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調查陳子璇預備自殺的原因,我和芸芸偷偷潛入了她的家中尋找線索。
就在我呆立在衛生間對著花花綠綠的內衣褲想入非非的時候,芸芸那邊忽然傳出一陣摔倒的聲音。
“不好!”
我暗道一聲,急忙趕了過去。
剛一進屋,就發現芸芸癱坐在床邊,面現黑氣滿臉痛苦,一枚小小的黑曜石戒指滾過在一旁,反射著耀眼的光亮。
“別說話,有我在,”我趕忙跑到她身邊,一腳將戒指踢開。
隨後掏出符紙用紋針畫了幾道,揉成一團塞入了她的嘴裡,心疼道:“吃下去,沒事的。”
劇烈的痛苦讓芸芸的臉上滾落著豆大的汗珠,可她卻一直咬著牙,沒有叫一聲疼。
她想也不想就把符紙吞下,緊接著哇哇哇的吐了幾大口黑水,腥臭無比。
黑水中的黑氣在地上匯聚成了一個旋,轉了兩圈,再次回到了戒指之中。
不過好在芸芸臉上的黑氣卻是褪了下去,煞白煞白的毫無血色。
“是不是好多了?”我剛要伸手去拍她的後背,她卻低著頭把我一把推開,踉蹌著跑進了衛生間,咣的一聲反鎖了屋門。
小女孩的自尊心啊……
芸芸這麼好面子的女孩,一時間肯定接受不了在我面前如此狼狽,反正死氣侵入的快我驅離的也快,應該沒什麼大礙,只要讓她獨自冷靜冷靜就好了。
我笑著搖了搖頭,轉身盯上了被我踢到角落的黑曜石戒指。
不用想也知道,這枚戒指便是死氣彙集的容器!
我深吸了一口氣,運轉陰氣,將整條右臂鬼化,方才將戒指撿起,迎著燈光端詳了起來。
這枚戒指算不得精緻,甚至可以用粗糙來形容,戒圈內側刻著一排小字“如果這個世界已經不需要我了,我該去向何方?”
“好喪的文字,”我心中暗道。
以我的成長經歷,得過且過,好死不如賴活著,或許明天活更好這些才是我的座右銘。
人何苦跟自己過不去呢?
反覆檢查了幾圈,我甚至還用陰氣試探了幾次,始終也沒有在這戒指上找到任何符咒陣法的痕跡。
可這死氣卻是真真切切彙集在戒指中,就連我這鬼化的手觸碰上去都是冰冷刺骨。
這到底是什麼原因?
我把戒指放在鼻子下嗅了嗅,一股異樣的香氣鑽入我的鼻腔,令我腦子裡靈光一閃。
“芸芸,打一盆水給我,熱水,越熱越好,”我衝著衛生間喊道。
不多時,衛生間的門再次開啟,芸芸低著頭端出一盆冒著蒸汽的熱水,也不說話,做賊似的放下就要轉身回去。
我趕忙伸出左手抓著了她的手腕,“跟我還這麼見外,我需要你的幫助。”
本來她還掙了兩下,一聽我說需要幫助,也不再矯情,急忙抬頭道:“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嗎?”
我這才發現,都過了十幾分鍾了,她仍是滿臉通紅,眼睛裡還有淚痕,明顯是哭過。
再提剛才的事情顯然不合時宜,於是我抬起右手,將戒指舉到她的面前,“你幫我聞聞,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味道。”
見到戒指,芸芸下意識向後退了幾步,冷靜下來後,湊近疑惑道:“陸言,你的手怎麼幹巴巴的……像死……”
“……”我無語,這丫頭的注意力竟然在我的手上。
“沒事,那是我修習的法術,否則怎麼能拿著這個戒指還沒事,”我簡單解釋道:“你別管那個,專心幫我聞聞,小心別碰到它就沒事。”
我的推斷戒指只是一個容器,並沒有獨立意識,所以不會主動釋放死氣,只有接觸才會傳播。
剛才我進屋的時候它掉在地上,很可能是因為芸芸用手去觸碰了戒指。
“哦哦,”芸芸點頭,再次湊近,小心翼翼地嗅了嗅,連連皺眉後退。
“咦……”她用手在面前瘋狂地呼扇著,“好惡心的味道,像爛肉,又像卡車屁股後邊的柴油味!”
我讚許地看了她一眼,隨後將戒指放入了熱水之中。
“陸言,這到底是啥啊?”芸芸緊緊貼在我的身後,從我的肩頭把腦袋探了出來。
“注意看,一會兒就知道了,”我賣了個關子,反手在她的大腿上輕拍了兩下,示意她耐心。
芸芸緊張地盯著水面,完全沒有注意到我揩油的手,反而令我沒了性質。
不一會兒,戒指上忽然冒起了泡,一小片黃黑色的東西浮了上來。
芸芸再次捏起了鼻子,輕聲道:“這也太難聞了,誰會戴著這玩意啊!”
“屍油,”我湊近水面,終於確認了。
“屍……油?”芸芸狠狠地哆嗦了一下,結巴道:“你是說……屍體的……這也……太噁心了吧!”
“沒錯,”我點了點頭,解釋道:“你覺得噁心,可很多陰行人喜歡用這屍油淬鍊符篆和法器,越是邪性的屍體,煉出的屍油也越是精純,算是上乘的陰行材料。”
屍油這東西我也是第一次接觸,所以一開始我不敢確定。
另一個原因是因為我修了冥繡術後,身子已是半人半鬼,味覺與嗅覺也變得和普通人不同。
方才我第一次聞到的時候只覺得香甜無比,所以才讓芸芸幫我鑑別一下。
果不其然,這玩意在尋常人的鼻子裡,就是極其噁心的味道。
“這就解釋清楚為什麼這枚很是普通的戒指會擁有聚集死氣的能力,”我推測道:“難道是有人刻意用這屍油汙染了陳子璇的戒指?”
“不會,這些小首飾什麼的我和小璇從來都是一起去逛街買的,這戒指我沒見過,”芸芸搖了搖頭,一臉篤定。
我再次點頭,她的記憶力一向過人,“那就是她後來不知從什麼途徑得來的了,總之,給她戒指的人一定就是引導她進行死亡儀式的人。”
“她有寫日記的習慣嗎?”
日記是最方便窺探一個人內心世界的途徑,小花就是很好的例子。
雖然偷看不道德,但事急從權,顧不得那麼多了。
令我失望的是,芸芸想都沒想便搖了搖頭,“小璇沒有那個習慣,別說日記了,寫字這件事她都深惡痛絕。”
好吧,線索斷了,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將戒指從水中撈了出來,繡了道符印貼在上邊,小心翼翼揣進了兜裡。
“啊!”芸芸猛地一拍額頭,轉身拉著我向陳子璇的臥室走去。
“剛才戒指下邊壓著一張紙,密密麻麻寫滿了字,我就是為了看紙上寫的什麼,才去拿戒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