後，打個長長的哈欠，問，“你那個姑姑叫什麼？你幾天昏迷，一直喊姑姑的人，是不是她？”

楊過沒想到自己夢囈的話，竟被穆念慈聽了去，倒是有些尷尬，然後點了點頭。

“還真是她呀？”穆念慈有些驚訝，然後溫和笑道：“看來，這個姑姑對我家過兒來說，果真很重要呀。”

楊過一臉溫柔，繼續道，“姑姑她是師祖收養的弟子，並未正式取名，名字就叫小龍女。”

“小龍女…小龍女，‘龍’字，本是很陽剛的，這麼取名字，倒是巧妙許多，不落俗套，不錯不錯………”

睏意如潮水般湧來，穆念慈打了個哈欠，“過兒，娘覺得乏了，就先睡了，你這個故事，以後再說吧，你也早些歇息，畢竟病才好。”

“知道了阿孃。”

楊過回了句，無半點睡意。

他很怕自己一覺醒來，發現這是個夢，望著外面清冷的月亮，一陣發呆。

突然，繁雜而又陌生的記憶如潮流般湧來。

“現代…小說…穿越……”

楊過一陣頭疼，待到痛楚消退，他臉上已不見半點血色，稚嫩的臉上滿是汗水，他慢慢回憶著那些陌生的記憶，神情複雜不已，饒是他經歷一十六年沉澱的性子，還是有些穩不住情緒。

“神鵰…我的一生竟是旁人所寫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