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滿了字的紙,壓在戒指下面。

芸芸描述的一切似乎就是解開謎團的關鍵!

我倆快速回到了臥室,果然床頭櫃上躺著一張A4紙,密密麻麻寫滿了文字。

方才進來救芸芸的時候過於忙亂,我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張紙的存在。

芸芸輕手輕腳將紙拿了起來,坐在了床邊,展平在腿上。

我也湊了過去,貼著她坐下,藉著燈光一起觀瞧了起來。

最上方,是四個加粗的大字——白象遊戲。

果然,這張紙與陳子璇提供的白象紋身有著莫大的關係!

“一,用筆在胳膊上畫一頭白象,”芸芸輕聲唸了起來,“二,凌晨四點二十起床看恐怖電影;三,在胳膊的靜脈上縱向劃上三刀……啊!”

她一聲驚叫,雙手捂住了嘴巴。

我問她怎麼了,她自責道:“早些時候我確實見小璇的胳膊上有傷口,但她只說是搬東西不小心劃到的,我見傷口也不深,還笑話她毛手毛腳……沒想到……”

“這不怪你,不要自責,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幫她,”我握了握她的手掌安慰道。

芸芸深吸了一口氣,重重點頭。

“四,在紙上畫一頭白象,”紙的右上方畫著一頭素描的白象,線條雖然簡單,卻頗有神韻。

“五,你是否已經準備好成為一頭白象,用刀在大腿刻下……yes,”芸芸的聲音顫抖了起來,身子也開始哆嗦。

我伸手將她摟在懷裡,輕輕接過了A4紙,發現下邊還有幾十條記錄,為了節省時間,我只擷取了最特殊的幾條。

“十,凌晨四點二十到樓頂天台。”

……

“十二,拉上窗簾,看一整天的恐怖電影。”

“十三,接收組織寄給你的快遞,保留好戒指,播放快遞裡的音樂隨身碟。”

……

“十七,站在樓頂天台的邊緣往下看。”

……

“二十二,凌晨四點二十坐在樓頂邊緣。”

……

“二十九,發誓你是一頭白象,並把這頭白象刻在身上。”

……

後面的三十到四十九是完全相同的,每天都要在凌晨四點二十醒來,看恐怖電影,聽特定的音樂,每天還要在大腿上劃一刀,跟身上的白象對話。

最恐怖的是最後一行。

“五十,跳下去。”

我看完整張文字,感覺十分壓抑,彷彿有什麼東西堵在了胸口。

而我懷裡的芸芸早已泣不成聲,想來她應該是代入到了陳子璇的角色,自己在腦海裡經歷了一遍紙上的生活吧。

“陸言……小璇到底經歷了什麼?”她無助地看著我,淚眼婆娑。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張紙便是這個名為‘白象遊戲’的遊戲規則,”我一邊輕撫她的後背安撫她,一邊說道:“一到五十這五十個任務,對應的應該是天數,也就是說這個遊戲要做五十天,在第五十天的時候從樓頂跳下去,完成整個遊戲。”

“她為什麼要玩這個遊戲?”她哭著問我。

我嘆了口氣,“你還記得戒指內圈刻得字麼?”

“如果這個世界不需要我了,我該去向何方?”芸芸記憶力超群,只看了一遍就記住了,“可她還有我啊,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啊!”

我摸了摸她的腦袋,無奈道:“你有金叔叔,還有我,而且下個月大學開學後,你和她就要各奔東西了。”

我知道,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相比芸芸,陳子璇的命運要更加的坎坷,我能理解沒有父母陪伴長大下的敏感心理,芸芸卻不能。

如果父母的愛以十分來計算,芸芸感受到了八分,我和陳子璇充其量只有一分。

當爺爺去世後我也茫然失措,失去了生活的意義,過一天算一天地混著日子,直到和芸芸確定了關係,踏入了陰行,生活才又有了色彩。

只不過陳子璇比我更加的消極,她想到了死,想到用死亡來結束這無趣的一生。

“可……”芸芸想要辯駁,卻找不到方向,“可我們不能這麼眼睜睜看著她去做完這個遊戲啊!”

“當然不會,”我笑了一下,“死亡哪裡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她只是有了一個念頭,卻被這個遊戲的幕後組織者發現,一步步將她引入深淵罷了。”

“你看這第十三天,也就是說她是在這一天收到這枚用屍油浸泡過的戒指,所以這一天應該是一個節點。”

“節點?”芸芸疑惑道。

我把規則攤開,指著第十三行解釋道:“一到十二應該算是一個入門測試,測試參與遊戲的人是不是真的有自殺的傾向,在完成了前十二天的遊戲後,這枚戒指才是幕後之人登場的開始,你找找她桌上有沒有隨身碟?”

我的話音剛落,芸芸已經取過來一個老式的藍芽音箱,後邊果然插著一個隨身碟。

按下播放鍵,低沉的音樂傳出,只不到半分鐘,我就發現芸芸的臉上已經變得木然,與剛才焦急哭泣的她判若兩人。

而我的心底也泛起了一股莫名的悲涼,眼前隱約出現了一條無盡的黑暗長廊。

“不用聽了,”我果斷關閉了電源,將我倆拉回了現實,“《懺魂曲》、《黑色星期五》、《第十三雙眼睛》,應該就是這三首邪曲裡的一首了,更有可能三首都在。”

“邪曲?是什麼?”芸芸的眼神依然空洞,但也在逐漸恢復神采,我並不擔心。

“世界三大邪曲,曾經造成了無數的自殺事件,”我解釋道:“但我一直認為這邪曲的原理應該是某些教派的禁咒,被有心之人編進了曲譜,否則不應該造成這麼大的破壞。”

我之前好奇過所謂的死亡音樂,曾經千方百計的下載了下來挨個試聽,只有幾首能在完整聽完後讓我達到剛才悲涼感受。

所以這個隨身碟裡的音樂只能是我沒有找到的三大邪曲了。

這時芸芸也恢復了正常,指著遊戲規則急切道:“每天聽這種東西做這上邊的事情,正常人也得瘋了啊,也不知道小璇做到第幾天了?!”

“二十九,”我輕輕叩了叩紙張,“你忘了,她來找我是為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