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精神恍惚,無緣無故天台徘徊,如果芸芸描述的情況屬實,陳子璇確實有可能是被髒東西纏上了。

“我就怕是這樣,所以才想讓你給看看,”芸芸點頭確認了我的推測。

早先我出品的藥師琉璃光如來給了金叔叔生的希望,芸芸就已經確信我家傳的紋身手藝不同尋常。

再加上後來我大筆的收入進賬,雖然她沒直接問過,但也知道這一切都離不開我獨特的紋身技藝,所以才會向我來求助。

雖說我不喜歡陳子璇,但自己女人的面子不能掉。

於是我點了點頭,摩挲著下巴道:“反正我最近也沒什麼事情,你讓她過來,我給瞧瞧吧,不過……”

“好!我現在就告訴她!”芸芸不等我把話說完,起身就去打起了電話。

我明顯感覺到她苦口婆心的在這邊勸說了好久,方才撂下手機,心滿意足地回到我的身邊,一臉開心道:“不過什麼?剛才我沒聽見。”

“……”她電話都打完了,明顯也誇下海口了,我還能說不保證處理得了麼。

只好無奈道:“不過她要是還是一副我欠她錢的樣子,我可懶得伺候。”

聞言,芸芸趕忙又纏上了我的胳膊,柔聲道:“你就別和她一般見識,就當單純的幫我分憂,當她是個空氣,她要是過分了,我替你懟她!”

說著還在空中揮舞了幾下拳頭,一臉認真,成功的逗笑了我。

我倆說說笑笑打打鬧鬧時間過得飛快,不知覺已經過了中午。

就在我準備對著芸芸的腰間發動第三次襲擊的時候,店門口響起了電子迎賓器抑揚頓挫的聲音。

“歡迎光——臨!”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陰沉的死氣!

芸芸笑著躲過我的攻擊,迎上去抱住了來人的胳膊,“小璇!你再晚點來我都快被他佔盡便宜了!”

進來的正是陳子璇,那個看我似仇敵的女孩。

她比芸芸長的要高一點瘦一點,五官也算標緻,只是總是一副活不起的樣子,冷著一張臭臉,莫名的讓人避而遠之。

剛上高一的時候學校裡有很多男生追過她,不但碰了壁,還會被她找到各種新奇的角度貶損的一文不值,久而久之得到了一個雅號“赤練仙子”。

為了芸芸,我只好強顏歡笑招了招手,擺出一副熱烈歡迎的樣子,只期望她也能看在芸芸的面子上,少嗶嗶我兩句。

不過我的願望終究是落空了。

陳子璇一進了鋪子,先是皺著眉打量了一圈,隨後一揮手把我的電子迎賓器給打落在地。

嘴裡還嘟囔著,“什麼破語氣,弄得跟澡堂子似的,我還以為下一句它要說‘女賓一位’呢。”

“靠!”我氣不打一出來,這可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改的語音,可謂是用上了畢生的駭客技術,才弄出了與眾不同的迎賓語。

芸芸見狀,趕忙將迎賓器重新掛上,打著圓場道:“我聽著覺得挺好的,比其它店鋪裡沒有感情的歡迎光臨好得多,快進來坐下說。”

“切,”陳子璇翻了個白眼,不過也沒糾結這個,隨便找了個椅子拖過來坐下,“也就你喜歡他這惡趣味,標新立異譁眾取寵罷了。”

好吧,好歹女朋友都向著我了,我也不能沒完沒了真跟個女孩鬥嘴。

只是心情已經壞到了極點,臉上也懶得假笑了,換上了一副公事公辦的面孔,“說吧,想紋什麼?什麼風格?什麼要求?”

芸芸提前囑咐過我,別上來就問玄乎的事情把陳子璇嚇走,她是以紋身的名義把人喊來的。

不過陳子璇並沒有正面回答我,而是探著身子一臉好奇問道:“你真的就靠紋身把金叔叔的醫藥費手術費湊齊了?不是借了高利貸?不是去賣身傍富婆?”

盛夏天熱,她也穿的十分清涼,這一探身子胸前的旖旎一覽無餘。

本是香豔的場面卻被她欠揍的話語一掃而空。

“陸言飯還沒吃完,你讓他先吃,你先選樣式。”

芸芸似乎是看到我的臉色變得難看,不知從哪拿過了我的紋身圖樣集,一把塞到陳子璇手裡,又把一個涼透了的包子塞進我的嘴裡。

嗎的我恨不得把這包子嚼碎了啐到陳子璇的臉上!

“也不對,”可她根本不在意我噴著怒火的雙瞳,繼續揶揄道:“你這小身板富婆也看不上,健身房裡的猛男那麼多,哪個富婆瞎了眼找個雛自己出力的,小芸你說是不是?”

臥槽,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拼命地把嘴裡的包子吐到一旁,發誓要給她一個教訓!

要不是我已經是名草有主且正主就在身邊,我當場就要讓她感受一下我到底值不值得被富婆包養!

不過這次芸芸卻搶在了我的前頭,黑著臉道:“小璇你別太過分了,你是我閨蜜,他也是我男朋友,胡鬧無所謂,我不許你侮辱他!”

“呦,還真急了,”陳子璇搖了搖頭,身子卻退回到了椅子上,再次換回了那張活不起的冷漠臉,不屑道:“說的就像你感受過似的,也不知道怎麼有你倆這種老古董,這種事怎麼還要等結婚後?到時候他不中用後悔可來不及嘍!”

“你!”芸芸被她懟的俏臉一紅,卻無法反駁。

我倆雖說早就認為感情到了那一步,可我卻一直煩事纏身,芸芸也被父親的病累的夠嗆,所以一直也沒有完成早就該完成的儀式。

如今被人拿來當做笑柄,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裡咽,回不了半句嘴。

“好了好了,”陳子璇擺了擺手,似乎不打算再拿我倆打趣了,“我要紋一隻白象,風格樣式無所謂,但必須長這樣。”

說著她把紋身圖冊推到一旁,掏出手機劃了幾下,順著茶几滑了過來。

見她說了正事,我也不再賭氣,擦了擦嘴湊了過來,盯向了螢幕。

芸芸接過手機,放在我倆之間。

須臾,輕聲開口:“這白象是在睡覺嗎?”

我搖了搖頭從她手中拿過手機,皺眉道:“看起來不像,更像是……死了……”

……