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著想罵人的話,感覺我兩面三刀一樣。”張峰笑著說道。
齊年北則是搖搖頭,說道:“我沒有這個意思,只不過是覺得大人有些時候顯示帶著一張面具,這張面具下面的人才是張大人,其餘時候是看不見張大人的原本的面貌的。
我知道像是張大人這種人,平日裡都是很注意自己在面對到一些事情時的態度和方法的,到那時我覺得大人還沒有到那種所有事情都需要特別注意的時候,我覺得用陛下當時在皇宮中和齊國公說過的一句話比較適合這個道理,我覺得可以適用於現在的這些事情,我覺得大人可以聽一聽。”
張峰說道:“願聞其詳,只是不知道陛下會不會說出來那種我們這些外臣聽不了的話。”
“那種話你覺得我能聽到嗎?”
張峰說道:“如果是別人,我還真會覺得這句話可信,至於你,這句話我是斷然不會相信的,以至於一個字都不會相信的,這不是因為我不相信,也不是你沒有誠信,而是你自己也清楚,能夠隨意調動內衛的人,絕對不會是普通人。
哪怕是你是和皇帝有某種賭注,才會讓你得到指揮內衛的權利,也說明了你有那個能力和資本去和皇帝對賭這種事情,換做是別人,恐怕都是不敢輕易去做這件事的,這件事情可不是那麼簡單的,所以你也應該清楚這些事情到底是意味著什麼的,所以你知道那種皇帝和近臣說的話也是正常的,你也算是近臣才對吧。”
“我不算是近臣,我只能夠算是陛下看重的人,要說是近臣的話,齊國公才算是近臣,我覺得陛下對於他的好實在是正常人難以接受的,要不然在朝中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對齊國公群起而攻之吧。
要知道這天底下的大臣最害怕的就是這種近似於孤臣的人,這種近似於孤臣的人,其實最是受到皇帝的喜歡,但是要是真有問題,這種人是最早死的。”
張峰說道:“誰讓齊國公一脈是孤臣當中的孤臣,當初皇帝絕天下而起兵造反的時候,就只有齊國公一脈是站出來支援的,對於齊國公一脈來說,這些事情就是他們要做的事情,這些事情就是他們該做的事情,誰讓他們當初對於那些事情的選擇就是這樣呢?
你能夠想象到一個家族當中,會有超過將近百年的兩代人都有從龍之功嗎?更不要說是代代都是扶龍之臣。
這樣的齊國公一脈甚至於還掌管著一些正常人都不知道的勢力,你覺得這樣的齊國公對於那些人來說,不是一個非常恐怖的存在嗎?”
齊年北說道:“你說的的確沒錯,他們確實是非常恐怖的存在,要知道這些人按照正常道理來講,在各朝各代都是皇帝十分忌憚的存在,但是在大吳卻是依舊享受著富貴榮華,除了一些事情之外,還有什麼可以解釋嗎?
我當然知道這些道理,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我該說的,我是齊國公的朋友。”
在此刻的東宮當中,太子正在等待自己手下的內侍回來,他讓內侍去請了大理寺寺卿許青鸞前來,這麼多朝臣當中,除了許青鸞之外,他邀請過很多人,所有人都來了,而他邀請過的大臣當中,唯一沒有來過他府上的人,一個是齊國公宋衡,一個就是許青鸞。
齊國公宋衡不來很正常,宋衡除去皇帝那邊之外,幾乎每日就在自己府上待著,據說是皇帝對於他的軟禁,但是明眼人都知道,皇帝是不想讓宋衡插手一些事情,餘杭縣縣尉齊年北被刺殺的事情在朝中還是鬧得沸沸揚揚的,雖然齊年北在朝中的名氣不顯,而且因為內衛的隱藏,除了黃九溪之外的很多人都不知道宋衡和齊年北之間的關係還不錯,所以大多數聽信的傳言就是齊國公指使著人去刺殺齊年北,最後惹得皇帝生氣,皇帝故而才將齊國公關押在府上,至於宋衡不出門的主要原因,除了宋衡在加倍練功之外,還有就是皇帝想要讓宋衡給他生個外孫子。
這件事情讓宋衡苦不堪言,對於宋衡這種人來說,這些事情屬實是有些為難,他的身體倒是不錯,就是他這個人不太喜歡這種事情,甚至於要不是因為安陽公主,他都不近女色,他會很多東西,琴棋書畫,刀槍棍棒,詩詞歌賦,數算馬射,按照齊年北的說法,除了辦案之外,宋衡真是什麼事情都會。
所以宋衡一直在家待著也不無聊,而且他素來不喜歡太子的行事風格,所以自然是不會去管太子安排的人,而且皇帝那邊對於這件事情的看法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所以皇帝那邊沒有任何的說法,但是太子卻還是不敢對這件事情有過多染指的。
太子生性並不是軟弱,很多時候,他都是會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這些事情的,只不過他沒辦法保持著強勢,因為皇帝素來不喜歡他的強勢,這些年來,太子給外人的印象,都是十分軟弱的。
所以當知道皇帝那邊對這件事情沒有任何說法的時候,太子就知道皇帝的意思了,按照正常來講,皇帝都是會詢問太子為什麼要召見某人的,至於為什麼沒有問太子為什麼要召見齊國公宋衡,有兩個原因,一是告訴太子這件事情沒什麼用,二是告訴太子,有些事情其實他什麼都知道,只是對這件事情失望,不願意去說罷了。
看到內侍王釗回來,太子說道:“許青鸞那邊怎麼說?”
王釗說道:“那許青鸞還真是大膽,說是他今日繁忙,實在是無暇來拜訪太子殿下,還說殿下要是想見他的話,可以等到過年的時候,他會參加陛下的宴會,到時候見到殿下的話,殿下自然是可以和他說些事情的,至於平日裡,他是要一直都在大理寺處理公務的,只有等到宵禁的時候才有時間,但是那時候想要見陛下也是不太可以的。而且……”
太子有些不耐煩地說:“而且什麼,有什麼還是你不敢說的嗎?”
王釗說道:“奴才在回來的時候,路過許大人的窗邊,看見陛下身邊的那位大公公似乎在許大人的屋中,或許是陛下要召見他。”
太子說道:“有事情的話,父皇會先召他進宮的,但是沒有事情的話,父皇也會召他進宮,他比本宮還像是太子。”
王釗跪在地上,說道:“殿下慎言,這話要是傳到陛下耳朵裡,恐怕是惹得陛下震怒的,陛下對於這些事情還是很在意的。”
“走,進宮拜見父皇,本宮倒是要看看那個大理寺卿到底是要和父皇說些什麼大事情,以至於連我這個太子都見不得他。”
王釗說道:“太子殿下,這恐怕有些不妥吧。”
“先帝深慮漢、賊不兩立,王業不偏安,故託臣以討賊也。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固知臣伐賊,才弱敵強也。然不伐賊,王業亦亡。惟坐而待亡,孰與伐之?是故託臣而弗疑也。臣受命之日,寢不安席,食不甘味。思惟北征。宜先入南。故五月渡瀘,深入不毛,並日而食;臣非不自惜也,顧王業不可得偏安於蜀都,故冒危難,以奉先帝之遺意也,而議者謂為非計。今賊適疲於西,又務於東,兵法乘勞,此進趨之時也。謹陳其事如左:
高帝明並日月,謀臣淵深,然涉險被創,危後安。今陛下未及高帝,謀臣不如良、平,而欲以長策取勝,坐定天下,此臣之未解一也。
劉繇、王朗各據州郡,論安言計,動引聖人,群疑滿腹,眾難塞胸,今歲不戰,明年不徵,使孫策坐大,遂並江東,此臣之未解二也……
夫難平者,事也。昔先帝敗軍於楚,當此時,曹操拊手,謂天下以定。然後先帝東連吳越,西取巴蜀,舉兵北征,夏侯授首,此操之失計,而漢事將成也。然後吳更違盟,關羽毀敗,秭歸蹉跌,曹丕稱帝。凡事如是,難可逆見。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至於成敗利鈍,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
難不成本宮要像諸葛丞相所說的,坐而待死不沉?要是他在父皇面前說本宮的壞話,本宮也要默默忍著?”
王釗不敢說話,他知道自己是恐怕制止不了太子的,太子對於這些事情還是有自己的想法,他只不過是一個內侍,沒有能力和太多的話可以制止這件事情的,要是太子的那兩位老師還在的話,可以做好這件事情,他不可以。
所以他只能夠答應太子這件事情,到時候走一步看一步。
在此刻的宮中,許青鸞正坐在皇帝面前喝茶,皇帝說道:“朕喊你來,不是喊你來喝茶的,是說太子想要見宋衡,宋衡不見他這件事情的,他宋家如此託大?”
“臣說過,陛下要用人不疑,自從臣在大吳以來,宋家就沒做過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宋衡不見太子是因為他本來就和鄭王交好,他連鄭王都不見,要是見太子的話,豈不是說明一些事情?
當然太子剛才派人召見臣,臣也是沒有答應的,雖然陛下某些這種事情,但是我覺得就太子這種性子,也不是臣所喜歡的。
臣敢打賭,用不了一炷香的時間,太子殿下就會來找陛下。”
“朕不信,太子素來沉穩,不會因為你對他怠慢,就來朕這裡告狀的。”
“要是太子來的話,臣也不要什麼賞賜,只需要陛下答應臣,等臣走後,再讓太子殿下進來,不然就別讓他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